“脚踝骨都裂了,你说疼不疼?”逮到机会,她故作委屈的指控,“还不全是你害的——”
“抱歉。”
抱歉?他……他向她道歉?她有没有听错?
但是,一瞧见他的表情,她倒是有些诧异。他那种眼神,怎么还真的满像一回事的?
这个男人竟会歉疚?
原本还想继续指控的浅浅愣了下,一时间住了嘴。
“怎么不说话了?”醇厚的嗓音又靠得更近些。
“我……”她抬起头来,不知怎么的,竟然莫名的脸红起来。
果然,他的观察没错,这蛮横的小女人很容易害羞。
他又故意靠近她,“我什么?”
她往床里头缩了下。哎呀!她干么要怕他?
“哦!”他佯装恍悟,笑问:“一定是你闷在房里好几天,闷坏了,要不要出去逛逛?”
“逛?逛你的头啦!”
她白他一眼。他分明是故意的,她的脚现在连站都不行了,要怎么逛?
“我可以抱着你逛。”低沉的嗓音在她头上响起,霍鹰根本不管她同不同意,就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圈在怀里。
她一惊,嘶声吼道:“喂,放手,霍鹰·曼德威——”
“小声点,再吵下去,大家一定又要围过来看了,你不会真的想要大家看我们有多恩爱吧?嘘——”他的唇刻意逼近,威胁意味十足,手臂强大的力量,抱得浅浅无法反抗,小脸被迫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这个男人脸皮够厚,还特别狡诈,完全摸清楚自己的心思,还善加利用,而且她也知道他绝非虚言恫吓,他是真的说到做到,唉!这么一来,她哪里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恼怒的尖叫声响起,传到房外的每个角落,玛丽和黛施祖孙俩先是一呆,接着对望一眼,耸耸肩露出理解的笑容,继续厨房里的工作。
反正她们已经习惯了,霍鹰和浅浅第一天见面就大打出手、争吵不断,往往在怒吼声后,一场大吵就要开始。
不过,这次她们猜错了,接下来并没有听到争吵声,只见房门打开,霍鹰抱着浅浅出来,她安静的任他抱到院子里的藤椅上。
霍鹰俯下俊脸,在她耳边轻笑,“这才乖,不吵不闹,就不会引起旁人注意了。”
“你、你……咳咳咳……”她气得岔了气,只能怒目含恨瞪他。
“冷静,别气坏了身子,否则我会心疼的。”此刻,他笑得好温柔,却也有几分邪恶。
清丽的俏脸蛋嫣红可爱,表情却叫他莞尔,她正紧握着拳头颤抖着,可见她有多气啊!
“玛丽!”他开口唤道。
“来了。”玛丽从厨房端了只食盘出来,搁下一锅汤和一些点心水果。
“浅浅小姐,喝鸡汤,鸡是现串的,很鲜呢!”玛丽舀了一碗汤给她。
她接过汤匙,却听见玛丽又说:“总裁咐吩把这里所有的鸡宰了,就怕吵醒你。”
把鸡全宰了?就为了怕吵醒她?!
“真的?”她猛地转头看着霍鹰,有些惊诧,不敢相信他的……好心,脸上的愤怒慢慢转为谨慎,狐疑的瞪着他。
霍鹰挥手遣走遍嚣,然后声音跟眼神都好温柔的解释着,“你说那些鸡吵你睡觉,干脆宰掉算了。”
“为什么?”她根本不相信他会没有企图,只是她暂时还看不出来罢了。
他微微一笑,深深看着她,“我只是想对你好,难道你不相信?”
“不希罕。”她还哼了声,无视他的表白,将他的一番好意归为意图不轨。霍鹰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神情却有几分无奈,“我爱你,浅浅。”
“你……”她愣住了。
爱?霍鹰爱她?完全没道理啊!
因为自己一再的激怒他、一再的惹他生气,而霍鹰也确实被气翻了,那他为什么还说爱她?
“我对你一直都是认真的。”他深邃无底的眸子,透露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情感,视线紧紧锁着她。
浅浅只是更奇怪地瞪着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不屑一顾似的转过头去,一脸无动于衷、假装没听到的样子。
唉!他用力揉揉眉心,不知该如何说服她才好,因为他从来不用刻意去说服谁。
他叹气,“也许你已经忘了当年的事……”
“当年什么事?”她隐隐察觉症结就在这里。
“你真的忘记小时候来过曼德威酒厂?一点都不记得我了?”他慎重其事地问。
“是吗?”小脸茫然地皱成一团,她眯着眼思索,最后还是摇摇头。
她果然忘得一干二净,也难怪,那时她还小,他却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整颗心都沦陷了。
霍鹰突然双手举高,毫无预警的脱下T恤。
她吓一跳,立即惊愕的身子往后倾,倒抽一口气,“你又想干么?”
他失笑出声,“这里是户外,你以为我想干么?收回你那些惊骇又充满颜色的想法。”
但浅浅仍瞪着他,脸颊飞快泛起潮红。
因为她看见他有着卷曲胸毛的胸膛、纠结的腹肌,还有坚硬的双臂,再往上看,是一张粗犷却英俊的脸庞,全身散发一股难丛言喻的性感。
呃,不对!她怎么可以看得出了神?也许他又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结果,他只是指着左胸口一道疤痕说:“看,这是当时被你用剪刀刺伤的痕迹。”
“都没人告诉过我。”浅浅俯身过去看。老天!当时一定流了很多血,非常疼吧?她干么要用剪刀刺他的心脏?
对于十几年前的往事,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因为爱玩又任性的她,在成长过程中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把这件事和这个人放在心上过。
不过,这实在是……有些过份了,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下那道疤痕。
“对不起,你一定很痛。”她真心的道歉。
“你还踩坏我苦心栽培多年的葡萄树幼苗,那比刺伤我更痛。”霍鹰继续柔声说,抬起温热的大掌,轻抚柔嫩的粉脸。
可是当时他却直觉如果不能再见到她,那将会比这更痛、更痛!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
他对她的爱恋,恐怕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弱点。
她羞怯地扭开小脸,躲开他大掌的抚触,嗔骂道:“你这人真奇怪,小时候我对你不好,你却一直惦着我;现在我对你也不好,你……还说喜欢我,真是怪人!”
“啊!你终于知道我对你好了,那就嫁给我吧!”他若有所指的笑道。
浅浅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你……不要脸!”
他嘴角轻扬,“为什么又生气了呢?嫁给我是坏事吗?”
“我才不会嫁你。”她闷声辩驳,目光瞄到指间的戒环,好像没那么碍眼了。
“你会的,你该是我的,从许久之前就已经注定好了。”他的微笑,带着十足的笃定。
“哪有这样的?哼,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说不会就不会。”算她怕了他,尤其是这种脸皮超厚,又没有羞耻心的混蛋!
第六章
时序进入酷夏。
浅浅的脚踝也逐渐痊愈了,霍鹰开车带她到医院拆石膏,回程途中已是黄昏,天空满是红霞。
“那是什么地方?”她好奇地指着前方的山林,山坡那边全是暗红一片。
“那一带属于山林保护区……咦?!”正在开车的霍鹰边说边望过去,却脸色一凛,把车子调转了个方向。
“你……你要到山林那边吗?”她忍不住问,因为他一脸慎重,好像发生什么事。
“每年都有火烧山的事故发生,今年天气酷热干旱,山坡那边暗红一片就是一个警讯,而且已经一连两个多月没有下雨,破了六十年来的纪录,我得过去查看。”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