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闻言,面色沉冷了好半晌才再开口,「如果我不肯呢?」
「不肯呀?」织嫘缓缓站起身,眼神投往牕外的乐无欢,语带威胁的说:「不肯我也不逼妳,只是那根刺,二师姊可就非帮妳拔了哟!」
铃铛眸光更冷,唇瓣抿得紧紧的,不作声了。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这真是个难得的夜晚,因为独自进餐已一个月的乐无欢,晚餐时竟多出了几个伴。
他在黄昏时趁着雨停去打了只山鸡,正放在火堆上烤时,眼前突然一道黑影落下,他抬起头瞧见是在午后来找蔡老爹的娇娆女子,她冲着他亲切笑着并蹲下身。
「哇!好香呢!你一个人吃……会不会太无聊?」妩媚的眼神里满是暗示。
乐无欢眼神淡漠的回视她,「姑娘不用陪蔡老爹吃饭?」
「我才不要呢!她经年累月煮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再好吃也要吃腻了。对了,忘了先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织嫘,织布的织,嫘祖的嫘。」
话说完后,织嫘热情地朝他伸出手,却让他看也不看地以低头挑着火堆的动作给冷拒了。
织嫘转转眼眸,无所谓地嘻嘻笑着,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
「乐少侠,你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可与先前初见我们两姊妹时的,天差地别呀!」
「那是因为我把妳们认错是别人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之中会有一个是……」织嫘笑得贼兮兮的,压低嗓音吐出两个字:「铃铛!」
乐无欢闻言身子一震,挑弄火堆的手一松,再抬头时那眼神晶亮得吓人。
「姑娘认得铃铛?」
「瞧瞧你这个样……」织嫘啧啧作声并哼了口气,「还说两人之间没事,还不肯承认是意中人呢,不过是听见她的名字,你的眼睛就已经变成了两座火山!」
「他的眼睛会变成火山,那是因为听见妳在胡说八道乱开腔!」
出声的是无声无息地立在两人身后的铃铛,只见她眼神冷峻的瞪着织嫘,似是在警告她别乱说话。
织嫘不服气,「谁在胡言乱语了?人家是和乐公子借着言谈交交心,妳懂不懂呀?」
「谁想要和妳交心?而且妳还有心吗?」铃铛语气饱含嫌憎,「就知道妳推说没胃口,不想吃东西,就是为了想过来找人麻烦。」
「谁说我是在找人麻烦的?乐少侠,你别老是不出声,自己开口说嘛……」
织嫘边说话边磨蹭起乐无欢的身子,娇语软嗲,还故意伸手勾住他的臂弯,脸上虽是笑咪咪的,眼神却是暗带着威胁。
「说!是不是你叫人家过来陪你一块吃晚饭的嘛!」
乐无欢下意识就想将织嫘推开,却在看见她的眼神时,想起她话里透露出识得铃铛的讯息。
他讨厌这个女人,但他却无法讨厌她可能提供给他的讯息。
于是他垂眸,面无表情地淡淡出声,「没错,是我邀她来的。」
「瞧!」织嫘俏皮地歪着螓首,朝铃铛露出了十足得意的笑靥,「我可没说谎吧!」
眼见拉不走,铃铛索性也坐下。
「好,妳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带着挥不散的酸味及些许负气,此时的铃铛就像个见着自己的心爱玩具就快让人抢走了的孩子。
「咦,我记得妳不太爱吃烤物的呀!」织嫘打趣笑道,一双小手像八爪章鱼般,紧紧揪着她的猎物不放。
「我饿了,可以吗?」铃铛故意对着她张大嘴巴,露出尖尖细细的利牙,「我饿坏了,就算是鬼来了,我也能够吃得下去,更何况只是我不喜欢的烤物。」
「吃鬼干什么?没血没肉的怎么充饥?那还不如喝西北风算了。」
「哼!我说的是讨厌鬼!老爱缠着人不放的讨厌鬼!」铃铛的眼神紧锁着织嫘还缠着乐无欢不放的小手,心头一阵既酸且闷又恼的火头在酝酿堆高中。
臭小子!你干嘛不快点甩脱她?真想当个小色狼吗?
她又不是铃铛,你不是只对铃铛有兴趣吗?
别告诉我,就因为这个骚货出现,你就改变了!
织嫘笑嘻嘻地讽刺回去,「想吃讨厌鬼呀?那得麻烦妳将自个儿的手臂、大腿抬高后边烤边吃了,咱们这里东看西看转来转去,就只有妳一个是最有资格被称作讨厌鬼的。」来坏人好事的讨厌鬼!
「可恶!妳……」
「原来妳们两个都在这里。咦,有好吃好玩的干嘛不叫上我?」
随着声音响起又来了个人,正是与织嫘一块到栈里来的年长女子。
没去理会分坐火堆两旁正争锋相对的眼神,她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定,然后朝着乐无欢轻点个头致意。
「我叫多姣,多少的多,姣好的姣,请多多指教!最重要的一点是,我饿了,很饿很饿了。」
多姣的出现虽然暂时打断铃铛与织嫘间的剑拔弩张,但那几道在乐无欢身前身后穿梭来去的古怪视线,依旧是各怀鬼胎。
他不喜欢被人当作物品般抢来抢去,更不喜欢自己的安宁遭人打扰,但在想到这三位可疑分子都很有可能与他的铃铛有关时,就像是死穴被人点中了一样,他也只能投降了。
想了想后,他在一片死寂氛围中站起身,顺势摆脱八爪女织嫘的纠缠,以及来自于铃铛的愤酸眼神,他谁也不看地转身往林子深处走去。
「我再去打些猎物。」
这几位接二连三出现也不问问主人许是不许,又只光顾着唇枪舌战,眼前就那么一只鸡,怎么分?
第四章
月黑风高,正是干坏事的好时候。
其实在来人接近前,乐无欢早已警醒过来。
只是在无法确定对方的意图前他不想妄动,但下一瞬间,树枝连摇晃都没有,来人不但轻盈地上了树,且还已潜至他身边了。
他一边对来人轻功之高暗暗称奇,一边闪电出手,一把箝住了正想往他胸口摸来、软如棉絮般的滑润柔荑。
即便树上漆黑一片,但微带着诡谲的暗香还是告诉了他来人的身分。
「织嫘姑娘,请自重!」
对方听他认出了自己,不但未羞也未恼,还笑出了一口编贝般的细齿,笑声娇诱,身子也是,既然手都被人擒住了,她索性把自己温热香软的躯体送入乐无欢怀里。
就在此时,方才躲在云后的月娘适时探脸出来凑热闹,透过树叶枝桠将月华匀洒在树窝里,也让乐无欢看见被他捉住的女人,脸上有着多么媚人入骨的淫笑。
「自重?嘻,我知道咱们两个迭在一块是会嫌重了点啦,但我瞧这树窝还算搭得牢实,应该没问题的。想想看,反正除了月娘没人看到,乐少侠也别再装老实了,不如就放开胸怀尽情享乐,咱们上摇下晃、前骋后驰、春光旖旎,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呢?」
用词大胆轻佻,笑声也是,女人摆明着是来投怀送抱、春风一度的,但还没送进对方怀里就因腕骨一阵剧痛,而不得不停下动作。
「对不起!在下并无配合的兴致。」
她全身上下他唯一愿意发生交集的只有手腕,那个可以藉以阻止她投怀送抱的地方。
「是吗?」强忍着阵阵的痛楚,织嫘依旧笑嘻嘻的,「即便我只是好心的来告诉你,有关于铃铛的下落呢?」
明知那只是对方的诱饵,但乐无欢还是忍不住受到影响。
「织嫘姑娘,聪明的人不该将同样的饵用上两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