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这个大变态!败家子!命根子早晚玩烂的大烂人!冯蜜在心底气呼呼地暗骂。
偏偏王威越笑,活像中了激将法的梅应朗就越加生气。王威的贴身保镳眼见怎么都拉不住梅应朗,两人索性加入战局了。
眼前陷入一团混战,鲜血四溅,教人看得怵目惊心。
冯蜜从没遇过这么可怕的场面,但她有——
没浪费时间劝架或者叫别人来想想办法,在惊动院方的安全人员之前,冯蜜转身跑回病房,安抚大发雷霆的老人一番,然后从皮包里抓出一件物品又匆匆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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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应朗动了动左腿,被电击棒电击到的膝盖酸酸麻麻的,还是站不太起来。他将两只手臂放在大腿上,看着医院的地板想事情,直在一道影子罩在他负伤的脸上,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他头顶轻快地洒落下来:
「梅应朗,你脸上都是血,擦擦吧,吓到探病的访客就不好了。」
以一支不到她巴掌大的特制电击棒轻松撂倒一票大男人之后,冯蜜的心情愉快极了,连老先生的满腔怒火都被她英勇的作为浇熄了。她抱着从护理站借来的药箱,在梅应朗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把一条湿毛巾和一面化妆镜拿给瞪着地板出神的男人。
「你的腿还会麻吗?痛吗?」
「会麻不会痛。」据实答完后,梅应朗听见害他站不起来的小姐居然咯咯笑了起来;被她愉悦的笑声感染,他眼中浮现一股晴朗的笑意。挺着被踹痛的腰身,他端正身躯,接过冯蜜递给他的毛巾擦脸时,突然听见她惊骇得倒抽了一口气,娇声惊呼:
「梅应朗,你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耶!好可怕,你自己看看!」
猪头?一愣之后,梅应朗瞄一眼冯蜜送到他面前强迫他看的镜子。对于镜中那张被形容为猪头的脸孔,肿胀瘀血得眼睛不像眼睛、嘴巴不像嘴巴,他没什么太大反应,因为比起脸上的伤,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心。
动了动左手臂,虽然不怎么愿意面对这件残酷的现实,可是梅应朗很确定他骨折了,他的心被一股焦虑占满。
这几天王家意外频传,他待在这里的时间已经过长,压缩到他做家具的时间。十二月底答应要交给杨小姐那批货,时间上已经有点赶,陈妈住院复健需要一笔钱,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那家伙打架而扭伤了手臂!
他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
那家伙的挑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为什么要禁不起一点刺激!
「梅应朗、梅应朗——」
冯蜜的叫声,让梅应朗从悔恨不已的心情中勉强回过眼来。他转眸盯着一脸忧心的冯蜜。飞快解决一通公务电话的她眉头浅皱,伸手指着他手上被血染红一大片的毛巾。
「你要不要不去给医生看看?要的话,我可以请院长帮你——」
「谁允许你不经董事会同意,就擅自更换会计师?!我还没死呢!」老人家训斥儿子的吼声突然自门后穿透出来,震动着八楼的空气。「你这畜生!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老人的怒火,让门内外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人家爆吼第一声时,梅应朗就丢下药箱冲到病房门前。冯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打住,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吼声不断的特等病房干著急。他明明很想进去用全部的生命保护老先生的。
他在犹豫什么……呢……「咦!」
看见梅应朗突然转头看她,冯蜜呆住。他这种眼神,呆子一看也知道,他希望她进去病房帮忙看顾着老先生,别让他被不孝子气死。
从老先生片片段段的咆哮声中,冯蜜大概知道父子俩是为了畅流的事起争执。问题是,她是等着吃下畅流的人,等于是王家的死对头,她的立场很尴尬的。可是……
「梅应朗,我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好了。」冯蜜深吸一口气,佯装轻快地说着,指指椅子上的药箱。「你赶快上药,药箱等一下要拿回去还给护士——」
伸出去握门把的手突然落空,冯蜜整个人差点跌入门板突然开启的病房内,幸好梅应朗及时抱住她。
「你爱去哪就去哪!不要再出现了!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个畜生!
被父亲的吼声一路轰出了病房,王威一脸心事重重,低着头步出病房时,差点就撞上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抬脸一看见挡路的人是梅应朗,王威若有所思的脸立刻被一股千年寒霜冻结。
冯蜜全身发冷,她没看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瞬间冷成这样,更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气氛,原来可以僵成这样。惊心地看着欲置对方于死地的两人,她不禁在心中暗叹,她跟堂兄弟们斗气的场面实在是太温馨了。
「王叔,好久不见。」冯蜜试图打破冷死人的僵局。
王威对于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狼狈样似乎不以为意,身躯站得笔直,不开口时,颇有一股玉树临风的斯文味。他冷冷瞥一下长大后出落得更加妩媚动人的冯家小千金,也瞥见梅应朗还搂着她小蛮腰的那只手。
「你跟这穷小子搭上了?尝鲜吗?」
冯蜜拉住梅应朗,顾虑门内的病人,她压低声音对王威说道:「王叔叔,我爹地说不可以跟长辈顶嘴,请您不要为难我。」
梅应朗直接推开王威,想进去看看老人家,他的左手却被人拉住。
「你去哪里啊?你是负责看门的。」王威扣住他,冷冷地指着门外的椅子。「你的位置在这里。看清楚,不要擅离职守。」咬牙怒道;「不许我探病!?你什么身分,居然不许本少爷踏入病房!把你的位置认清楚!」
「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火了,王叔叔。」冯蜜诧异的发现王威恼恨的声音也压得极低,仿佛很担心父亲的病情似的。她硬是将王威箝制着梅应朗的手掌拉开。「梅应朗,麻烦你进去看王爷爷,我有事请教王叔。」
「啧,口口声声说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废物们留下的麻烦,我以为你很有骨气,志气很高,结果你还是受不了苦日子,恭喜你攀上——」
冯蜜看见梅应朗身躯僵硬、脸色发白,她赶紧将他推入病房并带上门。
王威眼神冷冰冰,冷冷注视坏他好事、还敢跟他大眼瞪小眼的丫头好半晌,寒声质问:「令尊没教你不要随便蹚入别人家的浑水吗?是不是不论公事私事,你都要与我作对?」
「我不懂王叔叔的意思。如果您愿意说得更详尽一点,或许我就能够回答您的问题了。」
王威目光转深,斜眼睨着她。「你跟这穷小子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所以担心他被开除而推掉一个重要会议留下来了。
「朋友?」王威嗤之以鼻地笑着,表情回复吊儿郎当的神色。「他会有你这种朋友?拿电击棒对付我是他出的好主意?」
冯蜜不高兴了。「王叔叔,请您不要再说梅应朗是高攀我,可能您觉得这种话很有趣,可是在我听来却只有刺耳的感受。请王叔叔以后不要再开类似的玩笑了。」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为什么您要伤害梅应朗?」
王威顿了一下,撇撇唇讥诮道:「我才是那个被打的人。」
「您知道我在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讨厌他,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