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带着忧伤的女声,伴着长笛的声音缓缓流泄……
孩子你是我们的心头肉 每天照顾你无微不至
要如何拜托天公伯 千万不要带你去天上呀
我的心肝宝贝儿呀 你有在听吗?
听爸妈哭出声 不应该放下我们任你走呀
我的心肝宝贝儿呀 你有在看吗?
看我们为你 眼泪 流不停
要如何忘记呢 我的心肝宝贝儿呀
无法忍心看你受苦 送你到最后一段路
你� ∫煤米� 千万不要回头看呀
看我们为你 眼泪 流不住……
音乐倏地止住了,白虎啸望向突然伸手关掉音乐的若雪,后者只是冷冷地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我讨厌台语歌曲。」
她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冷漠的,但看在白虎啸的眼里,却像是她突然被刺激了般的慌乱和恐惧。
他仍是望着她,直到看见她捏住了鼻粱,讶异与不可置信在他的脸上漾开,思绪在脑中转了又转。
他真的都明白了,但开了又合的嘴说不出话。索性方向盘一转,将车子停在路边,顿了几秒后,开门下车。
若雪疑惑地望着他走到她的车门边。
「怎么了?」她开了车门,看着他,没有温度地轻声问道,却马上被他搂下车。
他极为快速地紧紧搂着她,像是心疼、像是不舍、像是要将她嵌入心中似的用力拥紧她。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她无法做出抵抗,而她似乎从他的怀抱中感受到他的情绪,竟与她的情绪相呼应……
为什么……她觉得他的心也在低泣?
「对不起……」良久,他说话了,似乎也是极为艰难的,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柔地抚慰着她。「我很抱歉……我不知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你……」她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一定不是在说「那件事」……他是吗?
她咬着唇,逞强的个性使她不让泪水落下,声音满是轻柔,却是因为无助。「你在说什么?」
「妳还想瞒我吗?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了,妳的一举一动代表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知道每次当妳要哭的时候,都是这样压住鼻梁,擦着鼻尖的……」他将她搂得更紧,像安慰一个孩子般抚着怀中颤抖的她。
「是……孩子吧,小秦?」
「流产了」三个字他说不出口,那是多么痛苦的事!他竟然在她这么痛苦的时候不在她身边,这几个月她是怎么过的?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已经完全确定自己所猜测的!她不是变得讨厌小孩,而是无法接受别人拥有那样的幸福,而她却失去了……
若雪一愣,紧紧地锁住眉,细细的声音混着鼻音逸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惧怕地解释着。「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后眼眶一湿,她再也无法自制地抓紧他的颈项,将头埋在他的胸怀里,痛苦地低泣转为像被撕裂般的哀号。「对不起,阿啸……对不起……是我不小心,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没事了,没事了……」靠着身后的车,他让她枕在他的肩头,不舍的语调轻声安抚,也有着哽咽。
「这不是妳的错,妳怎么可以把一切怪到自己身上,这怎么会是妳的错……」
「我们的孩子……」她在他怀里无助地哭喊着,累积多月的恐惧与悲痛再也无法压抑地泄出。「孩子没有了……」
「没关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没关系、没关系的……」他吻着她发间、额际,吻着她那颗受伤的心。「别让我也失去妳,妳知道我不能失去妳。」
「阿啸……」她用力抓紧他,摆荡的心突然有了思念已久的寄托,她再也无法没有他。
她早就明白,他是唯一能够抚平她心痛的人,但是太深的愧疚与罪恶感让她宁可逃避,让伤疤永远存在,任它去痛。
但来不及了,他无预警地回到她的身边,拥抱她、安慰她,让她漂泊的心安然靠岸。
她一直在等他,而她,也不能没有他……
她在他怀中的痛哭失声渐渐转为低泣,或许是释怀了些,也或许是累了,她只是偎着他,让泪水垂落,有一声没一声地吸着鼻子。
「你……不怪我吗……」她轻轻地问着。
光是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呼吸,她便觉得好安心,在他的怀中她不必担心受怕,近一年胸口莫名的疼痛也逝去了……
「傻小秦,怪什么?妳是故意去撞墙的吗?」他顺着她的发丝,伸手合上她的眼睛,让她安稳地靠在他身上。
她摇头。「不……我被撞倒,摔下……」
「别提它了。」
「可是……」
白虎啸抬手点住她的唇。
「不要说对不起,妳没有做错什么。」然后轻声笑了,手抚在她的小腹上。「而且,妳也很尽力在弥补了不是吗?」
「什、什么?」她抬头,不明白。
他又笑了,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轻声低喃:「前些日子……妳那么卖力,说不定已经有好消息了呢!」
「我……那是……」她布满泪痕的脸蛋浮现红晕。
「本人身体强健得很,要让妳生孩子会有什么问题?」他吻了她微张的唇。「倒是妳,孩子的妈,别再乱跑了,生孩子是两人的事,我一个人没有办法父兼母职,完成这重责大任啊。」
「嗯……」她轻声应着。
「这算是承诺了吗?白太大?」他望着怀里的她,问着。
若雪腼腆地、缓缓地点头。
「我不会再离你而去……」
「唉!我以为妳很好追的,没想到竟然耗上这么多年才肯跟我走。」他又搂住她,很满足地。
眼里虽悬着泪,但她在他怀里淡淡地笑了。
是的,她一辈子不会离开他了。
清晨的风微微吹着,吹动了他们脚边的树叶飞舞,也吹动了两颗心,两心相映,永不分离……
尾声
三个月后
「阿啸,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朋友都挑在今天来?」秦若雪坐在雪铺柜台后的高脚椅上问着,身后站的是白虎啸。
「我也不知道。这个叫做巧合,他们刚好今天有空嘛,就过来一趟,买我们这里世界级好吃的蛋糕回去跟他们的心上人分享啊。」
秦若雪虽然点着头,但仍是疑惑。
「可是刚刚来的龙青旗、武玄和还有我表哥程楷华都很正常啊,他们都开自己的车来,而且什么人也没带,为什么现在到的这位,这么不正常?」
白虎啸有些无奈。「亲爱的,我真的不知道。」
然后,两人极有默契地,无言望着可怕的阵仗停在自家店前叹息。
总计三台黑色轿车,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一片黑麻麻。而为首的,无庸置疑,当然是他们口中那位不太正常的朋友!南翔少主,朱雀翔先生。
「为什么他出门都要带这么多人?」她又再度提出疑惑。
「是方便人家随时上来打架吗?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对方下次会带更多的人来堵他们:永远没完没了吗?」
「宝贝,这样高深的问题我真的回答不出来,我在美国的时候也很讨厌出门带一堆人的。妳可以直接问他呀,他就要进门了。」接着白虎啸顺势地对走进店门的朱雀翔打招呼。「嗨,怎么有空来?」
「你开店也好几个月了,我怎么能不来瞧瞧?何况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已经回台湾了,还没有机会说声恭喜、给个红包呢。」朱雀翔冷着一张脸,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应该」是笑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