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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清晨五点,柳乐儿打着哈欠走去开门,望着一脸死白的秦若雪瞪大了眼睛。「咦,学姊,妳怎么回来了?」
秦若雪没回答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往自己的卧室走去,疲倦的神色掺杂着强忍的悲痛,只是乐儿没看出来。
「怎、怎么了吗?」乐儿望着若雪关上的房门,又打了个哈欠,转身进入房间,躺平准备再睡,另一声门铃响起。
「耶?」她无奈地坐起,再走去开门,然后吓得说不出话。
白虎啸阴惊的脸吓着了乐儿!而他也没搭理她,直接走向秦若雪的卧房。
「你们,别、别一大早吵架啊,我还要睡……」对着空空的客厅,乐儿悲哀地喃喃自语。
她果然是很倒霉啊……
秦若雪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床上,即使白虎啸开了门进入她的房间,她也没有一丝惊讶。
她知道他很快就会追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是了。
她也知道回到这里是一种愚蠢的不智之举、不济事的,但他从前的住处、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景物,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无法忍受、令她太痛苦,一刻也无法待下。
而最无法让她面对的,是他。因为她对不起他……
「这就是妳让我松懈的方法?让我要了你这么多次?」白虎啸站在床前,俯首望着她,缰声地同道。他是不高兴的,但没有怒吼。
他的疑惑多于愤怒,他知道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她的难受。面对这样只知道逃避的她,他明白愤怒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气,也只是气她的逃避,气自己竟然不是个可以让她撤下心防的人。
她就这么懦弱吗?宁可一整夜用自己的身体令他分神也不愿透露半个字。
像是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半晌后,若雪才茫然地抬眼望他,半张的嘴仍是顿着,没有说出只字词组。又经过一阵后,才以轻细的声音,几近渴求地说出忍了许久的话:「忘了我好不好?」
白虎啸不敢置信,这话是从她嘴里亲口说出的吗?自从重逢以后,她说的话几乎都不符合逻辑,她的一举一动更和以前的她完全搭不起来。他瞇了下眼,抑住了火气,没有问「为什么」,反而问道:「妳忘得了我吗?」
她狼狈地低下头,没有回答。
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他!他是她承诺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丈夫,她就只爱过他一人,也只想爱他一人。
他看出了她的想法,但他的声音仍是一派的沉冷。「妳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怎能要求我做到呢?妳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无法对我坦白?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解决的。」
她摇头。
「妳杀了人吗?」他又问。
她愣了下,茫然颤着唇,摇头,又缓缓地点头。
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承认这种荒唐事,他笑了声,抱起无力抵抗的她,扛在肩上,走出卧室。「即使如此,那也是可以解决的事情。」
秦若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像袋棉花般地任他再度带出门,塞进车里。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清晨的路上没什么车,自然是一片静谧。
秦若雪静静地侧首望向窗外,面无表情的她,像是个被遗弃的破碎洋娃娃。
她空洞的模样让白虎啸感到心惊。那不是他熟悉的眼神,他的小秦藏不住任何心事的。
但她什么也不愿说,她在台湾的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知道该如何问起,秦若雪一味的封闭更令他手足无措,他能做的只有更温柔待她,尽量地包容,但情况并没有改变多少!
从昨晚到现在,她鲜少开口,只是偶尔应着简单的字句;她不会拒绝他的陪伴,却是极为被动。她似乎对一切都没有感觉,处于茫然的状态。
只有在昨晚,他开车载着她回家,停车等红绿灯时,迎面而来一个抱着小孩的母亲,他多看了几眼,对她说:「小娃娃穿那种有耳朵的衣服好可爱。」
然后他得到的响应竟是她错愕又惊恐的表情,就像她不愿意跟他回家的表情一样,让他也愣住了。
印象中,小秦很喜欢小孩的,以前经过童装店时,更是兴高采烈地拖着他一起进去逛,总是边看边说:「以后我要让我的小孩穿这种可爱的衣服。」即使那时他们尚未结婚。
但她现在好像不爱这些东西了,避之唯恐不及,甚至以偏激的态度面对,像是从以前便很讨厌小孩一样。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但却意识到这会是一切事情的关键。
或许,小秦她……
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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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德今天到台湾了,珍娜也有来,我们今天去饭店找他们好不好?」晚餐时间,白虎啸轻声问着。
转眼间,白虎啸回到台湾也已经好几个月了,布莱德这趟回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也是因为很久没有看到他和小秦。当初白虎啸离开美国时便已听说珍娜怀孕的事,照理说现在孩子应该已经生下来,有几个月大了。
秦若雪顿了下,就如同这几个月来的表现,她没有表情地点点头,并无其它的表示。
前往饭店的路上,秦若雪勉强撑出微笑,不想让布莱德看出她的不对劲,也不想让阿啸为难。但是她的伪装却在布莱德开门的那一瞬间全崩解了!
她看到了珍娜手中抱的小娃娃!
「我以为你们没有打算带着小孩出国。」耳边是白虎啸和布莱德的对话。
「这小子出生几个月了,还没有跟叔叔婶婶打过招呼呢,而且若雪不是很喜欢小孩吗?」布莱德爽朗的笑着。
秦若雪仍是全身僵硬着,望着笑盈盈朝自己走来的珍娜,好想转身逃匿,却动弹不得。
「要不要抱抱看?」珍娜友善地问着,将孩子递给若雪。
秦若雪没有防备,只能愣愣地接下,呆望着手中的娃儿,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们也帮他取了个中文名字,叫严硕。」珍娜说着,并没有注意到若雪死白的脸。
珍娜的话在若雪的耳边糊成一团,轰隆隆,什么也听不清,她只是望着小男婴好奇的大眼发愣。
为什么?
他们两对夫妻明明在差不多的时候结婚,为什么他们现在可以逗着自己的孩子玩,而她和阿啸的孩子却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为什么上天是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失去宝宝的是她?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那孩子应该也像怀中这娃儿一般大了……
她不敢看阿啸,怕瞧见他眼中渴望的因子。
她想要转身就走,可是又不想让阿啸难堪,毕竟都是一家人,但她却没有办法克制轻颤的双手以及越来越苍白的脸蛋。
白虎啸本就不欲久留了,再瞥眼瞧见脸上毫无血色的若雪,便以还有其它事要忙为借口,拉起她匆匆告辞。
开车离去的路上,他仍没有开口询问,但觉得自己数个月来的猜测越来越有迹可寻……
红灯时,他担忧地望着她似乎吓坏的神色,伸手打开了广播!
电台主持人柔和的声音缓缓从收音机传出。
「接下来我们要听的曲目,是今年『蚊子音乐工作坊』新专辑中所收录的一首动人曲子。它的词曲是由团长亲自创作,为的是纪念她去世的侄子!三岁就得了脑癌的年年。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聆听这首由廖文慈谱词的『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