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这两天你都没看新闻吗?那个男人完蛋了,你少跟他牵扯不清,省得沾染一身秽气。”
“小艳,韫礼是为了救你!才会得罪保罗,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怎能这样说他?”
“我可没叫他教我,少把那些麻烦事儿牵拖到我身上。而且,如今落井下石的可不只保罗,要怪只能怪他脾气太差,得罪太多人,那些家伙乘机整他,他是咎由自取。”
“韫礼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个性急躁、火爆了些,真正的朋友都了解他,至于其它,我不以为有必要去奉承每一个人。当然,我不是说他到处发脾气是好的,他确实也该学着圆融。但不管他的个性怎么样,他炫栏的才华都是掩饰不了的,就算在台湾一时遭到小人打压,我相信在美国、欧洲、其它地方,他依然有本事打下一片天地。”
“是哦!”唐艳冷笑。“那也得他站得起来才行啊!站不起来,你也去跟他苦熬瞎熬?白痴!”
最笨的女人就像唐欣这样啦!死死认定一个男人,跟着他吃苦受罪,等男人发达后,再像糟糠妻一样被离弃掉。唐艳才不会这么傻,没办法供给她荣华富贵的男人她绝对不要。
唐欣了解妹妹的心理,她的现实大半是父亲造成的。晚年经商致富的父亲,一有了钱便抛下结褵二十余载的母亲,与年轻的情妇双宿双栖。
早年,挨穷受苦的是母亲,最后享福是的却是年轻的情妇:这样全心全意跟着一个男人,到底是值,还是不值?说真的,她也不晓得。
望着妹妹愤然离去的背影,唐欣知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与人生,就算亲如姊妹,她也无权去干涉妹妹的生活。只能祝福她,希望她能过着她认为幸福的日子。
而她……她还爱着韫礼,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得准?她只想充实地过着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便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她的人生也不会有所遗憾。
下了床,翻开交往时他为她拍的、以及送给他的照片,里面有欢乐、有悲伤……每一帧都曾是他们眼中的真实。
一直很喜欢韫礼的作品,那样抢眼地充满勃勃生气,就跟他的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发光。她决定为他报名参加“采利堂”的征选,她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会入选。她要帮助他重新站起来,还回原本那个美丽又火爆的“红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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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拿着一封挂号信冲进“幻影工作室”大喊。“你绝对不会相信。”
“什么?”最近没什么工作,郝韫礼遂利用时间将历年来他旅行世界各地拍下的作品做一番总整理。
“你获选为‘采利堂’的专属摄影师了。”彼得兴奋得全身发抖。“听说全世界将近两千名摄影师参加遴选,可是他们却选中了你,韫礼,你实在太厉害了!”
“你疯了,我根本没有去参选。”前阵子他颓废得离谱,等完全清醒过来,“采利堂”的征选日期早过了。
“可是你明明入选了啊!”彼得把信拿给他看。“你看,‘郝韫礼’是你的名字没错吧?入选作品是‘天堂’。”
“这怎么可能?”韫礼接过信件看个清楚,真的是他的名儿,而那张名为“天堂”的照片,摄入的是公园的一角,黄昏时分,几对偷得浮生半日间的亲子恣意地享受着人世间最美好的亲情,亲子间那份开怀畅然的欢笑,好似纯然绝美的仙境在人间重现。
这就是人间天堂了。一个温婉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回荡。他想起来了,这帧相片是他为唐欣拍的,应该在她那边的,怎么会……
莫非是唐欣帮我报名参选的?他心下思忖。
“喂,怎么样?你要不要接下这份工作?”彼得轻推他的肩膀问道。
郝韫礼惊地站起身。“我要出去一下,你若要回去,顺便帮我把工作室的大门关上。”
“那这份工作怎么办?”
“等我回来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接?”此刻,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唐欣,问问她,为何要帮他报名“采利堂”的征选?他们之间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性吗?
“难得有工作你还想推啊?”彼得挫败地望着他急急离去的背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再有才华的人,持续放荡下去,也是会完蛋的,他到底懂不懂?
或者他也该找唐欣谈谈了,只有她有本事令那个任性到无可救药的男人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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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家,郝韫礼第N次吃到唐艳的闭门羹。
“欣不在家。”唐艳冷冷地高踞大门口,挡住郝韫礼的横冲直撞。
这个女人不喜欢他,郝韫礼一直很清楚,不过他也不欣赏唐艳,所以他们俩是互不相欠,他不在乎她对他的看法。
但,她老是阻拦他和唐欣的交往就不可原谅。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我进去等她。”
“不准。”
“为什么?”他低吼;若非看在唐欣的面子上,一片破门板就想挡住他,作白日梦!
“因为孤男寡女不方便。”唐艳深吸口气。这是刁难他多次之后,她首度找回那浅薄的耐心与他纠缠,还不是因为新闻报导他获选为“采利堂”的专属摄影师。
唐欣既然爱死地了,而这个男人无亮的前途难得露出一抹曙光,她想,或许他还有药救,总得为唐欣留点后路,才撤下赶尽杀绝的手段。
“那我在门口等。”他已经近半个月没见着唐欣了,全身的细胞都因为思念她而憋得发狂,她再敢不识相地阻拦他,管她是不是唐欣的妹妹,他的拳头都要吻上她的脸了。
“不准!”她二度冷淡地拒绝。
“看你有多少本事阻止我!”郝韫礼发狠地瞪起眼来。
唐艳用力再吸口气,压下满心的不悦。
“你最好别惹我,否则你会知道我多能使坏。”
郝韫礼怒极反笑。“我倒想试试!”
唐艳轻蔑地撇撇唇。“你认为以欣的个性,当她的男朋友和妹妹杠起来的时候,她会怎么做?”
她会伤害自己!郝韫礼心下一栗,越了解唐欣纯良的天性,越舍不得令她受到半点苦痛。“我走!”他咬牙。“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你如果真的这么有骨气就去挣出一片天地来,等我觉得你有本事给欣一个安详富裕生活的时候,我就不会再阻拦你了。”
郝韫礼停下脚步。“你认为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是安详富裕?”
“以我的标准,我希望最少有栋楼、一辆车、存款五百万以上、年薪百万。”唐艳从不隐藏自己的势利。“而欣那个呆子要的只有一个平稳的家和一个爱她的老公。‘爱’?多可笑的名词!不能吃、不能穿,碰到现实的时候,扔在地上都没人要。我不管欣怎么想,你想要欣只有一个条件,做一个能够养得起一个家庭的男人。在你做不到之前,休想来招惹欣。”
“你认为我做不到?”郝韫礼笑问。原来这个现实到极点的唐艳也不是全无优点。
“你的工作做得乱七八糟,火爆脾气四处结怨,请问郝先生,你怎么给欣一个安稳的生活?”
想不到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如此不可靠的男人。郝韫礼暗自反省,向来高傲又自负的心隐隐升上另一层境界。
首次,面对他人的嘲讽,他升不起心头的怒火。活到快三十岁,他是否也该学着更成熟、更稳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