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那位电话中声音听起来还不错的负责人,不会是这副鬼德行。她在心里暗自祈祷。
还好,这间大办公室的主人穿得非常整齐,态度也很恭敬。
「头子,下周五的宴会,我还是坚持您必须出席。」霍普一见来人,便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没兴趣。」
「只是个私人慈善晚宴,说白一点,就是找藉口推销自家女儿。目前柯洛里尚处於拓展阶段,若是你露一下睑,多少对柯洛里的发展有加分作用,毕竟,您长得还满有看头的,相信那些小姐们会很有兴趣。」
「你长得也不错,根据刚才的理论,以你的外貌与学历,肯定比我出面还要有效果。」雷杰直接把问题丢还给他。
霍普闻言,只是笑得很勉强。光是掌理整个公司就够他忙的了,哪还有精力出去陪人周旋?
不过,再这样什么场合都不出面也不是办法,只能请这位「很闲」的老板出面喽!
「反正你也只需要露个睑,不必待太久。呃……就当作是带卓小姐出去散散步吧,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天啊!这是什么烂比喻?!霍普真想赏自己一拳以便当场昏倒,好逃避责任。
「谁办的?」终於,卓月榛开口了。
「威曼提斯家族,历经第一、二次世界大战都没有垮台,全德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家,由他们举办的宴会品质绝对是没得挑剔的。」
听到是威曼提斯家办的,她的心中诡计开始成形。
「卓小姐对那种宴会有兴趣吗?你可以请老板带你去玩一下。」看见她眼里的精光,霍普立即出言怂恿。
「霍普,你不想要脑袋了是吗?」他热烈的眼神显然刺激到雷杰。
「我看就去一下好了,我对你们德国某位小姐很好奇,也顺便和两位许久不见的『人士』打打招呼。」
差不多在两年前,法国商界的首席贵公子杰洛克·拉瑟西斯,也就是小沂沂同母异父的老弟很不幸被威曼提靳家骄蛮的大小姐给缠上,拖了许久才将她给甩掉,吓得那匹种马有一个月没胆碰女人。
现在她倒想看看,这回小家伙会不会被水蛭给看上,若是,那就有趣了。
「你发烧了吗?」雷杰伸出手欲覆住爱人的额头。
「你才欠扁勒。」她攫住他长满硬茧的大手,另一手则狠狠地抡拳往他的腹部招呼。
本可轻易避开的雷杰完全没闪躲地让她揍个正著,再顺势将她拉上自己大腿,开始亲密地讨论起晚宴的话题,让一旁的霍普看得傻眼,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天啊!眼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头子,真的是他跟了三年的老板?
这一定是他的幻觉,一定是幻觉。
噢下!头子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头子是不会笑的,肯定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下班後记得要去好好检查一番才行。
天啊!吻起来了、吻起来了!
谁快送他去医院,他一定是病入膏盲,连幻觉都出现了!
噢!头子,你刚刚说的那些甜言蜜语,肯定是我幻听。
不过那句「好吧!我带你去。」可千真万确不是幻听了!二话不说,马上排入行事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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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社会永远是戏剧化的。
奢华、炫丽、比排场:笑容、攀谈、虚与委蛇。在这样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化妆舞会里,是很难找得到真心的。
可惜,不只在欧洲,每个国家都存在著欲藉由此项管道寻觅终身伴侣的人。
或许他们要找的并不是一颗真心,而是某种能让事业版图因一纸结婚证书而加倍扩展的契约。
任何宴会,说白一点,都是场变调的相亲宴。
只是当雷杰带著卓月榛於会场门口现身时,除了负责核察邀请函的服务生对这位传奇人物的露脸感到惊讶外,其他人则对他携来的女伴感到讶异。
东方人,多么难得会出现在这圈子里的特殊份子。
「我真想将那些一直盯著你瞧的人通通轰爆脑袋。」挽著身著高级订制礼服的女伴,雷杰的脸色非常精采。
心情明明极度不爽,却又被强迫装笑。
「见色眼开,不用媒介即可传染的全球性流行病。」她相信就算没有礼服,光凭她的长相,一样可以吸引狂蜂浪蝶,不论国籍地位。
霍普的设想是对的,只见才入场没多久,雷杰就被某位商业大老请到一边,夸赞他们的保镳有多出色,顺道谈谈续约事宜。
卓月榛耐心地在一旁站了会儿,直到有人认出了她。
「小榛,我果然没看错,真的是你。」头顶微秃的卓鸣风高兴地跳到女儿的身畔,拉著她的手老泪横流。
呜……他美丽又出色的女儿出现了。
卓月榛朝不远处的雷杰使个眼色,随後便拉著父亲退到角落「私下解决」。
「你可以再喊大声一点没关系,最好大到连你的老相好也一并引来。」他和欧洲某位上流社会寡妇交往的事她早就知晓,就是不知道这场晚宴里,那位寡妇有无一同出席?
「没关系,反正她知道我有个女儿。」这时,卓鸣风的视线不小心瞄到另一道寻声而来的人影。
噢!现任相好没来,来的却是前任「妻子」。
卓月榛也发现那笔直朝她接近的贵宾,「你又是和谁来的?」
「这是你见到母亲的第一句话吗?」听见刚刚那声说大不大、说小又挺清楚的惊呼,胡夜糜立刻丢下男伴匆匆赶来。
身为名律师,她出口的语气无可避免地咄咄逼人。
「连你也配母亲这词儿?」仗著身高优势,卓月榛双手环胸,睥睨著与自己相差半个头以上的双亲。
以往她每每摆出这动作时,眼中必盈满了不屑与鄙意,然而今天,她发现那股因被亏欠而衍生出的猖狂渐渐褪去,只剩下十年来一成不变的冷漠与些微同情。
直到此刻,他们难道还深信已然逝去的,或是从未拥有过的亲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他们若真希望她幸福,为什么不彻底和她断绝音讯,从此各走各的路,别再试图干扰她的生活?
身为一对父母亲,他们连幼稚园程度都还不到。
「你……我……算了,跳过这话题。」在法庭上战无不胜的王牌大律师,在女儿面前谈到这话题:永远只有语拙的份。
「又有什么事需要劳驾两位大忙人『亲自』前来向我打招呼?」噢?那边目光一直往这里瞧的,应该就是和老妈一起来的神秘人士吧?
印象中好像是某国的伯爵?
「那个……还是你说好了。」胡夜糜将尴尬的包袱丢给她名义上的「老公」。
「喂,凭什么是我说?明明你的口才比较好,脸皮也比较厚,当然是你说才合理。」没想到她名义上的「老公」立刻抗议。
见两位长辈开始在她面前互相推托,卓月榛忍不住了然地点了点头。默契这么差,难怪做不成夫妻。
「有事就快说,小姐我忙得很,没时间在这陪你们打太极拳。」
「呃,我在这里有认识些不错的有为青……」卓鸣风拗不过「老婆』的犀利目光,还是小心翼翼地发声,却很快地被打断。
「停,如果是要配种就不必说了。」她不耐地喊停。
「小榛……」
正当两道既哀怨又带著微自责的声音企图挽留女儿准备踏出的脚步时,卓月榛的身後却突然出现另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