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对了眼,但却仍然相对无语,双方最后也会因有各自的想法而避开对方的眼神。
但她的心却燃起了一线希望,想要得到她丈夫的心也许还要很久的时间,不过并非不可能的事。
可是,一想到那日撞见祁暐搂着别的女人的画面,她的心又被紧紧的揪着。
「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叶诗诗喟叹道。
「那就想办法改变。」叶母也叹了一口气。
这个傻女儿!叶母泪湿的眼中有着浓浓的不舍和心疼。
是她这副病弱的身躯害了女儿,没能在女儿茫然无助时给予她指引;也没能在她需要母亲时,给予她正常的母爱和亲情;更默许女儿在面对自私的父亲时,一再的忍让逃避,所以造就女儿在遇到问题时,总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和理智去面对。
「怎么改变?」叶诗诗的神情黯然失意。
「给他一个也能爱妳的理由,或是说给他一个更爱妳的理由,让他能眷恋着妳,眼睛离不开妳的理由。」从照片中,她看得出女婿的眼眸凌厉冷酷,显然不是善于谈情的人。
但是这种人和流连花丛的浪子是属于同一种人,一旦他们爱上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爱着这个人,永远不会背叛她。
「这意谓着我得先低头?」叶诗诗想了一会儿,眉心微拢。
「若妳爱他,有何不可?」叶母希望她对女婿的直觉没有错。
「妈,事情没那么简单!」叶诗诗的口气中有着掩不住的落寞。
「那妳就得自行决定,是要滴水穿石、长期深耕,还是化繁为简、速战速决!」叶母微微一笑,难得幽默了一回。
第四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煮了满桌子的菜,却等不到分享的人。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叶诗诗仍空着肚子在等待。
她不懂,对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也有疑似南柯一梦的错觉。
她不明白,两人之间最初互相排斥的关系不是已经改善了吗?所以他提早回来陪她;而她也听进了母亲的建议,把钟点女佣给辞了,乖乖在家学做家事,学习做个称职的小妻子。
可是,这一切在三天前又有了变化,他不但又开始早出晚归的生活模式,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又冷酷、又犀利,憎恨她的程度甚至超越以往。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可是她仍愿做努力来补救两人的关系,所以她生平首次下厨,为所爱的人洗手做羹汤。
在惶惶不安中,叶诗诗再一次拨打祁暐的手机,就像四个小时前,或是十分钟前一样的情形,对方也依旧处在关机的状态中。
忽地,电话铃声划破满室寂静。
「祁暐……」不是他,是一通打错的电话。
她叹一口气,挂上电话。
不该失望的,不是吗?
他从来不曾回家吃晚餐,也从不曾当面告知或是以电话向她解释晚归的理由不是吗?
他从来都不曾在乎过她的感觉不是吗?
拥着抱枕,叶诗诗缩着疲累的身子,深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她深情的眼一直离不开面外的窗,仍在痴痴等待着。
慢慢的,眼睛的酸涩及浓浓的睡意渐渐席卷而来,凌晨两点多,她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些许细微的声响。
她惊吓而醒,倏地睁开眼,一个人影背对着她正在关门,她很快的站起身,还飞快的低头检视仪容,顺好头发。
「你回来了!」她迎上前去。
祁暐听若未闻的经过她的面前。
虽然不是第一回,但他冷淡的态度仍教她的心大受打击,泪眼欲滴。
「你吃饭没?饿不饿?」情急之下,她伸手拉住他。
她的十指几乎贴满OK绷,皙白的手腕上有一个十块钱大小的烫伤,成功的吸引住他的目光,他面无表情的睇她一眼。
「我……煮了晚餐,你……」他专注的目光反而教她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如果说她活到二十多岁首次下厨,是否会让祁暐感动或是感到惊讶,其实她猜测不到,因为他依旧波澜不兴的盯住她。
可是持续沉默也不成,因为她本来就打算好要把今天当成是两人间破冰生活的开端。
于是偷偷培养足勇气,她又开口,「今天我特地煮了晚餐,当然我的手艺还不好,食物的卖相和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我会努力的……」她眉眼腼觍,粉颊泛红,自成一股风情。
「还是你想先来杯咖啡,我煮的虽比不上顶级咖啡店……还是你累了,我先去帮你放洗澡水,好好泡个澡……还是……」
「为什么这么做?」他突兀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语气比寒冰还冷。
「妻子为丈夫煮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煮咖啡也只是举手之劳……」她无暇注意他的反应,只顾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妳今天出门了?」他冷眉肃目,脸上的线条如石刻般的冷硬。
「是啊!有何不对?」他严厉的语气让她感到疑惑。
「当然不对!」他冷笑一声,「如果妳今天是和老情人见面,我会当妳是心虚!」
「什么?」她惊愕的无以复加,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意外了,所以来不及想好掩人耳目的剧本?」他毫不留情的追剿。
「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用如此伤人的话来试炼她?
「妳心里有数!」他冷冷的撇开脸。
「你……」
「怎么?无法否认!」再对视着她,他的神色更形冷冽。
「你听我解释──」忍耐,她答应母亲要好好的经营她的婚姻,要与他和平共处的。
「是自圆其说吧!」他冷嗤。
「你别……污蔑我!」她气得直发抖。
「有胆做,没胆承认?」
「……」
「说啊!为何不说?」他一步一步逼近她。
「……」她心痛地别过头。
「不说话?是因为说不出话了?」
「莫须有的事,我不想再多费唇舌!」被严重曲解心意,她开始觉得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好可笑、好荒谬。
「不想多说,是因为你们下午三点钟确实从饭店出来!」祁暐的眼中饱含的怒气并不下于她。
他以为在发现自己懂得为她担心,会在乎她,会时常想起她,甚至感受到和她在一起的亲密、愉悦的心情,都不同于和他身边女人纯粹是肉体所需的感觉,而说服自己要和她重新开始之时,竟又会让他见识到叶家人丑陋的一面。
她的父亲恶意掏空公司的资产,而且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他该恨她的,就像结婚之时所认定的,要让她不好过来平衡自己心中那股满满的恨意,可是为何在看到她和她的旧情人一起从饭店走出的瞬间,他只感到穿心的痛。
饭店?叶诗诗乍听之下,有一时的茫然,然后才想起中午她欲出门吃午餐和买菜时,刚好遇见林亦杰,在久未见面及对方的力邀下,便和他一起去吃饭的事情,他看到了?
「是又如何?」她不明白和朋友到五星级饭店吃饭也犯法吗?
她承认了!
祁暐的心一窒,「妳和他上床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叶诗诗倒抽一口气,不知是因为他刚好摩擦到她的烫伤处,或是因为他荒诞而不实的指控。
「是不是?」无视她的痛楚,他加重力道。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手上不忘极力挣脱,但他紧握不放。
「放手!」此时的她已是哀莫大于心死!
「是不是?」他的眸中蓄满了阴鸷的气息。
她愤恨地瞪着他,然后,她闪着星芒的目光骤变,变得深不见底,「我和他有没有上床?第一,他没提议;第二,那该死的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