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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叶诗诗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家门,今天的祁暐居然比她还早回家,因为她刚才已看到他的座车停在车库中。
她差点又掉头离开,免得看到他的人,更加引起她的伤心;可是她真的太累了,身体又冷又热,还全身酸痛,她需要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那个她逃避不掉的人。
「铃……」
乍然响起的电话声惊醒寤寐中的叶诗诗,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合衣睡倒在床上。
一声、两声……九声、十声,她茫然地看着不肯罢休又一直没人接听的电话机。
在持续响了数十声后,铃声又突兀地戛然而止,她仍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它。
然后,它再度响起,她伸手接起。
「喂!」低沉的男声穿透她的耳际。
有人比她先一步接起电话,她本想放下话筒,但彼端传来一阵惊慌又急促的问话──
「叶小姐在家吗?叶太太已经不行了……」
「咚」一声,叶诗诗的话筒瞬间滑落在地,她肺部中的空气好像被硬生生的挤出,脑中呈现一片空白。
「妈──」惊喘一声,她没命地往楼下跑,途中好几次都幸运地只是绊住脚,而没失衡滚下阶梯。
她惊惶失措地跑到玄关,打开鞋柜……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没能拉住柜门,木门「砰」地一声又弹回,应声夹住她的另一只手,其中三根手指顿时又红又肿,她却浑然不觉,只顾气愤的拉开碍事的门。
陡地,另一双大掌出现在她眼前,一手握住她受伤的手,一手俐落地为她打开柜门,细心地拿出一双便鞋为她套上。
来不及穿好鞋,叶诗诗霍地站起身,抄起柜上的车钥匙往外奔去……
「我来开车!」祁暐跟上她,拿走她手里紧握的钥匙,她在交错的泪眼中看到他坚定和一闪而逝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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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毫不在意地走了,母亲也永远地离开她了,她的处境令人欷吁;但除了母亲弥留的那一晚近似崩溃的哭喊外,叶诗诗还算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想起黎真说过的话,祁暐在接掌叶氏之际,立刻展现他的实力,参与竞标外商投资的大型工程,一出手便顺利得标。
但由于资金的募集尚包括向银行借贷,可那势必要接受严厉的查帐程序,届时别说贷不了款,连祁暐调度不周的欠款都会被披露出来,那么祁暐的事业和名誉铁定会大受打击,所以在那之前,必须要把叶父所亏空的款项补足。
必须补足?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她由黎真的口中大约知悉祁家的家族形态,祁老太爷虽然是祁家的精神领袖,但他已将事业交由子孙负责,本身已不管事,似乎不太可能会有大笔的现金挹注祁暐;而且他若还不知情,那就表示祁暐并不打算惊动他老人家,所以她断不能贸然上门求援。
而和祁暐一向水火不容的祁父,她更没把握能说服他,他应该也不会伸出援手;看来,她孤注一掷的对象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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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飘着咖啡香味的餐屋。
三个月前,叶诗诗只是个对婚事不满的少女,可是如今的她,却像是历经沧桑的老妪。
她坐在惯坐的窗边座位,静静的等待着眼前男人的答复。
「妳想和我合作?」祁昊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嗯!」叶诗诗勇敢的颔首。
「为什么找上我?」他慵懒的执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
不找他还能找谁?
她父亲把祁暐害得那么惨,他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不靠财力、背景都相当具有实力的祁氏建筑业帮忙,他要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为何不?」她耸耸肩。
「他同意?」祁昊嘲弄道,他和同父异母的兄长间彼此有隔阂已不是新鲜事。
她迟疑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同意?」
「我不同意又如何?」他反问。
「这是我和我母亲留给我的股份。」她递出一个牛皮纸袋。
他随手抽出袋内的文件,随意浏览了一眼,「这些股份在股价最高点时,都不值他所欠缺的金额,何况它们现在随时都会形同废纸一般。」
叶诗诗的眼中顿时黯然失色,祁昊的陈述该死的残忍,但也该死的正确,不过此刻不是悲秋伤春的时候。「你很清楚这个工程有百亿的商机,如果你同意合作的话,当它完成时,你绝对可以收回你的投资,何况……」
「何况什么?」他明知故问。
叶诗诗也明白对方狡猾的要她亲口承认她对祁暐的背叛,「其实你们互相憎恨,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我转让的股份虽然不能让你掌握叶氏,但绝对足以和他抗衡,这应该远比那些利益更让你动心吧!」她漠然说道。
「妳分析得真不错!」祁昊微微一笑,还刻意赏脸的拍掌。
「你同意?」她追问道。
「看来妳是势在必得!」他不回答却又消遣她。
「谋事在我,成事在你!」叶诗诗从开始就不曾低估眼前这个男人,但现在才明白他比想象中的更难缠百倍。
他忽地摇头大笑,「妳们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该感动还是该笑妳们?到底祁暐有何魅力,能让妳们如此牺牲奉献,瞒着他前仆后继的找上我帮忙?」
什么意思?
也有其他女人为了祁暐而找上祁昊?
是黎真?她为了爱,也找上眼前这个诡谲难测的男人吗?
叶诗诗顿觉脸上被呼了热辣的一巴掌。「我不是帮他,是不想欠他!」她喃喃说着薄弱的否定词。
「妳不想欠他,却来求我?」这倒令他意外。
叶诗诗直视他的眼,许久才启口,「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无知才是幸福的话,我承认当时我很不以为然,可是当我明白真相之后,我开始体会你的忠告,也相信、更希望那不是你最后一次帮我。」
「我可没有妳以为的好心,当时我是很瞧不起妳,只想妳别太早阵亡,那会平白让我少了许多乐趣。」他轻扯嘴角,狠心的敲碎她的奢望。
他和祁暐果然是一对身上流着相同冷血的兄弟,对瞧不起的人特别想欺凌羞辱,并都以折磨她为乐。
「很高兴一无是处的我,还有娱乐你的价值。」叶诗诗不悦的撇撇嘴。
见他但笑不语,干脆把话挑明,「你的决定如何?」
「妳没想过找林亦杰帮忙?听说妳和他的『私交』甚笃!」林家的事业版图够大,财力也够雄厚,为何她没考虑找林亦杰帮忙?
他必须厘清这个疑虑后,才能做出适当的决定!
如果她和林亦杰有私情,他是比较倾向于插手分开她和祁暐这对怨偶,因为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至于助谁?那就见仁见智啰!
叶诗诗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夸张的惊呼一声,「对啊!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呢?」
随即又摇头否定,「不行,我怎可把我的『旧情人』和现任的老公兜在一块,祁暐会恨死我的,反而不会和我离婚;但是你不同,我选择私下寻求你的合作,他一定恨不得要杀了我,要不就是休了我,届时,我就能和旧情人双宿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