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呆愣地望着手腕上的伤口,要流多久……才能流尽全身的血液;要流多久,才能让她不再奢望他的爱恋?
朱熹宣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她抱起,让她躺在后头的床榻上。
“让我瞧瞧。”朱熹宣拉高她的细腕,洒上金创药,随即以干净的白布紧紧地将伤口包扎好。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依旧淌着血的手腕,心疼地看着她的伤口。
玉玲珑不顾他柔情的关注,水眸漾出朦雾,迸出哀绝凄怆的眸光,椎心裂腑地回眸望着他。
“玉玲珑不值得你如此的疼惜!”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下淌在衣襟上,晕染成一片凄迷。
“请你看清楚,我是玉玲珑,不是玉环彬,你用不着对玉玲珑付出对玉环彬的疼惜,我玉玲珑承受不起,无福消受!”
玉玲珑站起身,将要飞奔离开时,却已遭朱熹宣一把拽到面前。
“你在说什么?”朱熹宣将她紧拥在怀里,一双眼眸狂肆霸道地瞅着她。“我方才确实是将你误以为成玉环彬,但这并不代表这段日子以来,我都是将你当成玉环彬对待!”
是的,她没有玉环彬的沉着冷静,也没有玉环彬的绝美脱俗,更没有玉环彬的咳如吐玉、吐气如兰,而他对她却多了一分令他不能解释的情愫,有着一分不由自主的怜惜。
怜她的倔、怜她的冷、怜她的傲,更是怜惜她的矜持……曾几何时,她已经进入他的生命里,彻彻底底地掩盖过玉环彬所烙下的痕迹。
他不允许她如此唾弃他的爱恋,不允许她如此谩骂他的心思!
朱熹宣大手压住她的后脑勺,深情地吻住她杏红色的唇瓣,让湿热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翻搅她的甜蜜,当然,也尝到了她口中的苦楚和咸涩。
“我要的是你,无关玉环彬!”
朱熹宣痛苦地结束这个吻,沿着她的颈项吻下她的胸,隔着薄裳,磨蹭着她的酥胸。
“那你又为何喊着她的名字!?”玉玲珑放声吼道。
是她贪心、是她自私,遂她不愿意他口中喊着别人的名字,她很小气的,她无以接受!
“是我错看了……”纯粹只是他情不自禁的错误,根本毫无意义。
朱熹宣大手扯下她的衣襟,以舌咬下她抹胸后的细绳,舌头旋即舔上她挺立敏感的蓓蕾。
“我不信,你别碰我!”玉玲珑又怒又羞,小手不断地遮掩着胸前,却无以阻止他的侵略。
“玲珑,相信我……”
朱熹宣大手一使力,将她的小手拉到头顶上,另一只手则大力地扯下她的亵裤。
玉玲珑紧咬着下唇,不让他随意挑起的欲望经由呻吟逸出;她不要他知道他的碰触对她而言,有着无以抗拒的魔力。
“我不相信你!”
她仍是嘴硬地抗拒着他的爱抚,闭起双眼想对他的抚摸视而不见,却无以忍受他指尖上传来的酥麻。
“我的心中已经没有玉环彬,只有你了……”
他的舌粗暴而又狂戾地咬吻着她的蓓蕾。
玉玲珑半眯着醉眸,双手挣脱他的钳制,紧紧地拥着他的颈项。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患难与共?”
是哄她的也好,是诳她的也罢,只要他愿意开口,她也愿意相信……
玉玲珑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项,姣美的腿也煽情地圈住他结实的腰。
“你爱我吗……”
朱熹宣豆大的汗水不停地滴落在她迷人的胴体上,粗哽着嗓音说:
“说你爱我……”
不需要言语,她应该可以知道他的心意,但是,她的心意呢?
他要的是一个与他相守的女人,而他如愿了吗?
尽管已经不会再有明天,她也愿意与他共患难,他知道他已经找到珍宝,找到他可以珍藏一辈子的宝物。
但是君主无情,他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他会赶在伤害来临之前替她拦下;他要的是平静的生活,要的是她平安的相随,若这一切都不能实现,他会舍下一切,只为让她活得更好……
这是他爱人的方式,也是他所能做的一切……
“我爱你……”玉玲珑沉沦于肉体的欢愉,半是迷醉地说道。
朱熹宣挺起腰,让他的抽送可以更深入她的体内,一次又一次地冲刺,让她可以将他包围得更紧,更贴近她。
直到两人可以合为一体……
***
天色将亮,朱熹宣替玉玲珑穿上衣裳,自个儿也已整装好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娇艳的睡容。
望着她可人的眼鼻,迷人的唇瓣,朱熹宣不禁俯下身子,将霸气的唇压在她的眼上、鼻上、唇上……
过了今天,和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朱熹宣爱恋地凝睇着她;自从与玉环彬相遇之后,他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令他这般意惹情牵。
可是,他真的找到了。
尽管今天是最后一天相聚也已足够,也好过一辈子形单影只,有如行尸走肉恍惚地过一生。
不舍地移开放在她脸上的大手,朱熹宣断然起身,对着外头的靳潼喊着:
“靳潼,将侧妃送回杭州,即刻出发!”
***
三天之后,朱熹宣只身回到京城。
“大胆!你竟然敢独自一人到这儿来,敢情是不将朕放在眼底!”
大明天子见到朱熹宣独自一个人在殿堂下,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样,不禁气怒暴吼。
他要的不是这样;他不仅要他的命,还打算要那个女人的命,岂知现在还未折磨到人,却已成这般的情势,教他的怒气该往何处发泄?
大明天子不悦地望了堂下的朱熹宣一眼,随即暴吼:“来人,将堂下陔王拖出去,立斩!”
罢了,既然如此,取他的命也够消他怒气,待他另日再访,必找出那个女人,让她到黄泉陪伴陔王,也算是他的仁心。
殿前护卫走向朱熹宣时,朱熹宣正眼观四周,伺机而动,但是——
“且慢!”
玉玲珑手捧黄袍,气喘吁吁地奔到殿前,跪在朱熹宣的身旁;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她现下应该是在杭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皇上,玉玲珑已如期将千只团龙绣成,请皇上过目。”
大明天子意气昂扬地望着她,以眼示意殿前护卫将那黄袍呈上来;他一见,表面上无动于衷,心底却已惊骇不已。
黄袍上绣着令人眼花撩乱的团龙,只只栩栩如生,飞腾在他的面前。
这玉玲珑真是不简单……若是她有意侍奉他,他可以考虑饶她不死,但是……她偏偏和陔王在一起,这就怨不得他了!
“数一数,是不是真有千只团龙。”大明天子将黄袍交由身旁太监细数上头团龙的数目。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朱熹宣终于忍不住地问着。
“靳潼欲带我上船时,巧遇大姐还有其他姐妹,是她们将我送上北京来。”玉玲珑清澈的眼满是怨慰。
“你不该来的。”朱熹宣不禁气恼地喝道。若是玲珑在场,待会他要如何伺机弑君?
“是我玉玲珑捅下的楼子,我便不会逃避,是生是死我都会面对!”玉玲珑义愤填膺地喊道。
朱熹宣还想说什么时,殿上已然数完团龙。
“玉玲珑,朕怎么数都少了一只,该有的千只团龙,怎么数都只有九百九十九只,你该当何罪?”大明天子淡淡说着,唇边还勾着一抹佞笑。
玉玲珑不卑不亢地回道:“玉玲珑无罪。”
“何以无罪?”
“皇上贵为天子,亦是人中之龙,这九百九十九只团龙再加以皇上……”玉玲珑一顿。“这便是千只龙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