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他叫她,然后皱皱眉,就此无言。
她向前两步,想说什么却忍往了。
“哎——我出去五分钟,够了吧!”大干笑看:“我并不想做电灯泡,但我还要送心妍回家,不能走。”
他说完转身就走,并反手关上门。
“心妍——”他再叫,她站在他面前,他紧紧的握往她的双手:“我以为你不肯来。”
她看着他脸上贴着纱布,手臂上也有,后悔之心油然而起。
“我们以后别再吵架了,好不好?”她望着思宇说。
“好!我发誓不再意你生气。”他说,黑眸中满是温柔和深情。
“我也不再小心眼儿。”她笑一笑。
“啊!这样多好,我这一跤没有白摔。”他说。
“你是故意摔下来的吗?”她问。
“我是疯子?脸上损了这么多,起码一星期不能拍戏。不过也好,我有一星期陪你。”
“真的?”她惊喜的。
“搬回我那?”他问。
她只想了一下,就点头。
“等会儿我就去收抬一下,你一定弄得好乱。”她说。
“你知道吗?如果脑子没事,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出院了。”他说。
“也好,免得被人知道又乱传。”她说。
“不会,我从楼梯摔下来而已!”
“人们会说我们吵架、争执,不知道又编成怎样一个故事。”
他动情的望往她,忍不住拥她入怀,重重的吻她。
好一阵子,她推开她。
“以后,无论如何不许再喝酒,好臭。”她红着脸。
“遵命,老婆。”他开玩笑。
“不许这么叫,”她脸沉下采:“谁都是你老婆,有什么希奇,我不许你叫我。”
“是!大人。”他作状的。
房门响了,一大千在外面叫。
“行了没有,我要进来了,伯母到了。”
心妍连忙退开。大千陪着气急败坏的思宇母亲进来,母亲的眼中当然只有儿子,她看不到房里还有别人,直冲到儿子床前。
“阿宇,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又喝酒,伤得怎么样?急死我了!”母亲用家乡话说。
“没有事,只是意外。”思宇说。
“是不是同那个姓庄的女孩一起。”母亲似乎很冒火:“她不会带给你什么好处。”
虽然心妍不怎么懂思宇的家乡话,却也听出来在讲自己,脸也红起来。
“不是,我和大千在一起!”思子也讲家乡话,他不自然的看心妍一眼。
“那为什么要喝酒呢?有什么事怎么不回家讲给阿妈听呢?”母亲很不满。
“真的没有事。”思宇在母亲面前温驯得像只羔羊。
“不信!”母亲却是主观得很:“近来你的事都不再告诉我,是不是姓庄的女孩缠着你,不许你回家?”
思宇难堪了,看看心姐又看看母亲,母亲这时发现沉默在一边的心妍,不但不招呼,还狠狠的瞪她一眼。
心妍心中涌出一阵无名愤怒,这老人家友了什么疯?对她用这种态度?
思宇用一个眼色安慰着心妍。
“阿妈,你不用再生气,明天我就可以出院,”思宇放柔了声音,耐着性子说:“我叫大千送你回去,好不好?因为太晚了,我会担心。”
“叫他们都走,”母亲的声音颇权威,当然,儿子是她的,她自然更关心些,“我今夜要在这儿陪你。”
“不必了,我自己睡觉——”
“你怎么愈来愈不听我的话?”母亲说。
思宇不敢再说什么,用眼神示意大千送心妍走。
心妍皱皱眉,一眼不看思宇的母亲,大步往外走。
“心妍——”思宇担心的叫。
心妍转头,做一个不怪他的表情,才推门出去。
大千自然是跟着。
“庄心妍,你不要和一个不识字的老太婆计较。”大千全看在眼里了。
“她好像跟我有仇。”心妍说。
“每个做母亲的都是如此!”大千很有经验似的;“儿子和那个女孩子不认真,母亲就很自然地开始不喜欢那女孩,因为怕她抢了她的儿子。”
“她好像特别怪些。”她说。
“可能与她以前的生活有关。”大千点点头:“她吃过不少苦头。”
“思宇又对她过分迁就,”心妍笑起来:“我没见过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儿子。”
”他是个孝子,”大千说:“也证明思宇的内心,保守而且善良。这样的男孩子现在已经不容易找到。”
她截了一辆计程车,心妍说了思宇家的地址。
大千看她一眼,笑了。
“庄心妍,除了小心眼儿,你真是个好女孩。”他由衷的。
“其实我不是小心眼儿,真的,我只是不喜欢过分的事,事情一过分,就不好了!”她说。
“你说得有道理。”大千点点头,“而思宇正有这毛病,他高兴起来就会胡说八道,说完了便拉倒,完全不理后果。他这次是第一次撞板了。”
“他说要改,我想很难,他的毛病是与生俱来,口花花的,”她笑:“不过我己决定,以后再也不跟他到片场。”
“这也是好办法,”大千说:“我自己做这一行也有这感觉,片场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假得又好像真的,真真假假之后,自己也弄不太清楚,一干是许多误会,许多错事,就这么发生了。”
“我绝对相信你说的是经验谈。”她说。
“当然,在这圈子混了这么多年!”大千感叹:“我已是老油条一名!”
“以前思宇和费婷的事——你也知道?”她问。
他看她一眼,点点头。
“是。思宇都告诉了我,但我觉得,是他傻。”他说:“费婷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人。”
“为什么呢?”她问:“真的因为她想做皇后。”
“是原因之一,”他说:“更大的理由是——费婷是大学毕业生,大家思想有距离。”
“哦——”
“费婷是绝顶聪明的人,哪有不及早抽身之理?”他说。
“但是她那末婚夫”
“一流的享受可以弥补一点东西吧?”他笑。
思宇出院之后,只休息了五天就得拍戏。事实上,整组工作人员等在那儿,片场又空在那儿,这些即使不拍戏也得付钱的。思宇不好意思一个人拖累大家,所以脸上伤口的疤一脱,就立刻拍戏,也不理化妆品对伤口的嫩肉有没有害了。
心妍仍住在思宇的客房,她和思宇间清清白白,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话了。
清者自清,让那些人去传个够吧!但是,她心里还连住电视台那套古装片,思宇说得清清楚楚,由她当女主角的,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难道——会变卦!
电视台还是不原谅她上次的辞演?还要雪藏她?
一个人在屋子里闷得慌,她想起了电视台唯一的朋友,就是那个女化妆师菱姐。
菱姐一直对她很好,很照顾,可能看她孤独沉默,又不和人争名夺利讲是非,所以很喜欢她。
菱姐这个时候已经在电视台了,而化妆间永远是电视台消息传播得最快的地方,或者菱姐会听见什么。
打电话到化妆间,立刻找到了菱姐。
“心妍!好久不见你了?”菱姐很兴奋:“怎么想到了打电话给我?”
“在家里闷坏了。菱姐,你现在有没有空?可不可以聊一阵。”
“可以。早班戏的都化妆走了,午班的又没到,正闷得要睡觉。”菱姐说:“心妍,这一阵子你的消息其多,是真是假?”
“都是假的!”心妍肯定的说:“化妆间还有没有别人?”
“只有我一个师妹阿萍,我小声点就行了。”菱姐说道:“还有,公司里也流传着一些关于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