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芙蕾德丽克觉得莞尔,「没有敌人会激动拥抱,没有敌人会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到嫉妒的地步,没有敌人可以这样共处。」
「芙蕾德丽克,有些人喜欢拥抱恋人,可是有些人喜欢拥抱敌人,我想,我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我激怒你的敌人呢?」
不等鲁觉民意会,芙蕾德丽克揽着他的颈子,把他拉向自己,热情的凑上一吻。
一仰而尽的瞬间,古意映不敢相信隔着透明的酒杯,她看见了什么?
芙蕾德丽克竟然……她竟然吻了鲁觉民,而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就这么让她吻了!没有抗拒,没有!
心里一股怒火烧得旺盛,古意映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阻止他什么,可是,他又何必在她面前这样呢?算什么,炫耀吗?
她狠狠的瞪着鲁觉民,下一秒,头也不回的离开酒窖。
「看吧,你的敌人被激怒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面对你的敌人。」
这丫头喝了一堆酒又负气的跑了,他不能放任她这样。撇下始作俑者芙蕾德丽克,鲁觉民起身追逐古意映的身影。
「古意映——」他在房屋的一楼抓住她。
「放手!」古意映大嚷,「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放手——」
「你又在要什么脾气?」
「对,我在耍脾气,就算我耍脾气也不关你的事!」推开他,她愤怒的奔上阁楼。
笨蛋,干么跟他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乖乖待在香多涅不就好了,干么要来这看他和别人卿卿我我?她的目标是「世纪的眼泪」,不是要看他和义大利女人打情骂俏。
「古意映,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吼她。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古意映想也不想的抡起拳头,毫不犹豫的往他身上招呼去,「你这个臭男人滚开——」
「你不要喝醉了酒就发飙好不好?」他摇晃着她的身子,试图找回她的清醒。
「我要回香多涅,你给我闪开——」
「这是什么?」他又把手放在她面前。
「你的手指,我警告你喔,我很清醒。」又来了,烂把戏。
「该死的醉鬼,这叫拳头,连拳头、手指都分不清楚,你嚷什么清醒?安分点!」鲁觉民曲起手指敲她一记爆栗。
古意映先是愣了半晌,感受到疼痛的下一秒,她委屈的低下头,哽咽了起来。
「像你这种讨厌的家伙,活该打光棍,更不知道那个义大利女人看上你哪里,最好让你一辈子孤单。」她一边低泣一边咒骂,最后索性挥拳往他怀里打。
「活该你没男朋友,成天杀气腾腾,一喝酒就闹。」他拿出威严凶她。
闻言,古意映索性哇哇大哭起来。
鲁觉民抓过她,把她搂在怀里,「又哭又闹算什么,像个小孩子。」
「不要你管!」她想要推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么难过,可是她就是觉得心痛嘛!这男人竟然还这样说她,真是太过分了,古意映哭得涕泪四横。
蓦然,鲁觉民笑了出来,「像我们这样,怎么可能是恋人?」他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心里感觉的是温暖。
他们不是恋人,是敌人,互相折腾对方却又放不开彼此的敌人。
低头,鲁觉民想也不想的往她脖子咬了一口。
「你干么咬人?」她啼哭着问。
「猪只要屠宰的时候都要烙印商标,我也要在我敌人的身上烙印。」
「你干么把我比成猪——」讨厌加三级,她恨死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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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古意映的手机在静谧的空间里激荡起无数的分贝,然而她却不动如山,死命的把头埋进被窝。
一只手伸来推她,掀开她掩盖在头上的被子,「古意映,你的电话。」
「唔……」她呻吟了一 下,翻身再战周公。
「古意映,电话!」被扰醒的鲁觉民无奈的爬起身,一把抓过床头放肆的手机强行塞到她手里,「快接!」
「……喂?」她咕哝道,睡意方浓。
「意映,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好多天,还叫若若帮忙打电话到香多涅去,可是他们说你已经离开了,我担心死了。」陈珊珊焦急的问。
「嗯,我在圣吉米安诺。」语调犹有几许睡意。
「啥?圣什么东西?」
剩?哪有剩什么?「没剩东西,是圣吉米安诺。」古意映没好气的说。
「你在那里干什么?不是快要四月一日了吗?如何?你赢了没?顶级干邑的品酒宴是你获胜了吧?」陈珊珊急着追问结果。
四月一日……顶级干邑的品酒宴……脑袋瓜仍有些昏沉,古意映努力要抓回思绪,忽地,有一只大手从她身后顺势而上,狂妄的落在她的左胸拥着她。
嗯?左胸!
古意映低头猛然一瞧,本能的发出尖叫,「啊——」
凄厉的声音惊吓的不只是手的主人,还有远在台湾的陈珊珊。
「意映,你发生什么事了?意映——」陈珊珊隔着电话不断的呼喊好友的名字,一颗心被那记惊悚的尖叫惹得几乎发病。
古意映别过头,看见贴靠在身后的鲁觉民的脸,她看看自己又看看他。该死!怎么会是赤裸的?
「鲁觉民——你在做什么?」她濒临崩溃得大叫。
「古意映,你不要尖叫好不好?我耳膜快破了。」鲁觉民皱起眉,懒洋洋的把头抵在她肩上。
睡意方酣,被电话吵醒的感觉很糟,好象脑袋都要裂了似的。
嗯,好香,是不是女人天生就会有这样的香气?他感到依恋。
顶开他的接近,古意映为之气结。「滚开,你、你……」
「意映,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古意映——」透过电话陈珊珊听到了吊诡的对话。会是谁呢?谁在跟意映说话?不会是遇上歹徒了吧?可怎么会出现鲁觉民的名字?奇怪……
回过神,发现电话还握在手上,混乱像军队似的大举入侵她的脑子,古意映在心里哀呜一声,「珊珊,我先挂电话!」
抓起被子裹住自己,她兀自思索,他们不是一直都相安无事的吗?怎么会……惊讶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把记忆往回挪,挪回了昨天,巨细靡遗的想了一回。
她记得她昨天哭了,因为芙蕾德丽克吻了他,她对他发了脾气……更可恶的是,鲁觉民竟然拿猪来跟她比拟。
对了,猪!全都是因为他咬了她,她不甘示弱的回以颜色,一来一往的,他们就双双……
她还记得他好象询问过她的意愿,而当时意乱情迷的她什么也没有说,迳自吻上了他饱满的唇,应允了事情发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鲜明的快乐颤抖冲击着她的震撼。
喔,天啊!古意映,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好糗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鲁觉民又把头靠在她肩上了,低哑的嗓音说:「以后睡觉把手机关上。」双手环抱着她。
她一阵心慌,「鲁觉民,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们昨天做了什么?」
他当然知道,他拥抱了敌人,体验了一场叫人屏息的美丽,他想,他会喜欢上与敌人共舞的滋味,真的。
「嗯,当然知道,上床做……」
在他说出那关键性字眼之前,她连忙打断,「好了,当我没问。」感觉自己耳根子像着火似的发烫,只要他说出那个字眼,她就会引来爆炸尸骨无存,古意映屈着身子把脸埋进自己怀里。
他怎么能说得如此坦率,是不是男人都这样……永远不懂女人内心的细微情绪,她原本可以毫无禁忌的面对和他的争执对骂、颐指气使,可这一刻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