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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烦啊!她不想输了这个赌。

  都是他突如其来的那个吻给害的,她该要当场扫他一巴掌,再将他踹飞出去,而不是傻呼呼地由他摆布。事后想想,愈思愈不对劲儿,她有种被人设了局、请君入瓮的感觉。

  可如今到得这般田地,她天性要强,就算悔了,也是打死下退的。

  「灵儿,瞧,今晚加菜喽!」

  落日余晖下,江面波光潋滥,刷上耀目金光,那男人半身立在水里,腰上赤裸,甩高的钓竿上勾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那鱼鳞在夕日下闪烁,亮晶品的,如他回眸冲着她咧嘴笑开的两排白齿。

  岸边,敖灵儿已将火生旺,在土炉上搁着一只铁镂,洒了点儿油,等着要把抓在手里的蒜末丢入爆香。她闻声望去,皱了皱巧鼻,扯嗓回嚷——

  「钓了都快一个时辰,就上来那么一条,有啥儿好值得说嘴的?」要是她出马,大纲随手一撒,还不满载而归?

  司徒驭仍笑得好生得意,她没再理会他,自顾地炒起菜来,撒些盐巴提味,又翻弄了几下,然后起锅。

  此时,那裸着上半身的美男已赤足走回岸上,拎着处理好的大鱼来到她身旁。

  「煎的好、还是烤的好?」他问,两只裤管兀自滴水,整片腰绑也湿了个透彻,他也不理。

  敖灵儿相信,没有哪个寻常姑娘见到眼前这一幕,还能把持着丝毫不觉羞赧。除非……那姑娘真的很不寻常。

  她不得不去瞧他,因他杵得实在太近,近到她整个人都被他斜阳下的淡影所笼罩住了。

  少掉衣衫遮掩,没想到他的胸膛和腹肌亦是块垒分明,那身形并不粗犷,却是劲瘦结实,无一丝赘处,肌理线条十分优美,是那种蓄含力量的美态。

  再加上他的窄腰,更显得双肩宽阔,而那头流泉般的黑发潇洒垂散,发尾浸湿了,有意无意地黏在他肩上、胸上,这「景致」……确实美。

  从小到大,不是没见过他打赤膊,但敖灵儿着实不懂,以往尚能将这样的他视若无睹,即便知晓他貌美形俊,也不曾被迷得口干舌燥兼之心神不宁。但来到竹坞这儿之后,这男人动不动便来上这么一出,常大剌剌地当着她的面宽袍解带,毫不避讳。

  好比前两天,他烧了一大桶热水摆在平台那儿,竟露天泡起澡来,教她撞见了,他不闪不躲,还问她能否好心些过去帮他擦背,又说,她若愿意帮他擦背,他便再为她烧一桶热水,扛来搁在平台,让她也能享受露天泡澡之乐。

  她差些没拔起腰间的劈篾刀掷去——忘了自个儿是否一时克制不住又骂出成串的脏话,她掉头跑开,跑进一片绿竹林里,待定静下来,竟发觉脸颊好烫,心跳得太促急。

  那不像她,那不是她。她不该像个寻常姑娘,他有意无意地卖弄皮相,她就面红耳赤、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只不过,当她好不容易稳下心绪,从林子里返回竹坞,以为得面对他一番调侃时,他却已为她烧好一大桶热水,不是搁在平台上,而是搬进她住下的主房,供她使用。不知怎地,她方寸波动得更为厉害,那一晚,她辗转反侧,直到天已泛鱼肚白才模糊睡去。

  那不像她,那不是她啊……

  硬是敛下视线,起身将炒好的菜端至一旁,她冷淡地道:「煎鱼、烤鱼?你会吗?」

  以前她便已习惯做菜给芸姊吃,煎煮炒炸样样难不倒她,野炊的技巧更是熟练,因此「同居」的这段时候,仍是她掌厨,但司徒驭会在饭后负责清洗所有的炊具和碗筷。

  司徒驭扬扬飞眉。「别小觑我了。我的手艺或者不如妳,但肯定也是色香味俱全。」说着,他开始往鱼身上抹了大量的盐巴,跟着竟将土加水和成泥巴,把鱼整条裹住。

  这……还能吃吗?!「你干什么?」她瞪大眼。

  他又拿那两排白牙出来炫人。「咱们不煎也不烤,就吃『叫花鱼』。」跟着,他把裹着鱼的整团泥巴丢入火炉里。

  敖灵儿眨眨眼,掀了掀唇,好不容易嘟囔了句。「什么『叫花鱼』?我只听过『叫花鸡』!也不晓得能不能吃?不是君子远庖厨吗?我瞧你还挺自得其乐的!」

  闻言,男性俊容一扬,朗眉凤目,笑微敛,却更具深味。

  敖灵儿教他奇异的注视盯得胸口闷胀,有些喘不过气,欲再次启唇,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怔仲间,她定定望着他朝自个儿走来,那宽肩窄腰的完美裸胸就在眼前,近到只要她一出声,口中的温息就必定会喷在他的裸肤上,而就算她抿唇不语,轻细的鼻息仍是避无可避地往那胸肌拂去。

  王八蛋!他他他……他绝对是故意的!

  想拿自个儿当饵,以「美色」引诱她吗?她敖灵儿偏不吃这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靠这么近干啥?取暖啊?」说得粗声粗气的,她瓜子脸刚刚撇开,洁颚却又教他轻轻掐住,扳正、抬起。

  「司徒驭!」警告意味甚浓,耳中似乎听见自个儿促响的心跳。

  被严厉点名的男人俊朗目光中湛着异辉,静静地搜寻着她的小脸,见她双颊渐浮嫣色、鼻翼微掀,而眸底的精神并未折损,反倒窜着不驯的火焰,他心中一舒,不禁勾唇轻笑。

  「你有毛病啊?」一会儿搞神秘,一会儿又笑嘻嘻。敖灵儿骂了句,忽地抬起手贴在他美人尖下的宽额,嘲弄着。「我瞧你八成是发烧了,才会这么疯疯癫癫、莫名其妙!」

  「我没病。」他诡笑,却答得正经八百。一把抓下她贴额的小手,感觉她想抽回,他握得更紧些。

  敖灵儿不语,仍是用那双不驯的水杏大眸骄傲地瞪住他。

  他带笑地摇了摇头,嗓音犹若叹息。「君子远庖厨吗?唔……我仅是要告诉妳……」

  「什、什么?」

  「……我不当君子很久了。」

  嗄?!敖灵儿一愣,尚弄不明白他的语意,面颊已扑来他的温热气息,烘暖她的眼皮,同时也润湿了她的唇。

  这男人,又一次亲吻了她!

  第六章 悄悄已入人肝脾

  一艘篷船在碧沉江面上徐行,两岸清幽,可见远山起伏,春风柔软多娇,隐约又带初夏气味,拂来满江的丰饶。

  只可惜,此时此刻,占据着篷船前端的敖灵儿,根本没啥儿心思去欣赏周遭景致。

  她双膝拱起,小巧下巴直接搁在膝盖上,一头喊着要绞短、却仍是留下的乌丝仅用小巾扎作一束,不见其他头饰,再搭着那张清秀的瓜子脸,整个人瞧起来好小,看不出都快双十年华了。

  清亮大眼仿佛深究着某物般,一瞬也不瞬地往立在船尾摇橹的青袍美男投注过去。

  她看得好专注,想得好出神,努力在紊乱的脑袋瓜里厘出点儿东西来,亦想从他身上寻出些蛛丝马迹,好弄清楚她和他之间,究竟出了啥事。

  他为什么亲她?她一开始便忘了质问。

  他为什么要同她打那个赌?她对他有无感觉,对他而言,是件重要的事儿吗?她还是忘了质问。

  再有,他是因当年应承了芸姊,才这么「纠缠」着她不放吧?

  即便如此,她仍是不懂,他为何亲她、吻她、对她做出那些太过亲昵的举动?卖弄「美色」,就为了要赌赢这一场吗?

  赌赢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乱了、乱了……她头发胀,好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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