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随她去了!雨儿眼前一黑,不再知道身外的事。
「雨儿!」见她晕倒,彭峻威急忙掐她的人中,发现她的面颊滚烫。
「你走开!」早就对彭峻威有气的夏雷看到妹妹脸色发白,立刻驱马过来,一把从他手中将雨儿抱过来,搂在身前,怒气冲冲地说:「你不要再来烦她!」
然后不等彭峻威说话,他调转马头绕过花轿往城内奔去。
夏雷的气势和胯下骏马令围观者自动让道,让他们消失在城门内。
「雨儿好象病了!」看着夏雷的背影,彭峻威大声提醒他。
可是夏雷没有回应,只有急促的马蹄声敲打着彭峻威充满忧虑的心。
然而,无论对雨儿有多担心,他明白自己首先得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好。身为皇上特使,言行得谨慎,稍有不慎就会惹出乱子,于是他上马随戎家小姐进了城。
戎家乃霸县首富,以开镖局起家,独生女仗着聪慧美丽,对夫婿要求特别高,多年来左挑右选耽误了青春。家人见她双十年华已过,仍未寻得如意郎君,便令其按传统习俗抛绣球择婿,并张贴告示通告全城。戎大小姐只好屈从爹爹的意思。
可今日一早来到城门上,见城下人头攒动,却没一个令她心动的。
就在她失望烦恼间,忽然看到远处来了一行骑马的人,而当头那位面如冠玉、挺拔俊秀的男子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啊,好个玉面俏郎君!她惊叹着,感谢老天爷没让她空等。于是她抓住有一身好武艺的管家,要他无论如何得助她将绣球抛给那个人。
在她的一番谋画后,事情果真如她预想的那样发展。可是,就在她自以为终将抱得檀郎归时,却被与「新郎」私下交谈后的爹爹将好梦击碎。
「今日绣球不作数,改日另办。」戎老爷当众宣布。
「女儿非此郎不嫁!」戎小姐大发脾气,可爹爹紧随而来的话让她柔肠寸断。
「彭大人乃皇上特使,是当朝双冠状元郎,如今受皇命到此地巡视,大人无意娶你,你又怎可强人所难,冒渎大人呢?!」
没想到那从小任性骄纵的戎小姐个性刚烈,她好不容易选中的夫婿,如今怎肯放手,于是她孤注一掷当着爹娘族人和彭峻威的面宣布:「无论如何,绣球是公子接去的,我已是公子的人,如果公子执意不娶,那我定不偷生!」
她这横了心的一着,可是把彭峻威难住了,他一生从不害人,如今怎能看着如此年轻美丽的女子为他送命?
他的踌躇被女子看在眼里,更加以此相逼;而戎府仅此独生女,一听她宁死也要完婚,当下都泄了气。
「大人,老朽此生就只有此女,还望大人成全!」戎老爷向彭峻威跪下,其它族人和下人、丫鬟随之「扑通」跪了个满堂满院。
「各位请起!」彭峻威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眼下为了不闹出人命,他得先稳住戎府,再作计较。于是他挥手让大家起来,对戎老爷说:「虽本使无意于绣球,可事已至此,本使自会给各位一个交代。但事发突然,本使身负圣恩,尚有要事待办,故还请戎老爷、戎小姐延迟几日,容本使稍后再议。」
戎老爷、戎小姐等纷纷俯身行礼,表示从命。
「一切但听夫君安排!」戎小姐温顺贤淑地俯身再拜,并从衣襟间取下一只绣花荷包双手奉上。「此且赠君,权作今日订婚凭据。」
对此,彭峻威无法接受,他一挥手。「不需要凭据,你我今日尚未议及婚事,且等日后……」
可是没等他话说完,戎小姐已经珠泪双垂,哀怨地说:「夫君若不接受此物,妾宁愿今日以命交心!」
戎府管家立即接过小姐手中的荷包,跪在彭峻威身前,递上荷包。「请大人看在小姐一片痴情,接受了吧!」
彭峻威恼怒地抓过荷包,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充斥于心中的愤怒,不再多看戎小姐一眼便告辞而去。而戎老爷不敢怠慢,亲自陪伴,将他送到了府衙。
见过知府,知道夏雷等人已被安排在驿馆后,彭峻威匆匆赶去,却看到了令他想不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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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腾腾的夏雷在抱过妹妹时,就知道她生病了。
于是他带着渐渐苏醒的妹妹和身后的银杏来到县衙,取出彭峻威的特使信符和自己的通令给县太爷看过后,即刻被安置在驿馆住下了。
衙役随即为他请来郎中,为雨儿看病。
郎中开了药方,银杏立刻去抓药熬药,而夏雷则焦虑地劝导妹妹。
「雨儿,哥早跟你说过,离开峻威少爷吧!」
雨儿浑身疼痛,尤其是心痛。
她的眼前一直是那些女人走马灯似的晃动,是彭峻威亲切地帮助她们、将她们抱在怀里,让她们随意靠在他身上的惬意模样。
她真希望自己能像哥哥说的那样,能离开他,忘记他!
可是她做不到!只要一想到彭峻威再也不属于她,她就受不了。
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只是流泪摇头,夏雷气急了。他忘记了她的病,大声吼道:「雨儿,来京城这大半年,你难道还不明白?峻威少爷只会让你心碎,让你一辈子不快乐,因为那些女人永远是他的影子!他的软心肠是不会拒绝那些女人的!」
哥哥的话像刀子,剜着雨儿的心。她哭泣地说:「不会,三哥哥不会要那些女人,因为只有我有手链……」
提到手链,夏雷更加生气了。他一把抓过雨儿的手:「都是这条手链害的,是它将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要是爹娘还活着,看到你这样会很伤心的!」
他一面骂着,一面发狂地拉扯那条紧紧箍在雨儿手腕上的「锁情链」。
「哥哥,不要!」雨儿抗议,那是她自幼珍惜的宝物,如何能让哥哥摘了?但是,她的挣扎就像落在网中的鱼儿想挣脱鱼网一样困难。「哥,放开我!」
夏雷不理睬她的恳求和挣扎。
「别这样,哥哥。」她哀求着,哥哥正在无情摧毁的是她的心哪!
手腕上的疼痛令她的声音哽咽,眼泪打湿了她的脸颊。
「该死的手链!该死的……」极度的挫败感令夏雷失去了控制,他不相信那条链子就真的搞不下来!他抽出自己身上带着的小刀,气愤地说:「雨儿,哥不愿意看到你痛苦一辈子。听话,让哥替你把这该死的链子弄掉,没有了它,你日后才能平静。哥带你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
雨儿在看到刀子时,更加拼命的护住链子,而她的动作也更激怒了夏雷。
他抓过妹妹纤细的手腕,挥动手中的刀用力切割那条手链。
「痛!哥,痛啊!」雨儿凄厉惨叫。本来就紧贴着肌肤的链子在插入刀子后更深地嵌进了她的皮肉,金属剧烈的磨擦很快就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夏大哥,你不要这样,雨儿妹妹还在生病啊!」端着药进来的银杏见状,心惊地赶过来阻止他。
夏雷闻声,猛然住手,看着在他奋力的切割撕扯下,依然毫无损伤地贴附在雨儿肌肤上的手链,和雨儿血迹斑斑的手腕,心里又痛又恨。
「雨儿,是哥哥没用!」他扔下刀,抱住哭得几乎要昏过去的雨儿。
就在这时,彭峻威回来了。
「夏雷,你在干什么?!」一看到雨儿手腕上细腻的肌肤面目全非,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推开夏雷,夺过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