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若平这才慌张的想到,眼前这个贵妇人替她提了一袋重物陪着她在大太阳下走了十几分钟的路。
罗若平手忙脚乱的打开门后,严夫人便率先走进门。她顿时又傻眼,只得提着另一袋东西跟在后面。
严夫人进屋后,将东西一放便自己在四周环境打量观察了起来。
“嗯!整理得还不错,还算干净,只不过地方小了些。”评论完后,她又对罗若平道:“若平,以后每天家里都要这么整洁才可以,你要知道浩恭是个有洁癖的人,最不喜欢看见家里乱乱的了。像这样子的标准就还能接受。”
罗若平张大嘴,哑口无言,严浩恭有洁癖关她什么事啊?都离婚那么久,她家里整洁的程度与他无关吧!
“现在带我去看看其他地方!”严夫人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回过神来。
虽然很不愿意,但罗若平还是领着严夫人一间一间的检查,没想到她连浴室都不放过,末了还看了冰箱食物摆放的位置。
“嗯,还可以,还算差强人意。”
“呃……”罗若平愣愣的听着严夫人的话,搞不清楚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说嘛,有这种婆婆在,难怪她会变笨!好在现在这些事都和她没关联了。
“若平,天气好热,去弄点果汁来。”
严夫人又命令她,而她也傻傻的照做,乖乖的把冰箱中早上才挤好的葡萄柚汁拿出来……
为什么这么做,她也不知道。
严夫人满意的喝着果汁,头一次露出了称许的笑容。
罗若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么挑剔难缠的贵夫人也会有满意的时刻,真是天方夜谭。
“家里只有二个人住,不太会脏,应该很好组持干净的。”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罗若平怯怯的反驳严夫人的话。
严夫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是两个人。”
这……这……罗若平心中又开始不平。
严夫人说这话,不摆明了指称她和严浩恭有染吗?
“严夫人,这房子一直都只有我自己住!”她抗议着。
“叫妈。”严夫人又纠正。“你们两个是夫妻,住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丢人的,何必遮遮掩掩。打扫家里的事若做不来,就请个人来帮忙做,别累坏了自己。”
“我才不要,我有小矮人会帮我。”罗若平负气般的咕哝道。
“小矮人?”那种贵妇人特有的不屑表情又出现了。“你这把年纪了,还相信童话故事?”
“那才不是童话,小矮人真的曾经出来帮我打扫家里,我是说真的!”罗若平很不喜欢自己的话受到质疑。
严夫人凉凉的手颇为担心的按上罗若平的额头。“没什么不对呀!可能是工作太累,有了幻觉,改天记得叫浩恭带你上医师那儿检查检查。”
罗若平懊恼的不敢出声。被误会已经够可怜了,还要叫严浩恭带她去看医生?
看个大头啦!她根本就没事,正常得很。是这些人自己奇怪,不相信她的话还怀疑她。讨厌!
她正生着闷气,又看见严浩恭一副旁若无人的自客厅的落地窗外走进来,一脸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妈!”他的叫声拉走严夫人的注意力。
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希望见到他的罗若平总算松了一口气。今天的阿恭看来清爽而吸引人,她有点看傻了。
严浩恭看着她呆呆的脸有些想笑,不过注意力立刻被他母亲说的话给拉走。
“浩恭,有空带若平到李医师那里去看看。”
“李医师?”严浩恭不解地望向罗若平,“你生病了?”
罗若平撇撇嘴,不愿理会。
拉着他的手,严夫人露出担心的神情,“若平大概工作大累,竟幻想有小矮人帮她打扫家里。你就住在隔壁得多关心她一些,最好是你们俩能搬回家住。还有,自己家的公司不回来帮忙,反而在外工作,这也说不过去,你爸和你哥哥整天忙……”
眼见严夫人又要念个没完没了,罗若平索性捂起耳朵表示抗议。
她真不明白,都已经很清楚的告诉浩恭他妈他们离婚了,已是不相干的人,为什么她始终当作没听见呢?
“妈,午餐准备好了,回家吃饭吧!”严浩恭好言劝着。
严夫人头一转朝罗若平道:“若平,过来一起吃饭。”
“我不要。”两双指责的目光让她察觉自己拒绝得太快,她这才不好意思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正在减肥……”
减肥,这理由够冠冕堂皇了吧。
哪知道严夫人除了满脸不赞同外,更是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随着严浩恭走出落地窗。“减什么肥,这样刚好,减肥后当心太瘦生不出孩子来,可有的你烦恼了。”
听了严夫人的话才真是令罗若平烦恼。什么时候话题说到生小孩上头了?这样令人惶恐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惊慌的望着严浩恭,而他只是含笑回望着她。
第八章
这已经是这些天来罗若平不知第N次的发呆做白日梦,也是李日新第N次观察到她的失常。
“若平。”他轻声的叫唤她。
“嗯?”她回应的脸庞如柔顺的春风,和平日大相迳庭。
“咳咳。”李日新假意咳了几声后,犹豫了下才问她:“你和浩恭……”
一听到这名字,罗若平的反应立刻显得精明起来。“问他做什么?”
“你和他……”
罗若平露出心虚的不耐烦神色,“不是早就告诉你,我和他是同学,老同学罢了!”
李日新才不相信他们间只是同学那么简单。“那你那天干嘛气冲冲的质问他圆仔花的事?”
阵阵心虚涌上心头。“我只是看不惯他那么自大才打电话去骂骂他而已,我……”她顿时变得口拙。
“真的吗?”真的才有鬼。相信的人是笨蛋,李日新的表情就清楚写着——他、不、相、信!
“你别不相信,我根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是他的什么人,而且……”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自己和严浩恭的事万一被拆穿,就会好丢脸好丢脸。“而且,我最讨厌他了。”她故意以夸张的口气大声的宣布。
“是吗?”李日新看她一眼后,深深的吸一口气,慎重的问她:“那么,最讨厌的人有没有可能变成你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立刻把罗若平给问红了脸,令她—时想不出任何话来回答,只能口吃地辩道:“才不会,谁……喜欢他……才……”
“不是有人说,女孩说讨厌时其实心中是喜欢的?”
罗若平有一种心事被看穿的尴尬,她急急的为自己解释:“我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他,他最讨厌了!”急迫的语气正显示出她的欲盖弥彰。
李日新一脸了然,神情正经的问她:“你认为阿恭是个好对象吗?”
罗若平沉默了。这个问题教她该如何回答呢?“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愈是这种奇怪的答案愈令人好奇。
“我……他……”她想了想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胡乱地道:“他的家庭不是普通人打得进去的,他……他的个性也不是那种肯屈就于……”望向窗外,她觉得自己对严浩恭的了解似乎既深入又肤浅,既透彻又含糊。
常常在她以为很了解他之际,他却又露出她从未见过的一面,“我不了解他。”她无奈的下了结论。
李日新了解的拍拍她的肩。“他的确不是个容易了解的人,更不是个会被轻易抓住的人。他始终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神秘世界,是其他人无法窥视和加入的;对我们而言,他像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