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面对这一团乱,陈韵芳迅速挥开惊愣后,冷静地暗示李香媛别开口,再转向诺顿,四两拨千斤地说道:“她是开玩笑的。请不要见怪,我们闹着玩惯了。”
闹着玩?这又是她腥膻色下的杰作?
诺顿一愣,瞥向捣着睑拚命点头的黄苡玦。
心中的热火瞬间被冷水浇熄,像在嗤笑他蠢动的渴望。
见他信了,陈韵芳转向汪楚嫣,“小玦要去搬“比人还高的大看板”,我们别打扰她工作了。”状似朋友问的普通对话,在某几个字却提高了声量。
汪楚嫣回过神,眸光一闪,好失望地叹了口气,搂着冷鹰玄大声抱怨,“小玦“又会”全身酸痛的,今天晚上怎么陪人家玩?”
邓玉蕙登时变了脸色,连忙为自己开脱,“我忘了那看板是大了点,我会叫别人去搬。”竟然给她来这招!这下连总裁都知道她欺负新人了!
假装没看到射向自己的怨恨目光,黄苡玦往后退了几步,木然的神色令人探不出她内心的想法。陈韵芳则是朝汪楚嫣使了个眼色,暗笑在心。以后她们又多了一个闲聊的话题——邓老太强持平稳的忍怒嘴脸。
汪楚嫣会意地轻点头,小手轻摇老公的手,娇声要求,“小鹰,我好饿,我们去吃饭。”
冷鹰玄冷凝的眸子往众人溜了一圈,独独跳过邓玉蕙,“走。”拉着汪楚嫣往冷氏大楼走去。
汪楚嫣回头解释道:“他的意思是叫我们一起去吃饭。”见邓玉蕙举步跟进,她面露不好意思的笑容,“很抱歉,不包括你。”
于是,除了脸色难看到极点的邓玉蕙,六人共赴午餐约会去了。
狭小的空问里,阿莫尼亚和芳香剂的气味融在一玦儿,两个身形修长的男女姿势瞹昧的交缠在一起。
只见男人被迫缩起长腿,一脸无奈又窘迫地往后缩去,怎么也调不到好坐的姿势。
而女人则是双手抆腰、双脚开立地矗立在他身前。娇媚的眉眼倒竖,眼波转了又转、变了又变,担忧、气恼、怀疑、犹豫一一闪过,经过一番挣扎后,无情的手指用力戳向男人的腰问,“ChriS先生,痛不痛?”
诺顿倒抽了口冷气,按住她的手,“你明知道……”痛啊!
黄苡玦冷哼一声,抽回手,一边抽出卫生纸擦去他脸上、脖子上的汗水,“ChriS先生,你的头发怎么啦?”才两天不见,他就从金发变成黑发,她不解,也很不习惯。
“想换个发色,好融入台湾人的生活。”他胡乱编了个理由。
她挑挑眉,不予置评,俯身擦拭他的颈后,浑然下觉两人仅剩一拳的距离,“ChriS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迷人的丰盈就在眼前晃动,他不禁想起几分钟前的“玩笑”,双手蠢蠢欲动了起来,盯着她微露锁骨的衬衫领口,幻想起她摸起来、尝起来的味道……
喉头上下滑了滑,他别开视线,嗓音痦痖地回答,“找鹰玄谈事情……ChriS是我的名字,诺顿是……姓,我没骗你。”在任务结束前,他不能冒险透露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要保她安全无虞,保持距离是最好的方法。
“跟他谈什么?别告诉我你们“很聊得来”,他的“单字诀”在公司里可是出了名的。”没对他的停顿提出疑问,她的语气平平淡淡的,毫无抑扬顿挫。
她果然还在生气。那晚在回程时他已经道歉过无数次了,可她一直不说话,他根本不懂她究竟在气什么,只能解读成被遗忘,伤了她的自尊。
他歉然地道:“小玦,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忘了的。”
丢掉湿透的卫生纸,她抱胸斜睨他,语气酸溜溜的,“不错嘛,你还知道我在生气,除了跟黑道大哥聊到忘了我,还能跟大老板谈事情,”她一拍额头,“再加上我爸,你还真是交游广阔哪。”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说话吗?”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无法适应这个陌生狭小的空间,“他们还在等——”进总裁办公室前,她以眼神命令他跟过来,怎知他一跟就跟到女厕来了。
她哼了哼,一脚踩上马桶,鞋尖正好落在他的胯问,“别想扯开话题,你跟他谈什么?”他从事危险的工作,她可以当作不知道,可如果把好朋友的老公扯进来,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男性至宝备受威胁,又不能出手反击,他只好招了,“其实,鹰玄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说两人不认识是为时已晚了。
她心一跳,“什么关系?”
“你说呢?我在你家借住,不就是寄宿的关系?”他故作淡漠地说:心里期待她会否认,期待她会回应两入之间悬而末决的问题,譬如那个吻,以及她对他的看法,经过这些天,她是否对他稍有好感了呢?
然而黄苡玦没想这么多,她只觉得他这个说法刺耳极了,发出冷冷的哼笑声,“不只吧?你忘了我们共度的两个夜晚?我们的关系可复杂了。”膝盖倏地一弯,冷脸逼近他,“再加上那个强吻,你还敢说“不就是”?”
“我不知道你把我看得这么重要。”他故意曲解她的话,心底的喜悦很复杂。
冷睑匆地一变,千娇百媚地散发诱人的风情,眼里却跳着怒火,“哼!你是很重要,那我呢?对你来说,我重要吗?你会不会又只顾着跟人谈天说地,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说穿了,她很在意被他还忘的那几个小时。
诱惑就在眼前,他很想咬上一口,可是……“常唯仁呢?他重要吗?”
黄苡玦不耐烦地翻个白眼,“关他什么事?”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不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你一见他就脸红,我想他应该比较重要吧?”
她一僵,尴尬地栘开视线,支支吾吾的,“那、那是因为……我在他面前做了很丢脸的事。”
简单一句就是落荒而逃。她和陈韵芳架着脚踝受伤的汪楚嫣抱头鼠窜的,活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她的生活向来平顺,何曾出现这种突槌的荒唐事?要不是冷鹰玄突然出现,她们四个不知会有什么下场。对她来说,那晚的惊魂记不仅丢脸,还让她心有余悸,就怕那些不良分子会再找上她们,所以当她再次见到常唯仁,当然会困窘得想逃。
见他眸光深沉地盯着自己,似是在估量什么,她快快地缩回脚,转身打开门,“不说就算了。不管你跟冷鹰玄谈什么,不准你把他扯进危险里。”
“很重要。”轻缓的低语窜进她的心房,令她浑身一颤。
她缓慢地转过身,神情复杂。她说的重要是带着赌气意味的,他呢?
他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不容她挣开,褐眸锁住她的眼,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解释,“我跟鹰玄有点交情,所以我麻烦他注意一下你的工作情况。”只是没想到会碰上她,而且是在她被“欺凌”的时候。
“王嫂跟你说的?”从昨晚王嫂的唠叨逼问中,不难猜出她跟他说了什么。
他包住她的双手,轻柔地摩挲,希望藉着肌肤接触,能带给她些许抚慰。
“我之前就隐约猜到了。”从初见时,她不自然的动作、痛苦喘息的样态,到火场那夜她气极掐他,却毫无手劲,再到她老是一身长袖的装扮,他早就怀疑她被“虐待”,王嫂的话不过是证实了他的臆测。只不过,王嫂有一点说错了,她家小姐怎么可能被男生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