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海扬摇头,男人合该大度,别去跟小女生计较,于是他开口道歉了。
「对不起!小忧,我……我忘了你还在生气了,要不要我帮你先上点药……」
「不要!」骆采忧用力打掉他关怀的手,脸色依旧难看,「反正你这一路上就直嚷嚷着要我『受罪』了,现在这样不是正合你意?」
他叹气,是没错,他是曾经想过要让她受点罪,吃点苦头的,但事实上这阵子始终在受罪吃苦的人,好象并不是她吧?
「小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刚刚我又接到了几通电话……」
不提电话还好,他这一提起,那双杏眸顿时射出了百万伏特的高压电。
「喔,对了,您是大老板,日理万机嘛!哪里会有时间来理会我们这种小人物呢?活该被晒成小鱼干!为了让大老板能更开心点,小鱼干就再去多晒一点好了。」
骆采忧举步要走,却让海扬箭步上前给拉住了。
「别这样,小忧。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难得出来散心,又有这么好的设备跟环境,别把气氛弄僵了。」
「弄僵的人是你不是我……」她生气的咬唇,语带委屈,大眸里盈着波光,「原先我找的是别人来,是你自己说要全心全意地陪我的,但是现在,你给手机的时间还远远多过于给我,你撒谎!你是个大骗子!我恨骗子!我恨你!我恨你!」
「好,全算我错。」海扬无奈的投降,「那你现在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她抬起下巴想了想。
「你把手机扔到海里我就不生气了,而且全部乖乖听你的!」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刁难,也知道她会这么说是算准了他绝不敢做的,但他却松开了对她的箝握,拾级走出了船舱,举高那只价值不菲且载录有许多重要资料的手机,当着尾随出舱的她面前,将手机扔进了大海。
相较起骆采忧那瞠目不信的表情,海扬却是重拾了往日的冷静,他回头定定看着她,目有玄光。
「现在,终于轮到你得『全部乖乖听我』的时候了吧?」
第八章
会将手机扔进大海不是被她的任性所传染,也不是在和她赌气,而是海扬深知唯有暂时将一切杂事都给抛开,他才能够专心地、用心地去体会,并且重新审视他对于这个「长大后」的骆采忧真正的感觉。
如果仍然只是个妹妹,那么不管她什么计不计的,他都得和她说清楚,好让她死了心。
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该怎么办?
不管,到时候再说了吧。
重点是他不能总处于挨打的位置,也该是握有发球权的时候了。
骆采忧倒也说话算话,自从他扔掉那象征着「公事」的手机后,俨然成了一只乖猫,在他身旁磨来蹭去,始终保持着甜美乖巧的笑容,不论他说什么,她都笑咪咪点头,好商好量。
在她乖乖地让他帮她擦好晒伤乳膏后,他们先潜入海里去探索珊瑚,还到海底洞窟里去寻找大章鱼,甚至还幸运地钓得了一条大石斑。
玩累了后,他们先去梳洗更衣,再准备用晚餐。
这顿丰盛的晚餐是在露天的甲板上进行的。
除了厨子准备了一天的法式大餐及新鲜蔬果外,两人的战利品大石斑自然也是主菜之一,一半当沙西米,一半烧烤,鱼头还能够熬汤,还真是彻头彻尾都被用上了。
夕阳时分,金黄璀璨的落日馀辉遍洒于瞬息万变的海浪上,眩目得叫人睁不开眼。
他们边吃大餐,边安静地观赏着夕阳的变化,直到环簇着他们的大海逐渐被染深了色彩,由蓝转黑,而船上的夜灯」盏接着一盏被点起,让他们亦跻身成为汪洋中的一颗璀璨星点。
有大餐,自然就少不了酒。
Antonio安排给海扬的仆役果然上道,压根鲜少见他走动,但只要海扬和骆采忧一探手,永远都可以从冰桶中取出冰得恰到好处的Budweiser啤酒,除了啤酒之外,装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更是随处可见着。
也不知道究竟是计画之一,或真是气氛太棒了,总之骆采忧一边吃东西,手上的酒都没断,坚持要和他对饮,说是要谢谢他千里迢迢来陪她「受刑」,以及感谢他多年来的照顾。
为了怕她起疑,只要她一邀酒海扬就喝,但是他可没忘了戒备,总会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将酒倒到甲板上,是以始终能保持着比她多了几分的清醒。
夜幕低垂,表面上喝得豪迈率性,事实上却仿佛各怀鬼胎的两人,无论是真喝还是假喝都当真起了微醺。
最后这两个已然半醉却都不肯先投降的人,一人捉起一瓶酒,相约爬上了船顶的露天望台,背靠着背看月亮、数星星。
大自然的美景让人赞叹不已,也让人暂收了戒心,只见星月宛如高挂于黑幕顶端的璀璨钻石,在天边耀眼闪烁,他们将希腊神话故事里的人物配合着天上星子,各自做出了阐述联想。
酒力上扬酣热了身子,海扬松开了领结,还动手解开了几颗钮扣,将袖管往上卷了几卷,那向来一丝不苟的发丝早已被吹乱,至于骆采忧,稍早前在海风变冷时才发现她带的那堆衣服压根不中用,抵挡不住海风,只好向海扬要了件衣裳套在身上,所以她现在穿著的是他的衬衫。
「Ocean,我跟你说喔……」
原在数星星的骆采忧笑嘻嘻转身,即便是醉眼朦胧,仍是让眼前那仿佛变了个人样的海扬给慑失了魂。
好帅!好帅!他怎么会这么帅呢?帅到叫她目瞪口呆、口水直淌,好想……好想「吃」了他喔!惊「艳」加上恍神,她根本就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了。
「说什么?」他叫醒了她。
「说……」她一边傻笑一边挪位,将他侧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后才开口,「嗯,你不戴眼镜时是什么模样呀?」
她边说话边伸过手,想要摘掉他眼镜却让他给笑闪过了,「别这样!我不习惯。」
「习惯是可以养成的,人家裴勇俊不戴眼镜时也是很帅的呀。」
「那是他,关我什么事?」
「没有人说过,呵呵,你和他有点像吗?」边说话她又边傻傻憨笑了,糟糕!她好象真醉了,但不行呀!骆采忧,你怎么可以比自己的猎物更早醉倒?
骆采忧边在心底警告边掐了掐自己,但好象没有用,因为眼前的海扬,呵呵,突然多出了两个双胞胎兄弟了。
海扬轻哼一声,「他是他,我是我,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像谁的。」
乖乖!他好象比她还清醒耶,因为他还能够搬出大道理呢!不像她,脑袋里像是装满了浆糊。
「我当然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骆采忧一边甩头,一边抛掉手上的铝酒罐,呃呃……好象真没得救了,因为海扬……呃,又多出了一个双胞胎兄弟,但虽如此,对于接下来该接的话她可没忘。
「所以我谁也不爱,却偏偏死心塌地的只爱上了你!」
海扬没敢去接这话,只得藉喝酒的动作想避开这话题,脸上红通通的,在知道了她那三十六计后,他已经无法将她的话纯粹当成疯言疯语,听过就算了。
对于她的示爱他会心跳失常、会呼吸窘迫,还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幺办。
骆采忧噘唇憨笑,「你干嘛不回答?若是在以前,你怕是早已把我给骂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