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她莫名烧红的脸颊,还有被浴巾包裹下的肌肤,段卫凡不由得哼出一丝闷笑声。她盯著自己胸前的眼光,想来和自己看著她的是一样的吧!
“饿了?”憋住笑意,看她的目光依然没挪开,他决定来个民主选择。“选择题,吃饭或者吃人?二选一。”
愣愣地从他的提问中抬头,不经意对上了他含笑带宠的目光,廖采凝痴迷的大脑根本不合作,从一个迷宫出来就又掉进了另一个。
该死!他笑起来倾国倾城,应该告诉他不要随便对人笑,除了她以外。
看来自己的魅力不小,段卫凡不等她回答,直接一把抱起她走出浴室。以他的判断,这个小家伙对人的兴趣比较大吧!呵呵……其实他也一样。
直到陷入柔软的床垫,廖采凝才回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火热的唇抢在她开口前以吻封缄,周身立刻被他的气息包围。
“卫!我──”
身上一凉,只见刚才还裹在身上的浴巾已经被他抛在一边,她喘息的低喃。其实她也想,但是……她肚子好饿,无奈眼前的男人比她还“饿”。
“我当你又默许了,你好香……”
一边轻吻她的每一吋肌肤,段卫凡的目光从未离开她的眼眸,深情对视。
轻蹙眉头,抵不住他火热的拥抱,廖采凝的藕臂柔柔环上他宽阔的肩头,任他将自己带到充实的天堂。
他总是不给她充足的时间思考,思考自己的错,思考他的在意,思考他们的将来。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她本来就甘于当逃避的鸵鸟,现在遇到这样的他,就更拿不出坦诚的勇气了。
算了,反正不管怎样,她的主意已定,赎罪早在重生时就开始了。
第九章
月黑风高的夜,四处静悄悄,高墙下一抹纤细的黑色身影,正无声的踏过杂草丛生的小道。
停在院墙外的死角处,机警的左右张望后,身轻如燕的踏上墙壁,轻松的翻上墙头,足尖点地的避开夜间带电的铁丝网,从身后的随身包里掏出一个绝缘夹,小心的将电网夹开一个一尺见方的口字,灵敏的侧身进入。
就著下落的顺势小跳几步以缓冲惯性,稳住身形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抬头望了眼深蓝的苍穹中一弯皎洁的月牙,廖采凝微微凝眉。今夜的月亮太亮了,地上黑幽幽随形的影子让她的心莫名涌上不安。
微微甩头,疾步向目标地点靠近。还有什么比卫更能让她不安的?今天的他更加体贴温柔且豁达过度,小心翼翼又疼惜的吻,异常热情得让她隐约觉得不安,好在激情过后的他很快就睡熟了,她才得以偷偷溜出来。
夜晚的医院静得连一根针掉地都能清楚的听到,这里不像一般的医院,半夜需要有护士值班,有精神疾病的病人,每天都会服用大量的镇定剂,别说是晚上了,即使白天也都是昏昏沉沉的。
藉著从窗户斜斜射进走廊的月光,廖采凝很快的摸到了十二楼最里端的病房,从门上的小窗口向里望去,病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呼吸均匀。
伸手从包包里摸出一把长孔多齿的万能钥匙,说它万能,关键还在于使用的主人技巧,是否能巧妙的对上锁孔的齿韧。下午趁那个男医生开门的时候,她已经注意过了,四个一高三低的齿韧,三道齿痕,向左转一圈、右转三圈,很简单的锁道设计,比她当年开的档案室锁要简单多了,想来医院设计房门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防盗这一层,不过,谁又会想来偷精神病患?
微微抿抿嘴角,廖采凝伸手摸上锁孔。
双瞳缩小在黑暗中,因手指底下的冰凉突起物顿感震惊。钥匙竟然插在上头!
大脑里立刻涌上千万个疑问,记忆回溯下午时,医生说过的话──
除非她不用再待在里面,那时我可能就会把它随手插在门上。
就著月光,廖采凝眯起眼睛,望著手指间被握得微微温热的匙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医生究竟是什么人?是巧合,还是陷阱,又或者是他故意的?
额头细细渗出一层湿意,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难题,从业以来她还没遇到不敢下手的时候,那是因为她孑然一身,即使被抓也无所谓,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被抓,这样就可以脱离老东西的控制,但是这次不一样,现在她已然有了牵挂,如果……
不敢细想后果会如何,她用力摇头,咬牙扭动著钥匙,锁孔轻轻转动的声音在她紧绷的听觉里格外刺耳,左一、右三,然后铛的一声,铁门乍开一条缝。
不管是巧合、是陷阱,又或者是有人故意,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都已经来了,今晚她是一定要将人带走。
蹑足闪进幽幽暗暗的病房,今夜的月光真的好亮,把床上的人安然的睡颜照得好清晰,她愣愣地望著熟睡中的段灵飞,无声的吐出一口气。她睡得好安详,仿佛一点尘事都不染般的,只是,在亲生儿子被偷走后,在被人当病入膏肓的精神病人送进这样的鬼地方待了七年后,她怎么还能睡得如此安然?
想不透的轻轻皱起眉,廖采凝伸手将熟睡中的人从床上扶起。下午那个医生说她很安静,即使被人带走也不会出声,而她选择相信,就算是冒险吧!毕竟如果是陷阱的话,从她转动那把钥匙的时候,就已经踏入圈套了。
其实她可以用麻醉针,提炼的麻醉药没有副作用,注射微量就足以让她昏迷几个小时,但是她不愿意那样做,她选择冒险,就让命运决定结果吧!
将段灵飞的胳膊拉上肩膀,两手一拖的拉她起身,廖采凝轻抿起嘴角。还好不算重,下午她就知道她很瘦小,不然背著她爬上爬下,多少还是有些困难。
轻微的推门声在身后响起,她迅速回头望向门口的黑影,懊恼自己居然大意的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从身形来看,是下午的那个医生!廖采凝暗暗咬牙、心生无措。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话,要逃走不是不可能,但是如今背上还有一个人,正好人赃俱获!难道这是老天在惩罚她?惩罚她曾经错过,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她。
“还有更好的办法。”
望著黑影慢慢走近,她警戒的后退一步。他没有出声喊人,没有按响警报器,还跟她说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她猜得没错,钥匙也是他留下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夏洛克家族的人?又或者是段卫凡的敌人?
“你想做什么?”轻声开口质问来人,廖采凝的目光是丝毫不却步的凌厉,虽然她的心微微在打颤。
“嘘!难道你想惊动所有人?”何润杰小声的比画著。
真是的,他早说有更好的办法了,偏偏某人不听,说什么任她去,简直就是色令智昏嘛!任她去还不是一样要他来收烂摊子,这个女人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他承认她的技术了得,但这样背著一个人奔来走去不累吗?下午他都已经暗示得那么明显了,卫的女人怎么就不开窍呢?
唉!选个大白天,贿赂贿赂他这个医生,光明正大把人从侧门推走不就好了,反正在这里没人知道灵飞就是段灵飞,那些外国老怪物更不知道他们满世界找不到的人,就在自己家后院里,呜……好想睡喔!
听他的话和他打噤声的动作,廖采凝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