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登徒子,还敢给她笑!
维持依然沉睡中的样子,廖采凝翻了个身,向后挥动手腕,直直向他的脑袋落下,力道是一点都不留情,还真希望就这样在睡梦中将他打晕。
“呵──连睡著了都不老实。”
黑暗中,精准的握住朝向自己太阳穴落下的小手,瞄著她依稀熟睡的侧颜,望著她随之霍霍磨牙的动作,段卫凡全当她是习惯性的磨牙。她有这个习惯,他总不好意思扰佳人清梦。
有一个毛手毛脚不安份的家伙躺在身旁,猪才会睡得著!廖采凝恨不得使出一招如来神掌,将他活生生劈下床,或者干脆一脚将他踹下床,可是苦于神掌刚才自投落网,玉腿又硬生生被他的猪腿贴住,她只有在黑暗中暗自咬牙的份。
手指一点一点爬上她的睡颜,似贴近又刻意保持距离,他微笑的望著她因为越来越不稳的呼吸而起伏的脸颊。她以前一定时常装睡,不然怎会坚持这么久?或者她睡觉从来都是这样,半梦半醒的在防著什么吧?
“不知作了什么梦?”
撑起上半身,凑近她的容颜,他轻轻地勾起嘴角,指尖最终落在她坚持紧闭的眉眼间,几乎没有施力的点在她细嫩的眉心。
当然是噩梦!忍受你这样日夜不休的压迫,就算是睡仙也会作噩梦!她不禁在心里低咕。他鼻息间的热气笼罩她的嗅觉,让她心中莫名的升腾一股浮躁,尽量自然的释放屏息太久的呼吸,生怕呼吸太大口会直直喷上近在咫尺的他脸上,她发麻的大脑著实猜不出,今夜的他为什么反常起来。
“你喜欢什么颜色?”
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仿佛自言自语的,段卫凡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她的眉心,感觉手指下的肌肤微微发紧,他玩得不亦乐乎。
“水红色,还有淡紫色,这两天你总穿那两件。”
神经病!晚上不睡觉和一个睡熟的人瞎聊,他是不是大脑神经搭错线了?虽然自从两人认识,就没见他正常过,不过──他们这样算认识吗?
对彼此一无所知,却又夜夜共枕且同进同出,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这样是很奇怪的吧,他对她好像一点都不好奇,虽然她表面上装作什么都无所谓,但私底下也有从迈克那旁敲侧击,虽然毫无结果,但是起码她是好奇的,但他呢?除了知道她是小偷以外,他从来不问。
“就水红色吧!我喜欢。”
他的唇瓣有意无意的轻轻拂过她的耳垂,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在她耳后升起,想他大概是睡著了,她轻轻地动了一下,却被他大掌握住手臂。廖采凝皱眉的放弃,任他握住。
果然不正常,大半夜说一堆让人摸不著头绪的话,打搅了她和周公下棋。
也不过就一件水红色的连身裙,她也只是连著穿了两天而已,难道他要让她天天穿?
神经!还说什么他喜欢,她又不搞彩衣娱亲那一套,他也不是她什么人,只是──目光顺著两人交缠的手臂望下去,停顿在被他大掌包住的小手上,她的眉头轻轻皱起。
这里是饭店,他是借宿的过客,而她是被他囚禁于此的小女贼,这不是久留之地,两人也不是久留之人,住个几天他要走人的时候,要再同进同出是不可能的,他们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
第六章
一夜好觉,再睁眼时已经是天空大亮,身旁的床位早已空了。赤脚下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廖采凝的视线停顿在椅子上的一个礼盒上,不记得昨天睡觉之前收过谁的礼物。
双手环胸的打量著包装精美的大礼盒,脑中天马行空的开始胡乱猜想。会不会是恐吓中常用的血淋淋的动物尸首,或者是定时炸弹什么的?说不定她打开礼盒的同时就会砰的一声,下辈子的廖采凝就会浴火重生。
经过这么多意外以后,她也不会觉得奇怪了,所以,她决定不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反正如果是送给她的,自然有人会告诉她。
果然,从门外进来的人就帮她解了惑。
“小姐,您醒了。”
还是那天的服务生,廖采凝等她说完。
“那外面的人可以进来了吗?”
“外面的人?”怎么觉得两次见她的情况都差不多,总是没头没脑的只能被动反问她的问题。
“段先生请来的造型师和助手在外头等了一会,请问她们可以进来了吗?”服务生带点兴奋的说。她第一次见识到专业彩妆,真希望等会能够看著她们进行的过程。
皱著眉头,廖采凝对她的回答实在没有那么好的领悟力,干脆直直走向门口,自己看个究竟。
见门外站著两个女人,她一眼就认出来人。她见过其中之一,其实也不能说见过,毕竟她只是在杂志上见过,是本市最著名的专业彩妆造型师,在世界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没想到那个眯眯眼竟有那么大的本事请到此人。
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她有礼的先点点头,不顾对方惊讶的直奔客厅另一端,来到段卫凡所在的书房。
“可以解释一下吗?你是要我去赴生死宴,所以需要巧夺天工的名手来易容一番?”打开门瞪著电脑前的人,廖采凝冷冷地开口。她是阶下囚没错,但她从不任人摆布,早几天前他就应该知道的。
“易容?呵……”对上她晶亮的眼眸,段卫凡不得不佩服她独一无二的想像力和形容词。“用不著易容,你的容貌已经相当出色了,只是既然是赴生死宴,当然得盛装出席不是?”
他起身走向门口,对被她抛在客厅的造型师微微点头,一把将她拉进书房,轻轻关上门,阻隔了众多看好戏的目光。
“不懂。”向来不缺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长得是何样貌,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迷魂汤还灌不晕她。
“今晚有个晚宴,我的女伴只能是你。”
望著她凌厉的目光,段卫凡有自恃魅力不够的自觉。要知道全世界争著和夏洛克.巴德爵登家族继承人并肩出席宴会的女人多得挤破头,但是,她这厌恶皱眉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听到的解释没有丁点乐意。
这个小女人对他很感冒呢!他不以为然的勾起笑容。
“我怎么不知道?”
廖采凝望著他嘴角笃定的笑容,钻牛角尖的个性又窜了上来。她会顺从才有鬼咧!他们八竿子打不著的关系,凭什么她得陪著他抛头露面?何况她是不宜引人注意的贼。
“哦!我以为我有告诉过你。”
低头憋住笑意,段卫凡庆幸对她的反应全能了然于胸,自己总是有先见之明。
“什么时候?”
直觉的反问回去,随后她就有不祥的预感,他可能真的会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昨晚,我们还商定了礼服的颜色。”
对上她睁大的双目,他十分欣赏她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契合,简直天衣无缝。
干脆推得干净,廖采凝装傻到底,“我可什么都没说。”反正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说白话,她可没表示意见。
望著他随即笑逐颜开的嘴脸,她立刻惊觉自己说漏嘴。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著实为他奸诈的伎俩不齿。
“所以我当你是默许了。”段卫凡轻声的为她圆了场。他以前没有女伴,以后他的女伴就只会是她了。
“我很上不了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