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的将双手僵在半空中,吐吐舌头,望向一脸了然的段少爷。想来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呃,我只是和他开个小玩笑,可能有些过火,不过这枪最好不要走火,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想要耸耸肩的表示那真的只是个玩笑,又在迈克随她动作而移动的枪口下硬生生地顿住,廖采凝的眉头不由得轻皱。这个游戏已经一点也不好玩了!她有点引火上身的挫败感。
“为什么?”
开门的是段卫凡。他双手抱胸的靠在门板上,没有出声让迈克放下枪,反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对上他眼里比她多几百倍的贼光,廖采凝再次感受到欲哭无泪的心境。如果说归西的老东西是主宰她前半生命运的恶魔,那他无疑就是她命中的克星,就像他的天生色盲一样,他是专门生来和她作对的吧!所以才只能在她身上看到颜色。
呜……老天呀!祢创造了伟大的我,又何必再生他嘛?
“因为他面带呆字,如果不小心杀错了无辜的我,那他下半辈子岂不要活在水深火热的自责里,说不定会一时糊涂的以命抵命,我可不希望下辈子到赫尔默斯那投胎的时候,身边跟个呆鬼。”
廖采凝扁扁嘴,望著迈克不动如山的枪口。拜托!这位大哥到底玩够了没有?
“赫尔默斯?我没听过。”望著她眼中浓浓的不满,段卫凡决定在她发火前满足自己最后的一点点玩心。
“小偷的引路者,希腊神话中的神,宙斯的儿子,其母不详。请问少爷还有什么疑问?”
明知道他在玩弄她,偏偏自己又被压得死死的!廖采凝有点恼了。如果他胆敢再有疑问的话,即使要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她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迈克,收起来。哈哈哈哈……”
再也忍不住,段卫凡任由满腔的笑意,荡漾一室,让其余的两个人一脸莫名的摸不著头绪。
“少爷,她──”
迈克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变,想报告刚刚发生的状况,却被少爷的笑声阻止了。在他十几年跟随少爷的印象里,还从来没见过少爷这样大笑出声过,之前不是皮笑肉不笑,就是笑里藏刀,再者就是那种让人打颤的冷笑。
廖采凝则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她可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而他竟然这么给面子的大笑出来,而且还笑得这么张狂、这么放肆、这么──好看。
她早觉得他笑比不笑好看,只是没想到平时浅笑、淡笑、奸笑的他就已经很好看了,此时这般嚣张的狂笑则更加耀眼……
“她都已经交代身份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依然收不住笑容,段卫凡体贴的解释给不知情的手下听。
“什么身份?”
越听越糊涂的迈克,一点也不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不了解自家少爷究竟在笑什么。
“她的目的不在人,而是你手中的枪,是她的神把她的手指引到你口袋里的,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望著廖采凝瞬间变色的脸,段卫凡实在很想给她面子的保持冷静,但是她气鼓鼓的脸让他的笑意再次澎湃,于是他干脆放开怀的再次大笑出声。
“白痴!笑死你活该。”
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快被气死了,在他夸张的爆笑声中,她忿忿地转身奔回卧室。
望著气冲冲转身离开的女人,还有正笑得夸张的少爷,憨厚的迈克这才有所领悟,原来真的是个玩笑而已。
只是,那个女孩是贼,少爷早就知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应该向主人禀报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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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上的光点闪动,段卫凡将手表卸下,拔出发条轴,插进电脑的USB插槽,电脑萤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黑瞳。
“有眼无珠。”他一点也不留口德的下评论。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副德行?看了就讨厌,小心生儿子没屁眼。”电脑画面上往后退的男人露出整张脸,龇牙咧嘴的咆哮著。
“没办法,所谓日行一善,有你在我没法从良,再说,我恐怕不会有小孩这种东西。”
他轻笑的提醒对方,但不知为什么,在说到“小孩”时,他脑海里竟然闪过廖采凝的面孔,那倔强固执、古灵精怪却又隐藏脆弱的娇容。
“喂喂喂!思春了是不是?眼神这么温柔暧昧,敢问是哪家姑娘被我们段大少相中?我一定赶在你之前救她一命。”
“她的资料都在你手上,我还没看,等看了之后再告诉你。”
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段卫凡提醒对方该言归正传了。
“果然够冷血,替你跑腿最没价值。”
对方抱怨的嘟囔声入不了他的耳朵,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传送过来的资料上。
廖采凝,二十二岁……
快速的浏览一遍,他的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你找她干么?不会是想父债女偿吧?再说,他们也不是,而且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她──”
“动作这么快,资料这么全,话又这么多,真不像你探人杰的作风。”
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段卫凡将资料保存在电脑里,眼中闪过一抹让人不能忽视的冷光,即使是隔著十万八千里的萤光幕。
“呵,你段大少交代的事情,小的怎敢怠慢?不说了,我还有事,拜拜。”
对方迅速的关闭画面,阻隔他犀利的吓人目光。
“算你跑得快!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黑暗中,一丝笃定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特别阴柔,他起身向卧室方向而去。
望著雪白床铺中熟睡的人,段卫凡在黑暗中将她的容颜细细描绘,从那轻皱的眉头到紧闭的眉眼,顺著挺立的鼻梁到娇润的唇瓣,每一寸雪白凝脂都不放过。即使是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依然能够看得清晰,这恐怕是色盲症带给他的唯一好处吧!
手指轻轻掠上她的眉头,一下一下抚平那些皱折。
他缓缓勾起嘴角,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望著窗外轻轻地皱起眉头。他是真的没想到,她和自己的渊源竟然这么深。
“早说过,这是天注定!”嘴角绽放一丝笑容的同时,他缓缓转身望向她。
沉睡中的人儿睫毛轻轻颤动一下,黑暗中唇瓣微微地张开又阖上,再次轻轻皱起的眉头令他扯唇一笑。
感觉面前的床垫沉沉陷下,廖采凝微微屏住呼吸,假装继续沉睡,她可不想睁眼和他尴尬的眼对眼。
可是,她暗暗一咬牙,他直喷上唇间的热气让她全身的毛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这个该死的夜猫子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这几天他们都是共用一张床,可是意义也相当于两张单人床而已,一人一半各自为政,起码她是这样坚持的。虽然每天早晨醒来时,都会尴尬的发现睡姿不良的她总是越过楚河,但也仅仅是皮毛接触而已。
重点是,虽然夜夜同床,但是他还算规矩,她早说过,他不是君子,但也构不上十恶不赦的小人,所以,看在她廖大小姐的清白还完整的份上,她才好心的分他一半床睡,不过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实在是饭店考虑不周。
感觉有东西贴近自己,廖采凝紧张的轻抽一口气,后背迅速挺直,接著便听到如吹过耳边的风一样的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