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望著人家的背影发呆?」芸娘看出月儿所言不假,这才放下心。
「人家只是觉得堡主对吻情姊姊好用心,相对的,吻情姊姊对堡主虽比初来乍到时好些,但总是冷冷淡淡的。」
「也许吻情姑娘有她的苦衷也说不一定。」
「这也是,虽然吻情姊姊总是冷冷的,可我总觉得她是个好人,如果她能再对堡主好一点,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是天下一大美事。
「你希望,我可一点也不希望。」灵鸢从後花园走来,听到了月儿的话,忍不住出口反驳。
「你这个人怎么见不得人家好?堡主和吻情姊姊是多么登对的一对。」月儿不甚高兴的瞪著灵鸢一眼。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合适?」灵鸢冷哼一声。
「你明明知道堡主有多爱吻情姊姊,不然上次你怎么会让我看那些画,而且你不也承认了?」
「爱是你们这些凡人的说辞,我的主人才不会『爱』一个人,那充其量也只是在意罢了!」他主子可是魔王之子,再怎么好心肠也不会「爱」人的,他上次不反驳,只是因为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胡说,堡主若不是真爱吻情姊姊,他会每天来为吻情姊姊上药,而且还辛苦的把那好难磨的药引给弄碎,让姊姊服用吗?」月儿不服气的反驳。
她看过堡主在磨碎那些石头的时候,总是会累出一身汗来,有几次她也想替堡主省些事儿,可不管她怎么弄,那石头就是没法弄得碎。
「石头?药引?」灵鸢疑惑的皱起眉,但旋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大变,他伸手去抓月儿手中的托盘,可手才碰到那托盘,就像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似的连忙丢开。
该死!那东西果然是万年白耀晶,那药不过在托盘上放过,这盘上的灵力就强得令他手指发麻。
万年的白耀晶是一种硬度极高的东西,想弄碎它,若不是以极高的法力弄碎,否则根本不可能办到。
以玄夜盼曦原本的法力要弄碎这东西不是不可能,可是他现在只是凡人之体,以凡人之体行魔法之实,他根本就是在拿他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这样一个非亲非故的灵界女人?
难道玄夜盼曦是真的「爱上」那个女人,而不只是单纯他一直以为的「占有」心态?
只是这可能吗?
魔界的人天生没有爱人的灵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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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仅去了灵洞,而且还取下万年白耀晶?您难道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灵鸢再也忍不住了,他在昕思阁中找到了玄夜盼曦,他关上门窗後,转身对著玄夜盼曦就这么跪了下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主人!为了那个女子,您已经做了太多,可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您不需要这样对她呀!」
「值不值得、需不需要,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别又多话了!」玄夜盼曦沉下脸,平时的他或许平易近人,可事情一旦与吻情扯上关系,他就变了。
「主子可以杀灵鸢,反正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鸢魔,但主子可是尊贵的魔王之子,灵鸢说什么也不能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灵鸢这一次是抱著必死的决心来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他的主子这种自戕的行为。
「容许?」玄夜盼曦神色一凛,「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得到你的许可了?你不会忘了谁才是主子吧?」
这时的玄夜盼曦身上散发的邪冷,俨然是魔界王子的气势,那寒气让少见他动怒的灵鸢不禁心中为之一颤,但为了主子著想,就算赔上他这条命他也认了。
「主子若还有魔界王子的认知,就该有魔王之子的行径,您是人界待了太久才被人类所影响。以前您救人,说什么恻隐之心也就罢了!伤不了您,现在您却以为您能爱人。」
「其实您不爱那个女子,她对您来说并没有这般必要,您不该忘了『爱』对我们魔界之人是多么大的致命伤!」
玄夜盼曦一掌重重打在案桌上,力道之大,将云石案桌竟一分为二。「你如何肯定我不能去爱?我也是人,我为什么不能去爱?」
「您不是人,您是魔界至高的王子,魔界之人没有爱人的灵魂,魔界之人避爱唯恐不及,魔界之人是不爱人的!」灵鸢虽惧於玄夜盼曦的怒气,但是他仍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灵鸢的话是触动了什么,原本怒气高张的玄夜盼曦竟一下子没了气势,整个人呆立著动也不动,好半晌才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是吗?魔界之人是不爱人的呀!这不爱人的人又如何被爱?」
「主人……您还好吗?」
「好?或许我很好,也或许我永生永世再也好不了了。」玄夜盼曦摇摇头,「你起来吧!」
「冒犯主人,灵鸢死有余辜,不敢奢想主人原谅。」灵鸢执意不起身。
「你只是说真话,哪有什么冒不冒犯?你就起来吧!」
灵鸢兴奋得连忙抬起头,「主人的意思是要断了和那女子的关系?不再这般为情所迷惑?」
「你只说对了一半。」玄夜盼曦摇摇头。
「只对了一半?」灵鸢原本高胀的心又低落了下来。
「如果我没有爱人的灵魂,今天你不会完好於此,你知道吗?」
玄夜盼曦凝视灵鸢,看得灵鸢不寒而栗,他知道主人说的是事实,因为魔界之人容不得别人的否定。
「您有……这不可能!」
「让你担了这么些年的心,也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玄夜盼曦释然的一笑,那脸上的冷霜尽退,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愁。「记得上次我说过我没有完整的恶魔灵魂?」
「嗯!可是……」灵鸢点点头,可是魔王之子没有完整的恶魔灵魂,这事儿他根本就不相信。
「你先别说话,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的个性如何?」玄夜盼曦打断了灵鸢的反驳,双手交握顶著下颚反问灵鸢。
「主子是魔界中最好的人了,从不以强凌弱,对人谦恭温和,以您高贵的身分还愿意收留我这种下等魔类,实在是不像……」灵鸢的话突然打住。
「怎么?说不下去了?你是不是要说我的性子一点也不似魔界中人?」
「主子……」
「魔界中的风言风语我早听得太多,你还怕冒犯我吗?」相较於灵鸢的戒慎恐惧,玄夜盼曦的反应倒显得淡然。
「灵鸢不敢!」
「算了!我又不和你说这个。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这吻情乃是灵王之女,或许你少见过灵界之人,但就你所听所知,你觉得她像个灵界之人吗?」玄夜盼曦又问。
这会儿灵鸢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那个灵界女人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是哪一点怪。
初时,他以为是他对那女人没有好感所致,但经玄夜盼曦的提醒,这时他才发现那女人似乎不太像是灵界之人。
甚至,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淡气息,反倒接近魔界的味道。
心念一转,灵鸢整个人惊呆了,「主人的意思不会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她和您……您和她……」他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夜尚早,就让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