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一副要保持距离的模样,方子杰索性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再度按在自己怀中。
“你知道当我见你上了杨邵的车,心中扬起多大的怒气吗?”
一听方子杰附在耳旁的告白,洁如忘了挣扎,心中一惊。
他是什么意思?
见洁如没有反应,只一味呆呆地软在他怀中,他突然低头轻啄她。
这吻来得突然,洁如张口想说什么,却教方子杰逮着机会将舌探入她的口中。这个吻由温柔浅尝而深入地贪恋,他拥着洁如的手愈钳愈紧,舌在她的口内恣意地翻搅,吸取她的甜蜜芬芳。洁如想挣开他,无奈不敌他男性的力气,只得任他狂乱地掠夺。
渐渐的,洁如感到自己的身子愈来愈热,而方子杰也发出了喘息声,可以感到他的身体有些变化。她恐惧起来;恐惧自己的反应,也害怕着他的变化。她使出所有力气推开了他。
他喘着气,没想到只单单一个吻已教他失控。他目光深幽带着欲望地望着洁如小羊般惊慌的脸,故意邪邪地撇起嘴角。
“初吻?”仿佛是问句,却更像肯定句。
洁如低头不语。
这个吻让她失措,她觉得自己的抗拒竟如此薄弱,而他的气息又如此地吸引着她。她弄不懂自己了。她的脑子已杂乱无绪。
或许,她在不知不觉间已被这男人所迷惑了。
“想不到我的小美人儿还挺倔的。”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的眼光接触他的。
谁是他的?虽然心头无措,但洁如硬是倔强地对上他的眼。
她清澈的眼眸映着月光闪耀,美得像天上仙子。
四目交对,情不自禁他又想劫掠她的唇。望着他的眼,她察觉出他男性特有的深沉目光,可她像着了魔般,浑身软弱无力,只见他渐向自己靠近,最后视线模糊,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她竟任由他了。
这只是蜻蜓点水地轻轻一啄,但就在这瞬间,两人如此的接近,呼吸着彼此。比起刚才火热的吻,这轻轻触碰似乎更教人怦然心动,有着两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在里头。
两人的唇相触了一会儿,方子杰撤下攫住她下颚的手,慢慢地离开她。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话唤回洁如的意识,没想到这样的一吻竟让她失神!
今夜,他夺去她的初吻,更夺去某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她无心再去伤神了。
夜已十分深沉。他们来时一路狂飙,但也耗去不少时间,加上洁如一阵漫长的哭泣,现在她眼皮已沉重得不得了。在方子杰驱车回台北的路上,随着车子稳定地轻晃,她在车内缓缓睡去。
睁开眼时,天已微白。她倏地坐直身子,发觉车子停在她熟悉的巷口,而方子杰也在她身旁合眼休息。
是的,经过昨晚的折腾,任何人都会累坏,尤其他平日工作繁重,尤需无比过人精力。此时她细看他平和的睡容,已不复见平日的霸气与商场上那尔虞我诈的心机,她突然有种怜爱的感觉……
他仿佛察觉有人瞅着他瞧,微微地有些醒来。
见状,她立时收回自己的眼光,坐正了等待他醒来。
“醒了?”他晃了晃自己的头,拿两指轻轻按摩眉尖处。“怎么不叫醒我?”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她反问。
听她这么问,他笑道:“叫了,但叫不醒,于是我想是不是该用童话故事中王子叫醒睡美人那段来试试……”
“什么?”莫非他真的──
见她脸颊绯红,他笑得更开心。“可惜我不是王子,只不过一介区区商人,达不到那境界,任我如何施加吻技也没半点儿效用。”他摊摊手做无辜状。
其实见她安稳的睡相,他怎忍心打断?望着她天使般的容颜,只希望这一刻能持续到永远。
“你骗人!”听出他玩笑的意思,她还是不禁红了脸蛋。
“好了,既然醒了,还想在我车上赖多久?”像是调侃的语气。
“我──我马上就下车。”她突然口吃起来,到底是谁昨晚强拉她上车的?
她正准备下车,像是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
“昨晚……我想我们都有些不对劲儿,尤其是我……”她羞红了脸咬住自己的下唇,自己竟不顾一切地趴在他身上哭泣。“希望方总您别放在心上才好。”迅速地说完话,她便下车急急地走开,甚至连再见也忘了说。
望着她的背影,方子杰心中有了另一番打算。
经过如此刺激的一夜,洁如很庆幸隔天是假日。暂且不说累不累的问题,光是要她在几个小时后便又必须面对方子杰的脸……她实在没有那个自信可以表现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躺在床上,手轻抚过自己的唇,想起昨晚的触碰……心头漾起一番从未出现过的情愫,她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这是多么不同的一夜啊!平时冷峻的上司突然变了个样,并且夺走了她珍贵的初吻……想着,她轻触自己的唇,两颊渐渐发烫。
倏地,她一惊,坐直起来。
“不会、不会,不可能的,不会有这样的事的……我竟会……有些喜欢他?”
她会为了他魔力似的一吻而掉落陷阱?
她猛力摇头,想藉此摇去昨夜的一切,也想摇去刚才浮在心上的念头。
然而,方子杰工作时的身影、狂乱不羁的态度、温柔低沉的耳畔低语、宽阔的胸膛……甚至是他略带邪气的笑容,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摇摇头就能丢弃而去的。方子杰已然占据她心房一角。
而方子杰之所以这么干脆地放了洁如,是因为怕她多待在自己身边一刻,他就会按捺不住地想侵犯她。
天哪,她是个怎样的小女人、竟惹得他全身躁热难耐。以他的作风,可不会对女人浅尝即止,要的话就直接到床上解决一切,哪还玩什么恋爱游戏?
可是对她,他心中就是多了番顾忌;他晓得她不同于那些一心只想攀龙附凤的女人。她那样纯洁温婉,有着易受伤的心灵……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前襟,想着昨夜教她哭湿了满怀,又想起她那对满溢泪水的眼眸。他拳头一紧,压抑着自己胸中的起伏。
她小小的心房究竟承受了怎样巨大的心事,以致哭得连他的心也揪紧到了极点,他多想就这么让她依靠而不放开她。
该办的事得快办,小女孩长大了,周围觊觎她的人会愈来愈多。尤其是杨邵,那可恶的家伙可轻忽不得,对他最要特别提防,他竟胆敢打洁如的主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妮子竟还想和他画清界线,竟叫他别把昨夜的事放在心上?
好哇,那可得加重她的工作了,不让她有多余的时间和别的男人单独出去,直到她心里只有他为止!
第四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月底到了,洁如如期将房租缴到房东婆婆那去,但她竟拒收,并且说不能再租屋给她,并且请她下个月一号就把房子空出来。
一号?
离现在不到三天,打包、找房子、搬家……这时间怎么算都不够!
“婆婆,不行哪,时间不够,我们还有租约不是吗?我做错了什么事,你要这样赶我?”她急道。
“没有、没有,你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她看着洁如紧张而微微发汗的脸庞,心有不忍。“这事出突然,我也没办法,就算你帮帮婆婆我吧。违约金我会如数付给你的。”
两星期前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眼前,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出色好看的男人。他拜托她别再租屋给洁如,因他是她的未婚夫,但他的父母反对他们在一起,她才躲到这儿一个人住。他希望能照顾她,也努力说服自己的父母;但她不给他机会,如果她顿失住所,他才有机会出手帮她,但前提是她必须在非常急迫的情况下逼洁如搬出去。
婆婆见他话说得诚恳,又一表人才,全身上下透着非凡的气势,的确跟洁如十分登对,对他的话也就深信不疑,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是婆婆该帮我才对呀!”见婆婆一脸认真严肃,她只好又求道。“那至少让我缓几天吧,让我找到其他的房子可以吗?违约金就不必算得那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