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怪谁,所有的一切她归咎于命。她只是不像普通单亲家庭成长的小孩,会期待拥有完整的父母之爱。因她所拥有的母爱,已足够抵过千百个像“上官先生”这样的父亲所能给予的父爱。她该问清楚的,她该问浚麒,到底是谁在找她;只是怕如此一来,浚麒就会发现她偷看他们的谈话。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知道这种事却没有告诉她呢?今天一整天,他有足够的时问告诉她呀!扰乱她思绪的不只是这一桩,还有……他在躲谁?这比起她自己的事更让她心思紊乱。
谁在找他?浚麒为什么不想见他们?他们又为什么要找浚麒?
意想,她愈是睡不着。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她起身掀开窗帘,隔壁的灯还亮着,这么说他还没睡喽!
披上外袍,她匆匆下楼来到隔壁。
奇怪,为什么连门都没关?
邝昕瑜疑惑的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猛地揪紧。
有些人拿着枪指着浚麒,她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是她看得到——
我要你死!
这些人要杀浚麒?不!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她……
报警!对,赶快报警!
她踉跄的退后,不料却撞上某样东西,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唷,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水当当的美人。”魏柏廷眼睛一亮,吩咐手下看好巫浚麒,缓缓的走向邝昕瑜。
“不许你碰她!”巫浚麒大吼,失了镇定。
“不许?呵呵,现在我称王,你能奈我何?”魏柏廷哈哈大笑,依然朝着邝昕瑜走去。
“昕瑜,快走,快跑啊!”巫浚麒对着邝昕瑜大喊。
她接触到他的眼光了,那是有别于他过去的沉静,变得恐慌、狂乱,他对着她喊什么,恐惧的她根本无法分辨他的唇语。
她看到那个男人靠近她,眼底的神色令她颤抖,发软的脚根本使不出力来,她瘫软在地上,恐惧的瞪着那个男人。
“魏柏廷!不准碰她,魏柏廷!”巫浚麒想冲上前,却被魏柏廷的手下拿枪吓阻,他想不顾一切的放手一搏,却被魏柏廷的一句话给阻止。
“巫浚麒,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就算这几枝枪你不在看眼里,那你妹妹和宋皇仪的命你不能不顾吧!”
“什么!?他们在你手里?”巫浚麒一震。
“没错,他们在我手上,只要我按个钮,他们就会尸骨无存了。”魏柏廷狂妄的笑着。
他是不能不顾他们的安危,可是……看着昕瑜恐惧的样子,他怎么能放任魏柏廷欺负她呢?
对不起了,皇仪,小妹。
瞬间他做下决定,他们身在组织,早该有所心理准备,这种事迟早都会遇上,这是他们的宿命。他相信皇仪的头脑和谋略一定能带着小琪脱困,但是昕瑜不同,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
他手上只有五把飞刀,眼前却有六个人,对魏柏廷又不能痛下杀手,毕竟他是魏老的独生子。他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但若不放手一搏,那昕瑜……
巫浚麒一蹲身,手一甩,五把随身小刀落人掌中,神准快速的朝魏柏廷射出,然后剩下四把往四周持枪大汉射出。瞬间,哀号声响起,枪声也在下一秒钟响起。
一切都静止了,邝昕瑜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朝她走来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大腿上插着一支小刀,而其他五名大汉有四名是胸口一刀立即毙命,只有一个,手持着冒烟的枪,对准着巫浚麒。而巫浚麒,则因方才的一枪倒卧在地上,血从他身下冒出,染了一地嫣红。
“不!不!不要!”破碎的声音从邝昕瑜嘴里吐出,她踉跄的起身靠近巫浚麒,不料却在经过魏柏廷时被他抓个正着。
“放……放手……”邝昕瑜恐惧的挣扎着。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中刀了呀!
“为了这一刀,我会要你替巫浚麒加倍奉还!”魏柏廷阴狠的笑着。拖着挣扎的邝昕瑜,走进卧房里。
“浚麒!浚麒……”邝昕瑜破碎的大喊声消失在卧房门关上的刹那。
“昕瑜……”巫浚麒困难的撑起身子,死命的想救人,可是脑后一个重击,他晕了过去。
巫浚麒猛地张开眼睛,一下子就认出这是组织里的医疗室。
他没死?魏柏廷怎么会放过他呢?还有……昕瑜!
他飞快的坐起,却因腰腹间的剧痛而闷哼一声。
“你在做什么?快躺下来啊!”巫浚琪听到声音立刻来到床边。
“小琪,你没事了?”巫浚麒安心的闭了闭眼。
“嗯,皇仪想办法让我们脱困了。还好我们及时赶到,要不然你就死在魏柏廷手上了。”想到那千钧一发的情势,巫浚琪仍是心有余悸。
“小琪,昕瑜呢?你们有及时救了她吗?”巫浚麒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质问。
“这……”巫浚琪想到当她打开房门时的情景,心里一酸。邝昕瑜被蹂躏得不成人形,赤裸的身体布满伤痕,两腿间血迹斑斑,魏柏廷是彻底的得逞了,而且不只一次。
看到她的表情,巫浚麒惊恐的松开手,不!昕瑜她……
“她人呢?”巫浚麒声音破碎。
“在她家。”
巫浚麒立刻翻身下床,他必须去找她!
“哥哥!你要做什么!?伤口会裂开的!”巫浚琪阻止他。
“让开,巫浚琪!”巫浚麒低吼。
“可是……”巫浚琪慑于他冷厉的声音和表情,缓缓的让开。
巫浚麒立刻离开医疗室,来到他在组织里的住所,拿到钥匙准备开车去找邝旷瑜,却遇到挡在大门的宋皇仪。
“不要阻止我,就算会死,我也要去见她。”巫浚麒冷声道。
“目前的你不适合长途开车,我开直升机送你过去。”
是心痛,这紧揪的感觉是心痛吧!
巫浚麒看着窝在墙角的人儿,心痛得几乎死去。
“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就是这个样子,整天只是躲在墙角动也不动,连床也不睡,东西也不吃,她的神魂好像已经离开她的身躯。我试了好多的方法,可是她依然无动于衷,我……”邝品绮哀伤的哭了起来。
巫浚麒痛彻心肺的望着邝昕瑜。“对不起,伯母,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昕瑜,是我……”他的声音哽咽。
“不,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啊!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一向平静的山中生活会突然出现那些恐怖的亡命之徒持枪抢劫?”
巫浚麒知道是组织将实情压了下来,所以对外,这只是一桩普通的强盗持枪抢劫的案子。
“伯母,可不可以让我和昕瑜独处?”
邝品绮点点头,哀伤的看了一眼邝昕瑜,然后离开。
巫浚麒蹒跚的走近她,然后蹲下身子坐在她的面前,喘着气休息一会儿之后,才慢慢的审视着她。
才两天而已,所以她脸上、手臂、身上的瘀青都还很明显,那一处处的青紫刺痛他的眼,剜剐他的心。
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到一阵轻颤,抬起她的脸望进那空洞无神的双眸。
“昕瑜,是我啊!”明知道她听不见,但除了和她说话,此时又能如何?
预料中的,并无任何反应。
“昕瑜,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你就这样将自己封闭起来,你可知道我有多愧疚、多心痛?”忍不住将她抱进怀中,他轻轻摇晃着她。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挣扎,他低头一看,看到她眼底迸射出的恐惧,他没有放松反而将她抱紧,却引来更强烈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