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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话甫落,也不管对方如何回应,申非言兴高采烈地唤着环翠的名,一边举步走向灶房。

  目送他进屋,欧阳水若告诉自己得找个机会问问他,若他真的对环翠有意,或许她可以做主将环翠许给他,只要环翠亦对他有情。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多么美的事;至于之前与环翠说的相依为命,作罢也无妨,只要能成就环翠的幸福,也算值得。

  思及此,欧阳水若淡淡地笑了,她衷心希望环翠能幸福。

  一旁的童啸寒浓眉蹙起,不满被冷落。

  他不爱任何人窥见她的美丽,更不愿与任何人分享她的世界,除了他自己──这点,终其一生他是不会改变的。

  然而她是如此柔弱,需要有人照顾她,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放心地出门追查真凶。

  而这意味着他必须容忍一小部分的人留在她身边。

  环翠与申非言,就这么多了。

  但只要他在她身边,他要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他身上,不容任何人或事物分散她的注意力,就连思绪也一样,都归他所有!

  「在想什么?」童啸寒的耐性告罄,再也按捺不住,出声拉回失神进入太虚幻境的她。

  「没什么。」她淡淡的回答。

  基于怜惜,童啸寒没有继续追问,他不想逼她。

  欧阳水若则是朝他屈膝一福,送上最美的笑容。

  「欢迎归来。」

  那笑,再一次迷倒童啸寒,就如昔日。

  第五章

  剑影银光,自卯时起便在屋前广大的空地上交错。

  执剑者练了一个时辰,不见丝毫疲累,剑招依然狂放。

  龙啸剑与主人高超的剑法产生共鸣,剑身随着招式斩风破空,发出狂兽咆吼的剑鸣声,在山谷回荡,久久不散。

  童啸寒回到疾风谷的日子,除了练剑还是练剑。

  原因无它,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楼,以便血刃当年一手造成欧阳世家灭门、他爹娘身亡的罪魁祸首。

  仇是要报,他也要活下来,这样才能继续守护最珍视的人,与她相守一生。

  当年的血案教会童啸寒,人一旦丧命,再多的誓言也只是泡影。

  他不想再食言──当年救不回双亲是他一生的痛;无法遵守自己的承诺,救回妻子的双亲,亦是他永生的悔!

  「喝!」

  往事历历,悲怆太过,童啸寒忽地大喝一声,剑式挥向湖畔大石,犹如狂龙直扑,转眼间,直立有半人高的石块一分为二。

  轰然巨响是练武的尾声,童啸寒收势调息,缓和体内激越的真气。

  馨香绢帕赫然在他眼前飘舞,绢帕的主人正轻柔的拭去他脸上汗水。

  「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好吗?」

  童啸寒接过茶水,搂着爱妻一同坐在篱笆外的竹制长凳,共赏湖光山色。

  带着贪恋的心情,欧阳水若倒进丈夫的肩窝,感受着夫妻间的亲密,将其一点一滴记在心里。

  半晌,她幽然叹息。

  「为什么叹气?」

  「该是时候了。」退出令她安适的胸怀,欧阳水若定定地望着两年来有名无实的丈夫。「关于当年的事,我们一直避而不谈,该是谈谈的时候了。」

  「妳想说什么?」

  「童公子,请你休了我。」

  一声「童公子」已经让童啸寒眉头打结,更别提下一句要他休妻的请求,他气得霍然起身,拉起她,面对面互视,双眸透出危险的讯息。

  「妳再说一次!」

  「请你……休了我。」泪花盈眶,欧阳水若强忍着心痛重复道:「我和环翠今后不劳童公子再费心照应……我们会……」

  「理由为何?」他打断她。

  「理由太多了……」她试着笑,弯起的眸却将泪挤出眼眶,成串滴落。「我欧阳家欠你太多,连累了世伯、世伯母惨死;而我,也拖累了你,若不是我爹临终请托,我知道……你不会娶我为妻,你怎么可能娶一个害你家破人亡的女子为妻?」

  纵然在这之前他信誓旦旦非她不娶,可是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她如何再相信他的决心不变?是她欧阳家害死他双亲、害他家破人亡的啊!

  想到这一切一切,欧阳水若悲从中来,泪落得更凶了。

  「妳怎么会──」童啸寒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怎么会以为我娶妳是因为岳父死前重托?」

  「太多太多的迹象足以证明你……并不乐意看见我。」欧阳水若哽咽抽泣,继续点出这两年彼此相处的情形:「你躲着我,这两年来,你不是练武就是远行,我……我知道,你根本不想见到我;娶我也只是为了履行当年对我爹的承诺。」

  「该死的!」童啸寒厉声打断她。「是谁跟妳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是环翠那丫头?」

  「不、不是。」欧阳水若急道,怕他的怒气波及环翠。「是我自己想的,是我不想再拖累你。」

  「不是不想拖累,而是不相信我!」因为他一次食言,没有救回她爹娘,所以再也得不到她的信任。「妳不相信我会照顾妳一生一世,妳认定我会像当年没有救回妳爹娘那样食言!」

  「不是这样……」她不曾怪他,从来不曾。

  当时的情况,她虽没有亲眼看见,但从四周的惨况不难推敲;她知道他很难为,她的双亲亡故,他的爹娘亦身殁,他们在同一天失去最亲的亲人!

  但童啸寒读不出她言语中欲透露的讯息,积累两年的自责,加上她决意离开他而生的忧惧,使得他选择以最狂暴的愤怒表现,猛烈的怒火烧蚀他的理智,无法思考自己说出的话合不合理。

  「还是妳心中有人,想离开我到那人身边?」

  「不是这样的,童公子──」

  「不准妳那样叫我!」狂怒的烈焰因此烧得更狂,童啸寒猛地攫住她的双臂。「我说过,不准妳再叫我童公子!」

  他抓得她好痛……双臂上的手指几乎要掐进皮肉,欧阳水若忍住不敢呼痛;此时此刻,她知道她的丈夫更痛!

  他的举动、他的言词、他的神情,在在清楚地告诉她,她方才说的话彻彻底底伤害了他。

  这是否意味着他对她不只有责任,还有……爱?

  领悟来得太迟,伤害已然造成,令欧阳水若在得知他对她仍有情爱而欣喜之际,也感到深深的懊悔。

  听见外头的争吵声,连忙从屋里冲出来的申非言与环翠看见这阵仗,后者惧于童啸寒的怒气,不敢太接近。

  申非言心里也清楚义兄的怒气无人能挡,遂将环翠护在身后,连忙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明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一个专心练剑、一个钻研医书,怎么一下子就吵了起来?

  争执中的夫妻对旁人所言恍若未闻;眼中除了彼此的伤痛,再无其他。

  「啸寒……」

  带着哭声的轻唤像根针,扎得童啸寒迅速收手,望着妻子的表情彷佛发现她身上长出利刺,惊讶、疑惧逼得他退离数步。

  「对不起,对不起……」欧阳水若后悔极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想法会伤害他,她……她以为这样对他最好啊!

  她无意伤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伤他的力量。

  「听我说……」

  欧阳水若伸手,试图接近几步之遥的丈夫;但随着她前进的步伐,童啸寒也一步步往后退,最后竟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大哥?」

  「姑爷!」

  「啸寒……」承受不起太多悲痛,欧阳水若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

  「姐姐!」环翠不舍的道。

  欧阳水若的珠泪滚滚落下,「是我……都是我的错,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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