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件事仍然让他愤愤不平,“癌症。”
“我很难过。最近吗?”
“不是,当我十六岁时。”
佩蒂想要伸出手去触摸他,让他知道她理解他失去亲人的悲哀,但是她缩回了手,触摸看起来太刺激了,也太危险了。她让她的反应平淡下来,“癌症很可怕。”
“尤其是它不应该得上的时候。”
他的声音中有一股怒气让她不理解,像是意在言外的指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从他工作的那家工厂出来,他就不会有这种得病的机会,他也许在今天还活着。那家工厂说,我父亲接触的化学药品与他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不相信。”
他短促的情绪上的激动一闪而逝,卡梅伦的表情再一次恢复了防御,“我们的父亲都死了,母亲都又改嫁了。”他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充满了讽刺意味,“婚姻看起来是你们这种性别的人喜欢的消遣。”
“人类应该繁殖并且发展,”她说,“而不是过独居的生活。”
“为了繁殖后代,人们并不一定要结婚。”他向她的床上瞥了一眼。
她注意到了,“对我来说,没有婚姻承诺的性——仅仅是性。”
“不错,但是我认为它是更好的性,”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带着建议性的笑容,“什么时候你改变主意了,告诉我。”
“不要妄想。”
“哦,我没有。”他看了手表一眼,然后向她的房门口走去,“我必须走了,当那些设计完成之后,你会给我打电话?”她点点头,“下星期的某一天。”
☆
当卡梅伦从佩蒂的房间走出来时,他感到有些内疚,他告诉她与不与他睡觉都没有关系。他没有告诉她的——不能告诉她的——是再次见到她,更加强了他决定向她的设计说不的决心。
他怎么能与她一同工作呢?她总是让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她迫使他向她讲述他自己,比他曾经告诉别人的还多;他本不想谈论他父亲的,没有必要。
在乡村俱乐部时,他试着想把她从他的思想中清除出去,结果是徒劳无获的。一会儿,他想起他们昨夜共享的亲吻,她的味道和她的感觉;一会儿,他又在头脑里改写着他们之间的争执。他无法将他的思维集中在他的三个高尔夫球伙伴的谈话上面,直到米奇提到了佩蒂的名字,卡梅伦才注意听着。
“你们应该看一看来给我们的唐·璜设计公寓的可爱的人儿,”米奇对查利·迈克米兰和列奥·斯迪菲德说。
卡梅伦纠正米奇的话,“我还没有正式雇用她。”
“很漂亮,是不是?”查利说,向着卡梅伦会意地一笑。
“大腿到这儿,”米奇回答着,用手向他的下巴比划了一下,“长长的金发,”他停了一下,看着卡梅伦,“也许那不是天生的。”
卡梅伦想起当佩蒂向上围着披巾时,他看到的她的臀部和大腿,还有那只蝴蝶纹身。他微笑着看着米奇,“那是天生的。”
“啊哈!我们的唐·璜又得分了。”米奇摇着他的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可是我,健康,长得也不坏,还有不断增长的法律经验,经济上也有实力,而且非常渴望结婚,但是有向我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吗?我找到过看起来像泳装模特一样的室内设计师吗?”
卡梅伦对他朋友的两难处境轻轻笑起来,“我不知道你曾经寻找过看起来像泳装模特的室内设计师,但是上星期和你在一起的银行经理看起来不坏。”
“不坏?你想谈论厌倦?”米奇拉长了声音,“昨夜我带她去喜剧俱乐部,她仅仅笑了一次。”
“看来,这情况不妙。”列奥说。
“我的妻子总是在一个小时以后,才明白笑话的含义,”查利说,咕哝着,“如果她能最终理解的话。我们结婚的时间越长,她的幽默感越少。你是很现代派的,卡米,要及时行乐,机会总是很快就溜掉的。”
“就像是你的叔叔,对不对?”米奇说。卡梅伦的叔叔曾经在不同的场合和他们三个人都打过高尔夫球,“这是你们年轻人追逐的震颤。”
“我不知道什么是‘震颤’。”卡梅伦说。
列奥微微笑起来,“听约翰讲话,就是一种震颤。现在他在做什么?还在赚钱增加他的百万财富吗?”
“他现在很好,他的公司仍然被业绩线排名为最好的企业之一。”
“自从那次直播节目以后,你和他谈过话了吗?”米奇问,“检查一下他是否已经与他的命中注定的伴侣联系上了。”
“命中注定的伴侣?”查利和列奥重复着。
米奇讲起那个故事,从股市报道被直播节目取代开始,他不时地在这里或是那里修饰润色一番,最后他将佩蒂呆在卡梅伦的公寓里,等着他回来做为结束,一切就像灵媒所预言的那样。
“于是你见到了你命中注定的女人。”列奥说,笑了起来。
“我希望没有,”卡梅伦对这个想法报之一笑,“她会毁了我的事业的。她昨天晚上在我的公寓里和乔治与恩狄娜一起吃晚餐,我想当乔治说女人不像男人那样有能力时,她几乎要向他宣战。”
“那个乔治·米歇尔和米尔科技公司?”查利问。
“就是他。”
米奇笑起来,“想到那天她激烈指责你的样子,我想她让你的老主顾奋起反抗了吧。”
“乔治对我说,如果我想和她卷在一起的话,我最好先去检查一下我的大脑。”
“正确,”米奇沾沾自喜地点着头,“你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
“不对。”
“她让你的生活有趣。”
“我可以找到其他的方法让我的生活有趣。”
那三个男人看着卡梅伦,笑着。卡梅伦摇着他的头,“忘了它,我是一个不结婚的男人,就这些。”他转向米奇,“我看不出你为什么对那件事这样敏感,为什么总是重复那件事?”米奇仍然在笑着,走到高尔夫球的发球处,“因为,当一件事看起来很好时,它实际上会更好。”
☆
佩蒂喝完了她的第三杯咖啡,合上了最新的《建筑指南》。这个早上她必须完成许多事,她要做每周一次的清扫,要付账单,还要阅读大量的资料。她的头脑中跳跃着很多新的灵感,她准备去到公司里,开始给卡梅伦的公寓设计蓝图。
达琳说在下午以前,不要指望她从拍卖会上回来,但是在周一时,她们雇用了一名妇女在周六照看店铺,既然她没有打电话来,佩蒂想公司的一切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她拿起了话筒,准备尽可能简洁地回答问题。话筒里传来一阵惊慌不安的声音,“佩蒂?”
她立刻听出那是达琳的声音,“出了什么事?你在哪儿?”
“在公司,我的汽车不能开了,所以我没有去拍卖会,佩蒂,我今天早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佩蒂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达琳做事情总是富有戏剧性,她应该去当演员。“卡梅伦的电话,是不是?我知道,他刚刚来过这儿。”
“不是卡梅伦,”达琳停顿了一下,佩蒂听到她在深深地吸气,“他回来了。”
“他?”达琳简短的话中暗示着什么严重的事情,佩蒂认为她不是在演戏,“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