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脱地坐在床畔看着床铺上那堆凌乱的衣物。不知怎么回事,平常穿起来不觉得俗气反觉轻松易活动的衣物,怎么在一瞬间全变得俗气且穿不出门了呢?
她身体往后躺,两眼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思索着自己今日的反常。
一个弹身,她从床而上坐丁起来,回头看着这堆她亲手挑选的衣裤,难道她挑衣服的眼光退化了?可是她最近不也是这样穿去补习的吗?怪了……
“谦萩,你的电话。”顾母拔尖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喔!知道了。”可能是孔寒宁打来催她出门的,
“谦萩,你还没出门啊?你到底在摘什么鬼?你不是要来我家等我老哥吗?”果然是孔寒宁。“快迟到了,你知不知道?”她忿怒地催促着。
顾谦萩瞄了下书房墙上的时钟,一看到时钟的时针分针停留的位子,吓得她哀嚷一声:“天哪!已经这么晚了。”
“只剩下十分钟就十点了,看你要以多快的时速冲来我家,别忘了,从你家到我家最快也要花个二十分钟才到得了哦!”
“惨了,惨了!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迟到了,我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啊!”
“面子?你还有面子可言吗?你不是以厚脸皮出名的吗?还怕没面子。”
“现在没时间和你耍嘴皮子了,等我到了,看你要怎么耍,我都奉陪。”她急得在电话前慢跑起来。
孔寒宁听见顾谦萩慌张的声音,有些不放心地提醒一声:“喂!女人,迟到是小事,安全才是大事,摩托车骑慢一点,听到没?反正也不急。”
“好,知道啦,待会见。”
“小心点,别给我开快车,知道吗?”孔寒宁亲身体验过顾谦萩为了赶时间而在大马路飞车狂飙的情形,让她不得不再三叮咛,她可不希望明天的早报上见到她的大名。
“知道啦!待会见。”
顾谦萩挂上电话后,飞也似的冲回房。
在冲回房间的途中还不忘利用时间,将身上的衣物脱掉,丢到床头,从凌乱的衣裤堆里挑了件连帽的米黄短T恤,跟一条深蓝牛仔裤,飘逸长发随意地往后脑勺一扎,利落的马尾立即出现,,随手抄起椅背上的运动侧背包往颈项一挂,便连冲下两层楼。来到大门旁的鞋柜边,拿出运动鞋套上去,跨上她的五十西西小绵羊,同时戴上防止被罚五百元的安全帽,快速朝孔寒宁家前进。
这一连串动作总共花不到她十分钟便完成,可是她刚才却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衣柜里叠放整齐的衣裤一一搬出,然后一一穿过,现在却只花三分钟就选出她身上这套衣裤来,真不晓得她之前那两小时到底在忙些什么!
* * *
顾谦秘以接近时速九十的速度,抄小路,连闯了四五个红灯,在上午十点半终于到达孔寒宁的家,
孔寒宁听见自家小院子前有摩托车声,不慌不忙地从二楼房间走下来。
打开大门,倚靠在门边,第一句便是一顿冷嘲热讽:
“你知道你迟到多久吗?整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耶!”她一再强调那半个小时。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对不起。”顾谦萩一边拿下安全帽一边道歉。
“要我原谅你,可以,我还没吃早餐,等一下煮玉米浓汤绐我喝,我就考虑原谅你。”孔寒宁双手环胸地说出要地尽栉前嫌的条件。
“我好像是你请的佣人—样,每次来每次都要伺候你—次。”她苦着脸将安全帽收入摩托车的制物箱内,越过占了大门入口三分之一的孔寒宁,直接走进客厅。
“彼此彼此,少五十步笑百步了,再说好朋友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看她说得天经地义。
“是,小的这就去煮。”她边卷袖子边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出所需的食材。
而孔寒宁则尽责地坐在餐桌前啃着昨晚吃了一半的面包,盯着好友在自家厨房又是切菜又是削皮的,毫无上前帮忙的意愿。
“寒宁,你哥呢?怎么来这么久都还不见你老哥的人影?是不是也迟到了?”来了有一会儿了,就是不见老是喜欢和她抬杠的冯玩是。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迟到的癖好?”
“喂!小姐,我也才仅仅这次不遵守时间约定而已,你不能因为我这次的疏忽而认定我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顾谦萩替自己叫屈着。
“你没听过一句俗谚吗?‘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三不成礼’,难保你下次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孔寒宁不信任地顶了回去。
“说不过你,算你有理,行了吧?”不想与她多做争辩。
“我说话本来就是站在一个理字上,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孔寒宁得寸进尺地说。
顾谦萩本想还击的,但这次错在于她,她也只能摸摸鼻子不服气地认输喽!“好了,这次算我输,下次再跟你一决高下。”
“随时奉陪。”嘻嘻地一笑。
“对了,你老哥呢?既然已经来了,怎么避不见面?”她四处张望,深怕他忽然冒出来。
“他啊!昨天就到了,现在在楼上我弟的房间里睡大头觉,我怎么叫也叫不起来。”她在打完催促顾谦蔌的电话后,她就去叫了,但是叫了好几次都没用,叫到她的喉咙快哑了,最后只好放弃喽!
“什么?他昨天就到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赶得要死。”顾谦蔌将手指扳得嘎嘎作响,但眼里却充满了笑意。
见状,孔寒宁不慌不忙地回答:“就算我告诉你了,又怎么样?迟到本来就是一件很失礼的事,难道你想迟到得更久吗?”
听了孔寒宁的自辩后,一股羞惭涌上心头。“不想。”
“那不就得了?还敢怪我咧。”她故意别过脸,佯装生气。
“对不起啦!”顾谦萩走过去轻扯她的衣服撒娇着。
“原谅我啦!”
在顾谦萩撒娇攻势下,孔寒宁再也装不下去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跟你闹着玩的,别紧张。”
“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也只是跟你闹着玩而已。”顾谦萩顽皮地朝孔寒宁皱皱鼻。
随后两人相视一眼,接着爆笑出声”
笑够的顾谦萩走回瓦斯炉前,看着即将大功告成的玉米浓汤,回头询问好友道:“玉米浓汤快煮好了,要不要多留一份给他?”
“叫他吃自己吧!不用了。”
“不需要那么残忍吧?”
“对他仁慈也就是对我们残忍。”
就在孔寒宁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饭厅的人口出现了个人影。
“你们在煮什么?好香喔!”冯玩是顶着鸟窝头出现在她们面前。
“睡够了啊?终于舍得起床啦!睡猪。”她从鼻尖将自己的鼻子顶起来,形成个猪鼻样。
“也睡够了,我再不快点起床,我的名誉不知道会被毁谤成什么样了。”他轻捏了下孔寒宁作怪的鼻子,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孔寒宁拍掉冯玩是欺压她鼻子的坏手,不示弱地子以痛击:“原来是因为被骂到耳朵痒得受不了才起床的啊!我还以为你这位大少爷要睡到日头落山才甘愿起来咧!”
“不敢,不敢。”
他就是每天和她哈啦的主角?跟照片里中规中矩的形象完全不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他少了一份憨厚的感觉,反倒多了点顽皮的成份,这感觉和电话中的他相差不多。
就在顾谦萩暗地评估对冯玩是的第一印象时,他已悄然地走到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