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继承家族事业喽,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本身就刘农业有兴趣。”她轻描淡写地说。
“既然如此,当初直接报考拥有农业科系的学校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报考职校呢?”冯玩是不解地问道。
“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认为我会乖乖坐在书桌前准备联考吗?”
当年她参加高职联考时,根本就没有准考生的责任感和紧张感,整个暑假她都跟隔壁的堂弟妹玩,不然就是窝在电视前和弟弟妹妹大打电动,再者就是看漫画,教科书早在书架上贴上一层厚厚的灰了,直到联考的前一天,才在床上抱佛脚,可是维持不到几小时,人就睡瘫在床上,还一觉到天亮呢!
“不会。”冯玩是带着沉重且斩钉截铁的口吻回复。
“那不就得了?:顾谦蔌毫不在意地说。
“小姐,你别告诉我,你这次四技二专的联招也要以考职校时的态度去应考?”
“散漫也要看时候,我这次是真的想拼。”她换个姿势,趴在地板上听电话。
冯玩是听得出来顾谦蔌语气里的儿分认真。
“可是寒宁真的很希望你能和她——起读家政方面的学校。”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光想到服装设计图和缝纫机,就全身起鸡皮疙瘩的,要我再接触家政,除非我疯了,不然打死我也不想再碰它一丁点。”
自从她读了服装制作这门课后,才明白服装制作不是光拿一块漂亮的布,随便剪一剪、车一车就可以做出一件漂亮的衣服来,它是要经过量身、制图、打版、裁剪、车缝、整烫、试穿、修改等等繁复的过程,才能成就—件衣服,像她这么没耐性的人,要她再踏进服装世界一次的话,就如她所说除非她疯了。
“你这样不是白白浪费了你辛苦三年所学的技术了吗?”他真的觉得顾谦蔌放弃她辛苦学习三年的技术很可惜。
“冯先生,你今天是来当寒宁的说客吗?若是的话,老话一句,我要继承家业,所以我要读农业系。”顾谦萩有些愠怒了。
冯玩是是有些迟钝,但并不表示他笨。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勉强。”也终于明白,说客不好当了。
“好了,我们刚才谈的那些令人抓狂的话题都不准再说了。”
这话题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不是她提早挂电话,就是有人要当炮灰让她骂个够;说也奇怪,总是有个人喜欢当炮灰。
换了个话题后,他们天南地北聊个没完,直到周公找上他们,才意犹未尽地爬上床睡觉去。
* * *
又到骊歌高唱,凤凰花开的季节。
今天顾谦蔌和孔寒宁完成她们人生另一个阶段,接下来就要各奔前程了。
孔寒宁手里捧着刚从学妹那里收到的鲜花和刚出炉的毕业证书,坐在成为过去式的教室座位上,看着正在自己座位上整理东西的顾谦萩。
“谦萩,我表哥说他最近考到汽车驾照,说要开车来宜兰带我们出去玩,顺便庆祝我们两人顺利毕业。”
“新手驾驶就敢开车跨县市,他疯了是不是?要来可以,但是请他搭火车过来。”她才不想当他试车白老鼠,她还想多活几年,
“放心啦!我表哥他十五岁的时候就会开车了,像他上回全家来我家玩时就是他开车过来的,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这点她可以拍胸脯保证。
“那他这不就是无照驾驶了吗?交通警察当时为什么不去抓他呢?这样多少还可以替国库增加一些收入,可惜啊!”她一脸惋惜地拍了下桌面。
“你真的那么希望我表哥被开罚单啊?”孔寒宁笑笑地看着好友。
“你说呢?”她无关紧要地耸耸肩。
根据孔寒宁对顾谦萩这位同窗三年的好友的了解,先前那句话百分之百是嘴贱而说的玩笑话。
“那你是同意他来喽?”
“嗯!不过先提醒他一句,要来之前,记得要买当地名产过来,不然,就别来了。”顾谦萩一脸认真地说。
但孔寒宁知道这也是句玩笑话,不过她还是会代为转答,就看她那个呆头呆脑的表哥懂不懂顾谦萩话中的玩笑了。
* * *
嘟……第八声、第九声、第十声,顾谦萩再也等不下了,气忿地挂上电话。
这死小孩会跑到哪里去鬼混,连电话都不接?躺回由枕头筑起的软屏障,抓起床头的漫画翻阅着。
直到她翻完第二本时,冯玩是才打电话过来。
“刚才是你打电话给我吗?”
“不然你以为还会有讹打电话给你?”
“找我有事吗?”
“没事干嘛找你?听寒宁说,你暑假时要到宜兰来?”
“对啊。”
“呃……你到宜兰时,我可以不去见你吗?”
“为什么?那么不想见我?”
“不是啦,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电话来往就好了,我怕见了面,我们之间的友谊会变质。”
他们来往也有半年的光景了,彼此间的了解全仰赖电话来联系之间的情感,却从未真正面对面聊过天,对于双方的相貌仅靠相片来做进一步的认识,现在他们要突破以往的交谈模式转换为而对面交谈,这种改变令她没来由的惶惶然。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不懂。
“我是怕你见到我的真面目,会被我的其貌不扬给吓跑,男人不是都只喜好欣赏美丽的事物吗?”她长得那么平凡。自卑地想着。
冯玩是闻言,眼睛先是一睁,然后爆笑出声;“你也拜托点,我们认识那么久了,在,你印象中的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再说我也看过你寄过来的照片,我并不觉得你足以吓倒我,我还怕你会被我吓得直喊救命咧!”
“才不会咧,你又不丑。”她马上冲口回答。她也看过他的照片,很斯文俊秀的一个男孩。
“既然你不会,为什么我就会呢?别想那么多了。”他实在搞不透,她在意这些做什么?
“可是……”
“在我印象中的顾谦萩可是充满自信、骄傲,勇于迎接挑战的人哦!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懦弱畏缩呢?”
“你一定要来?”
“如果你不欢迎我的话,我就不去。我不想让你为难。”
她垂着头,玩弄着电话线考虑着,其实她早就想要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只是这次来得太突然,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样?欢迎我吗?”
“你真的非常想见我一面?”她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真的非常想,就连睡梦中都会梦到见到你的情景。”他说的是真的。
冯玩是的回答让她没来由的一阵悸动。“花言巧语。”
“是吗?其实我现在巴不得马上冲到你那边去。”他认真地说。
“你疯了是不是?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咧!”太疯狂了。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有多么想见你一面了吧?”
“好吧,那你来吧!让你了了你的心愿,再说,我们也该化暗为明了。”
“我会带你想要的名产给你的。”他开玩笑地说。
不会吧?他真的信以为真?,他这个人还真是单“蠢”得可以。她完全感觉不出冯玩是话中的不正经。现在看看,不知道谁比较单“蠢”了。
* * *
他要来了,那个在她生命中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男人要来了,起初她还不会那么紧张,可是约定的时间愈是逼近,她的心情就愈加慌乱。
她现在站立在长镜前,反反复复换了三四套衣服,休闲的、可爱的、装重的、帅气的……一件换过一件,就是没有一件看得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