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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她感觉被鞭打似的颤抖不已。她的双手刮着背后的砖墙。她设法镇定自己,但就是无法挤出任何声音回答他。

  “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很高兴你也同意。你很聪明,也很有野心,你一定明白这么做对你最好。”

  他霍然起身,撇过头让她不看不清他的脸。“喝你的咖啡吧,我十五分钟后就得进行下午的排练。你不妨在这里坐一坐,等楼下工厂开始上工时再下去。”他转过来,再次面对她,“忘掉刚刚的一切好吗,萝芙?我很抱歉让它发生了,我真的很抱歉。你的咖啡要加糖吗?”

  “什么?”

  她睁大了眼盯着他,无法置信,然后,她发抖地深呼吸,默默点点头。她仍旧紧紧地攀贴着身后的砖墙,好支持住不断震荡的躯体。然后他似乎没发觉她的慌乱。他为她加好糖,轻轻搅拌,然后递给她。她拼命强迫自己表现正常点,倾身向前接过来,刻意避开他的眼神。她脑海中所有的思绪都悄悄冻结,而他却控制自如,东谈谈西谈谈,彷佛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她只能点点头摇摇头,偶尔嗯哦应几声,尽力维持一种普通的日常对话。她明白她必须重拾理智,坚强地面对他,可是她能吗?

  * * * 

  他们随后就下楼,走进剧场,萝芙却己强烈地感到他们之间已经隔开了好远好远的距离。

  她回到早上那个前排座位,茫然地望着舞台上开始排练,内心里正承受着一股煎熬,她只能静静坐黑暗中,看着他在明亮的台上,放射出比灯光更灿烂的光芒和热力,汜取他全身每一处动人心弦的线条。

  不久她就到地下室,开始监督工人们制作各组背景。整个下午,她的脑海里浮动的都是—些警告的讯号:尔凯说过,克伦—向控制自如。克伦晓得如何控制他剧场中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像钟摆—样,规律而准确,一切都有目的和意义,一切都在他的支配之中。

  萝芙一直在工厂忙到过了六点,才拖着疲惫的步伐上楼来,到后台去取回她的私人物品。

  克伦正在走廊上和几个舞者谈话。他看见她走过身边,伸手拉住她。

  “暂时别走!我们还有一些事要安排一下,记得吗?”

  “有吗?”

  他抗议地摇摇头“你真健忘,葛小姐。”他匆匆结束了谈话,舞者们纷纷告退,然后他再度转向她,露出一丝无力的苦笑,“就我所知.今晚的约会仍旧算数。”

  “今晚?约会?”她皱着眉头.想起午餐时的邀约,以及随后他们俩共同立下的承诺。“你认为在目前这种情况卜还能这么做吗?我可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她的思绪早巳开始狂野奔涌,想像他们在一起的情景。

  “在公开场合绝不会发生任何事。我会带团员一道去,确保万一,好吗?”

  她点点头,“同样的条件罗?”她反问他.冷静的眼神扫过他的脸,质询着他。彷佛她也控制自如了。

  “妙透了。真让我难以应付!”他撇过头,发出—声嘶哑的笑声。他接着又转过来面对她,“我刚刚想起来,我不知道你住那儿。”

  “没关系!”萝芙赶紧回答。“我会坐计程车来。”

  她不敢想像他知道她的住处的结果,那是她仅剩的秘密避难所了,唯一个他力量所不及的安全小窝。

  他看来仍在犹豫不决,有点担忧,但她果断的表情说服了他,于是他便不再争议。

  “九点左右到这里来。尔凯和稚仪要和我一起吃晚饭,讨论财务问题,所以应该不可能有任何——”他突然停顿一下,“任何意外的事情发生。” 

  * * *

  克伦的预测准确极了。

  当天晚上十点左右,他们俩和尔凯、稚仪,以及舞团里三、四个团员,一起浩浩荡荡拥进一家高级俱乐部。

  克伦显然是这家俱乐部的老顾客,因为他们抵达时,里头早巳为他们预留了好几张桌位,上好的香槟酒瓶摆满了桌面,在舞池灯光厂闪闪发亮。几个舞者立刻冲进舞池,仿佛白天排练了一整天还没把体力消耗完。萝芙羡慕地望着他们生动的舞姿,他们早己吸引全场惊艳的目光。

  “比这里严常排的秀棒多了!我猜经理该付点酬劳给他们,”克伦评论道。他望着团员在闪亮的灯光下不停旋转,脸上漠然如纸,“时光——”他感叹一声,随即住口,“管他呢!嘿,我们轻松一下吧!我们等会说不定可以凑和着跳一会儿,如果你能忍受我的重量,再扶我转一圈的话。”

  她了解他得咬紧牙关,才能坐在这里旁观别人在舞池上狂欢起舞,她能体会那种痛苦,就像她自己一样,眼看着自己的最爱就在前面,却永远不能接近。“这其实设什么好惊讶的。”克伦转过头,朝她一笑,“我妈是法国人。一位六尺二寸的法国美女。”他见到她的吃惊状,大笑起来,“难道你不觉得奇怪我怎么会有个象法国人的名字‘克伦’?”

  她点点头承认,“我以为或许是你的艺名之类的。”

  “才不!”

  “跟我说说她的事!”她热诚地提议,开始在她脑海里组合他这方面的新印象,她更希望听他亲口谈起他的家庭。

  “她是一家夜总会的驻唱歌手,‘克伦’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代表着生命活力、才华洋溢、灵感巧思。她是在我父亲做巡回表演时认识他的。他们的相遇和结合,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我出生在法国,直到三岁以前都住在那里。然后我被送回舞团去接受教育,我就是在那里学会芭蕾舞。这是我父亲的希望。”

  “如果是你自己选择呢?你会选择一辈子当个芭蕾舞者吗?”

  他微笑。“我猜这是得自遗传。我的血液里天生就流着舞蹈因子。”

  “那么你觉得哪里才是你的家呢?”萝芙问他 “家?我以为‘心’在哪里,‘家’就在哪里!难道不是吗?或许这对我们的创意专家葛小姐来说,又是一个大老套?”

  “我又逐渐适应老套了?”她坦白,“难道你没发现吗?我的生活里似乎充满了一连串的老套。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地——”她说着,满脸羞红。

  “你是在说今天午餐的时候吗?”他尖锐地问。

  萝芙点点头。

  “我真的很抱歉,萝芙,”他伸出手越过桌面握住她,“危害一个这么好的工作关系真的是太……太疯狂了——呃,怎么说,这种事充其量只会是一场瞬间即逝的迷惑。”

  “对你而言,是吗?”

  他似乎沉思了好久才找到勉强及格的答案,他的语气阴沉忧郁得如台北的大雾。

  “不只是对我,对你也一样。你是这么……这么年轻,萝芙。你的需求和渴望不断在改变。你现在才刚刚开始要塑造你自己,直到完全定型之前,你还有好长—段路要走。”

  他发出粗嗄而刺耳的笑声。尽管他表面上谈笑风生,故作幽默,但她又再一次瞥见他灵魂深处那激痛的黑洞。

  “克伦,”她低声耳语,她的心为他刺痛,“我不能让你抱持这种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你绝不是过气的人,永远也不会是。天哪!若果真如此,那其他人还有什么机会?”

  “也许他们是从来不曾出名或永远不会出名的人,”他尖酸地讽笑.此刻—位待行走近桌旁,他伸出手,“再拿点香槟来!今晚为什么这么沉闷?”他靠叫椅背,侧头呼唤另—桌的同伴,“罗娜,许少聪,为什么没人喝酒?怎么都板着—张脸?来!我的伙伴们,我们就要迎接一次最伟大最创新的冒险!来吧!让我们为未来的闪亮前景干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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