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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样浪漫的夜晚,郝乐蒂的世界变得缤纷,就像万花筒般,多彩多姿了起来。
那一晚,虽然上官崇嗣没有明说“进一步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答应再跟她见面,她开心的不得了。
于是她准备了许多养生的秘方要告诉他,还从网路上学了一堆冷笑话,准备说给他听,可奇怪了,一星期过去,手机就像无声冷气机,安安静静,他都没打来。好几次,她都想主动打给他,关心他,提醒他要多休息,吃点营养的东西,不要像机器一样,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
可是每当在电话簿搜寻到他的名字,手指头下的拨出键却怎么也按不下去。这样好吗?女孩子主动打给人家,会不会太唐突?动机会不会太明显?对方会怎么看,会把她当花痴吗?
于是她渐渐相信他那晚所说的都是客套话,而为了不让自己太伤心,她不再去想那天美好的烛光宴,努力转移注意力。
某天下午,燕婶胸口闷痛,原本是鸽师父要陪她去看病,但他已经答应一位客人,要前去他家看风水、找财位,所以那天就麻烦郝乐蒂陪燕婶去医院。
“燕婶,等会到候诊室,你再把健保卡拿出来给我,医院里人多,你包包一定要拿好。”挽著燕婶的手,郝乐蒂殷殷交代。
一来到医院,一位头发灰白,看来颇具权威的医生,后头跟著一群年轻医疗团队,驻足在大门口处,等著一旁的豪华黑头车里头的人走出来。
前来医院看病的人不免好奇的伸长脖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重量级的人士,得动用这么庞大的阵仗来迎接,而郝乐蒂还有燕婶当然也好奇的探望。
只见一名随扈先下了车,接著再打开后车门,走在前头的正是上官崇嗣,紧接著步下车的,则是他的母亲阮飘萍。
“妈,你慢慢走。”上官崇嗣小心翼翼的搀扶母亲步下车。
阮飘萍看起来很瘦弱,一看就是先天失调,后天就算怎么努力调养身体也没用的那种破病样。她个头小小,脸色苍白,穿著朴素保守,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少大上十岁以上。
当郝乐蒂和燕婶同时撞见这一幕时,一个是恨不得冲上前去,主动打声招呼;一个则是立刻转身,好像看到债主似的落跑。
郝乐蒂一个箭步追上去,“燕婶,你怎么了,你人真的很不舒服吗?”
“对啦、对啦,我们赶紧上楼去,我人真的不舒服!”燕婶不敢回头,但手被她抓著,跑也跑不了。
就在这稍一迟疑的同时,上官崇嗣竟已扶著母亲,来到两人面前。
“大妈?!”他惊讶的大唤一声,作梦也想不到会在这边找到失踪已久的大妈。
“大妈?”郝乐蒂脑袋瓜闹烘烘,不解的看著燕婶。
阮飘萍则十分激动的迈开脚步,走到燕婶身边。“姊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找你找好久了,你一直只跟我们以电话联络,住哪儿也不肯说。你最近还好吧?怎么会来医院?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让崇嗣找这医院里最好的医生给你看看,好不好?”
这一瞬间,燕婶千头万绪,竟然激动地哭了起来,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安抚她。
第五章
原来燕婶本名胡燕妮,是知名企业家上官延儒的大老婆,因为儿子上官崇翰的荒唐无用,令她感到无地自容,才会伤心欲绝的离家出走。
这一走就是两年,偶尔她会打电话向阮飘萍报平安,在得知上官崇翰这败家子一点也不顾她死活,依然不知上进、自甘堕落,心灰意冷的她,早就把麻雀旅社当做自个儿的家,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伤了两年的心,引起她心绞痛的病症,虽然医生时常告诫她,不要老把气闷在心里,可每每想起为什么人家的孩子都比自己的小孩懂事时,她的心情便郁闷到了极点。
此刻在上官崇嗣的介绍下,燕婶正在接受最具权威的心脏科大夫的精密检查,阮飘萍陪著她,上官崇嗣和郝乐蒂也因此而得以独处。
“真不好意思,我妈身体一向不好,为了要哄她到医院看医生,我几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上头,说好要打电话给你却又失信,我感到很抱歉。”来到医院的小花园,上官崇嗣对这几天来的无声无息,做出解释。
呼,原来是因为他母亲的病,他才没跟她联络,害她一整个星期都心神不宁,以为他不过说场面话应付她而已。
“没关系啦,我也很忙啊,幼稚园那些小鬼,操得我一回家就倒头大睡,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别的。”她说得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在烛光晚餐过后,她从没想起过他,两人就如同陌生人般,没有交集。
“你真的忘了?”上官崇嗣认真的问。
登!这话问得她不禁心虚的低下头,其实她闲得到处抓蚊子来分公母,还每天在那庸人自扰,想著他为什么没打给她;自己想打给他,又担心他不过是说著玩玩,担心东、担心西,成天精神恍忽。
“我、我说了怕你会笑。”双手不安的搓揉,她是不是该把心里头最坦白的那一块区域,给呈现出来?
“不会,我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逗笑的,你说吧!”
“其实……那天跟你吃饭的感觉很好,我一直记在心上。”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告白,但那天的情境就像一波波的涟漪,不断在她心湖泛开。
闻言,上官崇嗣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两人的视线直接对上。
“其实……那天听你讲那些冷笑话感觉很好,我一直记在心上。”他拾了她的牙慧,只改掉几个字。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心里跟她是一样的想法。
听了他这句话,原本在她心里头,那些死气沉沉、即将枯萎的花朵,全都活了过来。
“公事和家事,几乎剥夺了我大半的人生,学生时代为课业、为成绩,我活在所有人的期待中,不瞒你说,对于女孩子,我毫无头绪,我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你说那三个字!”双手插在口袋,他若有所思,不过脸上始终挂著微笑。
三个字?是我爱你吗?
不、不会吧!才认识没多久,他就要告白了?
是不是没经验的人都认为要说出那三个字,才代表下定决心去爱一个人?不过她不急啊,感情慢慢培养,她没强迫他一定要做出承诺。
“我想既然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意,那三个字我还是要说出来。”
郝乐蒂慌了。不要吧,在医院的小花园?这里气氛不佳、灯光不美,四周都是一些咳声叹气的病患,在地点选择上会不会太草率了?
“我想告诉你的就是……”
“你不觉得很没情调……”
“你很甜!”
“这真的很没情调你不觉──”她背脊一挺、两眼发亮,“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看她的反应激烈,上官崇嗣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忌讳。
“我不太会赞美女孩子,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很甜,原本我想说你长得很美,不过美这个字太普遍也太俗气,而且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沾了果糖的草莓,不晓得我这样形容,会不会太不得体了?”从没认真形容过女孩子,他怕适得其反。
厚,原来是要赞美她,害她误会了,还以为他要说I love you,害她高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