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莎莎的身子微微地颤了颤,抬起头望着他。「你说什么?我们结婚?你不是要娶别的女人了吗?」
「我的确正在筹备结婚事宜,但我本来就打算向你求婚,没有什么别的女人。别怕,嫁给我好吗?」厉凡刚对她笑了笑。
沈莎莎傻了。怎么可能?厉凡刚一向是个游戏人间的浪子,怎么可能突然决定要娶自己?一个明晰的念头涌现眼前——
「你是为了交差才说要娶我?为了完成父母的要求才想要结婚吧?」沈莎莎冷静地离开他的怀抱。
「我不否认。既然要结婚,我当然得选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日子才不无聊。我喜欢你,喜欢有你陪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们在各方面也都很契合,所以我想,跟你结婚应该不赖!更何况我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更有结婚的理由啊!」厉凡刚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似乎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何问题。
没有爱!他说了这么多理由,就是没有提到「爱」!
沈莎莎感到愤怒极了,她深呼吸几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我没想过要跟你结婚。」
厉凡刚闻言,讶异地睁大眼睛问:「那孩子怎么办?」
「就当作是个意外吧!如果事情真照你说的那样,当时的沈莎莎根本不是我,别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即使听你这么说,我也没有任何感觉……」沈莎莎硬着语气回绝。
「意外?」厉凡刚现在的确是大感意外。竟会有女人拒绝他?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得这么彻底。一向骄傲的他,怎么能忍受?
他忍不住动气。「是啊!现在想想,你这么说也对。谁知道双重人格这回事是不是真的?谁知道怀孕搞不好就是你的伎俩?『以退为进』这一招可真是高明,我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你说什么?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手段?装作有双重人格,就为了要上你的床?」沈莎莎气得差点口吐白沫。
厉凡刚是怒极攻心,无暇多想自己所言是否为真心话,只是依着性子马上反唇相讥:「说不定你最大的目的,根本就是要嫁给我!当个虚情假意的厉家少奶奶,总好过当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沈莎莎扯开身上的安全带,想也没想地打开车门下了车,又回过头对他生气地吼道:「我再怎么穷极潦倒,也不会出卖自己的感情跟身体,你欺人太甚了,厉先生!」
「还是这么莽撞……这么个跑法,真的流产怎么办?」厉凡刚虽然嘴上叨念,心里却不住地咒骂自己的鲁莽。
看着沈莎莎一路奔出小径的身影,厉凡刚心底涌起无限的懊悔,却碍于自傲与自尊,怎么也无法追上前挽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像没命似地往前奔逃。
此刻厉凡刚还没意识到,沈莎莎打算这样一路奔出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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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莎莎果然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厉凡刚。
从小径上一路奔回厉家,她马上坚决辞去厉家保母的工作,不顾小祖明声嘶力竭的哭声,不顾陈妈与阿香的极力劝阻,不顾厉家两老的强力慰留,也不顾自己心底那深深的眷恋。
领了当月工资,收拾好简单的随身行李,沈莎莎以自己的身体不适,不能再待在厉宅担任保母的坚强理由,在众人的不舍与疑惑中,马上离开了厉宅。
厉凡刚并没有尾随她回家,而是在酒吧里买醉、思考了一夜,心里有了决定后才驱车返家。
当他带着满怀歉意走进沈莎莎的房里时,酒意与歉意都在一瞬间被眼前空荡荡的房间给驱散了。
「莎莎呢?」厉凡刚才不管夜究竟多深,敲开陈妈的房门劈头问道。
陈妈睁着一双惺忪睡眼,叹了口气。「走了。」
「走了?走去哪儿?」厉凡刚满腹疑惑。
「莎莎说她的身体不好,没办法再待下去,下午从医院一回来就辞职了,而且走得很迅速,像是连多留一秒钟也不愿意。」陈妈一五一十地说了,眼神则充满了责备。
陈妈见厉凡刚不语,像是欲罢不能地叨念:「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对自己不够诚实,明明彼此都在意对方,却又死鸭子嘴硬。一个藉由夜夜笙歌来逃避内心的感觉,另一个呢,要不茶饭不思,要不魂不守舍,真是急死人了!
少爷啊!你是个男人,自然肩膀上得多点担当。要知道,我们一生中能遇上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对象,可是不容易唷!偶尔把头低一低,把身段放软一点,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何必非得把个漂漂亮亮的好女孩搞成这副模样?去吧……趁一切还来得及挽救时,快去把她找回来吧!」
厉凡刚没耐性听长篇大论,在陈妈不住的叨念中,确认了自己的心意,跨出脚步奔向门外。
原来,始终默不作声的陈妈,是个眼睛最雪亮的旁观者。
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得花这么久的时间才能确定呢?
厉凡刚开车找寻沈莎莎时,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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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整日以泪洗面又茶饭不思的沈莎莎,骆燕飞与褚虹秀心里再着急,也束手无策。
沈莎莎提着行李找上褚虹秀时,就是一副世界要毁灭的样子。现在,在褚虹秀家中过了一个多星期了,沈莎莎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让人担心死了。
「莎莎,你再这么哭下去,以后生出来的小宝宝会很爱哭耶!」骆燕飞在第一时间便得知这个消息。
「你们不要理我,让我哭一哭嘛!也许,就这么哭死我自己也好,我简直是个大笨蛋!」沈莎莎还处在伤痛与震惊中。
她从没想过自己与厉凡刚之间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一会儿是她失去短期记忆,一会儿是她罹患双重人格症,一会儿又是意外怀孕……说穿了,这一切不就是因为自己太爱厉凡刚所致吗?
沈莎莎深深恨起自己掌管不了的爱情。她好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爱厉凡刚,更气自己被反覆伤害过后,竟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褚虹秀哭笑不得地坐在沈莎莎身旁。「有哪个女人遇上爱情不会变笨?这样就要哭死,那这个世界真是咸得可以了!」
「那我该怎么办嘛?我好气我自己这么爱他……」话还没说完,沈莎莎又是一脸泪眼婆娑。
「要振作起来啊!爱就爱了,这又没啥大不了的。既然你选择了爱他,又选择了要留下孩子,就得继续生活下去,像这样自怨自艾,对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不是吗?」从爱情中学会与伤痛和平共处,又学会坚强起来的褚虹秀,果然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骆燕飞无限疼惜地搂了搂如妹妹般的好友,鼓励着:「莎莎,别哭了,既然当不了一个坚强的女人,那就要学会当一个坚强的妈妈。来吧,把鸡汤喝了,有体力之后,才能好好思考下一步怎么走。」
「嗯。让你们担心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的。」沈莎莎当然明白姊妹们对她的关爱,勉强收拾起眼泪,停止自虐行径。
三人亲密地说着话,门铃却突然大作。
褚虹秀赶紧到客厅开门,几分钟后,她带着一脸神秘的笑意回来,并且很强势地拉走骆燕飞。「走吧,让莎莎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喝咖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