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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光是说起三马公子中的金剑会公子,那一手剑可真是出神人化,惊天地而泣鬼神……”

  “是啊,听说他曾经一个人单枪匹马横扫了九洞十八寨的贼头呢!”

  “啧啧,那一手功夫真不知怎么练的,我要会上那么一招的话,可就一辈子受用无穷了……”

  “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连你家那婆娘都打不过了,还要学人家金大侠?”

  “喂,我打不过我家婆娘,你就打得过她吗?上次你打我家门前过,还不是给她打得满头包。”

  “哎呀,说起你那口子可真够凶的。”另外一个客人忍不住插嘴。“那只擀面棍打起人来毫不留情,我不过是问候了一声她娘亲赣大婶最近好不好,她就把我打成猪头……”

  家有河东狮的客人幸灾乐祸地道:“还不都是你们自找的,我反正是娶了她逃不掉了,谁教你们偏偏爱从我家门口过?嘿,自找死路嘛!”

  “话可不能这样说……”

  客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河东狮有多厉害,人声闹哄哄的,气得说书先生索性把扇子一收。

  “哼!人家不来了啦!”

  气呼呼地自转回里间生闷气去了。

  这也难怪,三马公子可是江湖上神秘的大人物,少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面貌身份和行踪,大部分的事都是口耳相传流传而出,有本事的人就加油添醋说得强强滚,像他这种讲究实际注重气氛的说书先生反而给瞧扁了。

  哼,这真是什么跟什么哟!

  在茶馆的角落里,有一个身穿淡月色劲装,英俊伟岸的男人静静地啜饮着清茶,对于茶馆里的闹哄哄置若罔闻,只是英挺的眉毛微微一挑,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他就是金剑会。

  英俊挺拔一如说书先生口中的风流倜傥,不过他一点也不风流,半分也不倜傥,事实上他最讨厌女人,不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而是因为他有一种怪病,只要一有女人太过近身,他通体上下立刻就长起了痒死人的痱子,而且痒到他素来面无表情的脸庞都忍不住皱眉连连。

  可恶!如果不是那个老头子,他大可以一辈子躲在剑楼里快快乐乐钻研剑术,不用下山来面对成山成海流口水拼命黏将上来的女子,更别提他三天两头就窜出来的痱子了。

  可恶!可恶!什么六十大寿非得看一出“卖油郎独占花魁”不可,存心是要折腾戏耍他们;他和霜节、浙漾,统统都是三个变态老头子玩弄的对象,可恨的是偏偏无法反抗。

  剑会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头又作疼起来了。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他逮回一个合作的花旦,在老头子的六十大寿的寿宴上和他登场演出“卖油郎独占花魁”,二十六年来的恶梦就可以宣告终结了。

  他就自由了。

  不过天下戏班子花旦如此多,真正实行起来却有一定的困难度,例如他必须找一个靠近他三步还不至于让他长痱子发痒的女子,这出戏才有可能唱得起来。

  走遍千山万水,到哪里找这样的人呢?

  太阳穴的隐隐作疼已经变成抽疼了,他越想越窝囊,这口茶再也喝不下,丢下了碎银子就起身往外走。

  茶馆里的客人们自顾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谁家婆娘很厉害的问题,谁也没有发现适才还在谈论的武林传奇人物,已经静静从他们身边离去了。

  唉,果然不是每个人都有缘分见识到传奇人物的啊!

  第二章

  听班主说玛瑙镇上有钱人多多,又极为爱看戏,所以他们可能会在这儿停留两、三个月,这个消息让常常跟着戏班子东跑西奔的弹儿高兴得不得了。

  因为停留久一点,表示赏钱就会多很多,然后班主和小姐的心情就会非常好,她的日子也会好过太多太多。

  最重要的是,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她真的有点怕了,好想要安定的感觉呀!

  不过这就是她的命吧,注定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到老。

  弹儿振作起精神,小脸绽开了一朵笑。

  “哎呀,我难过个什么呢?现在这样很好哇,起码不用捱饿不用受冻,虽然偶尔皮肉疼一点,不过伤口自动会好,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想得很开哩。

  好比现在,小姐差她出来买一些零食,她就多了半天的时间走走逛逛,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狗运,她已经很知足了。

  手心里捏着小姐扔给她的一串铜钱,小姐说想吃松子桂花糖和烧饼卷,她得先把这些零食买齐了才行。 

  弹儿今日梳了个盘左的小发髻,长长的辫子垂挂在胸前,没有任何钗簪相饰,只有一个小小红绒线球轻轻巧巧地系挂在发髻边,随着她愉快的脚步轻灵晃动着。

  依然是洗得褪了色的粗布衣裳,却难以掩住她窈窕娇小的身段,在初春微微飘着雨丝的午后,弹儿撑着一柄油纸伞,宛若小小蝴蝶穿梭在人群之中。

  今日行人依旧不少,踏青的、赏花的、逛街的,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她买了一包松子桂花糖攒在怀里,再买了一包烧饼卷拎在手上,那油纸伞有些不稳地夹在耳畔和肩膀处,她努力地边掌着油纸伞边捏着纸包,却猛然被身后几个小毛头横冲撞来,她惊呼一声,整个身子收步不住扑跌在地。

  “哎呀!”她跌了个狗吃屎,微湿的石板地将小脸和衣裳都沾脏了。

  可是弹儿最最着急的还是怀里手里的零食。

  她顾不得爬起身来,愣愣跪在湿冷的地上望着滚满地的糖和烧饼卷,一时之间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小姐的松子桂花糖和烧饼卷……统统泡汤了。

  她打了个冷颤,“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姐一定会杀了我!”

  小姐数算得恰恰好,一串铜钱买了松子桂花糖和烧饼卷后不剩半文,而她自己平常又没有半点零用或工资,这下子该怎么办?她不能把弄脏了的糖和烧饼卷带回去,可也不能空手回去…

  弹儿突然蹲在地上悲从中来。

  她怎么会这么不济事,连买个零食都会搞砸?

  泪水几乎忍不住夺眶而出,弹儿还是强自吞咽了回去,她揉了揉发热的眼眶,“不能哭,我绝对不能哭,哭也帮不了什么忙。”

  从小弹儿就是个孤儿,她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儿来的,有记忆起她就在流浪,当小乞儿混口饭吃,所以见识了不少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也学会了该怎么看人脸色过日子。

  尤其在小蝶仙收留了她之后,她更加清楚明白自己无依无靠,所以遇着什么事都要坚强起来,流眼泪只是徒然显露出自己的脆弱和无能。

  所以天大的事都不许哭!

  她吸了吸鼻子,再度成功的把泪水逼回去,咬着唇思索着该怎么办。

  把滚入小水洼里的东西捞出来是不行了,她现在要想的是该怎么挣到钱,再去买一模一样的零食回去给小姐。

  她搔着头,着实苦恼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脑中陡然灵光一闪。

  有了!

  她左顾右盼,相中了一处最显眼的地方,收起了伞,她辛辛苦苦地搬了一块砖块搁着,站了上去,拉开嗓子——

  “各位玛瑙镇的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大家好,小女子名唤花弹儿,乃是他乡人氏,因要找寻亲生爹娘而流落贵宝地,可怜花弹儿一路奔波盘缠用尽,已是到了海干河落的地步了……”她的声音清清脆脆宛若玉石交击,好听又响亮,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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