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蹙著眉继续说:「当时走得匆忙,并没有办学籍保留,若我打算再进去念的话,必须要重考……」
「大师和露小姐知道你匆忙休学的原因?」
「我只告诉露露,我怕老师听到後会受不了昏倒。」她咬唇摇头。
恒藤牧看她苍白的脸,整个人战栗下安。显而易见,那时他学生的恶作剧和他对她做的事,除了造成她身心受创外,也中断了她的学业。
他必须弥补她曾经损失的一切,除了他对她已产生渐浓的男女之爱外,尚有基本的道义要履行。
恒藤牧挪移位置,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雅子,事情都过了,你别怕,一切有我在。」
直到她的身体不再轻颤,他又问:「你会怪当年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吗?」
「曾经怪过所有人,只除了一个人外……我卑鄙的利用他後……就一走了之,没去想过他也是受害者。」他身体的乾净气味让她眷恋著迷,挟著害怕的藉口仍伏在他胸膛上,声音从衣料中传来。
朋友之间会这样吗?她有些困惑两人这时拥抱的含意。
恒藤牧惊喜地低头看著伏在胸口上的头颅,小心翼翼地问:「你想找他?」他没想到她的感觉竞不是痛恨他,而是存著一份愧疚。
「不了。露露去东京看场地时,有替我见过他,但她不建议我和他碰面。」
「雅子,他并不是你要找的人。两年前,他人正在美国西雅图分公司担任负责人。」这就能解释为何露静怀会去找素未谋面的司了。
司的个性温婉多情,不爱在金钱权力中钻营,只喜欢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在他同意进入集团核心时,司便极力争取退出恒藤家族的事业体,直到一年半前获得恒藤家族最高掌权者的许可後,回国进入东京大学任教,从此不再碰公司的事。
「没想到你也知道露露见过你弟弟的事。」伍靳雅沮丧地说。
她再度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是个他一眼就能看穿的透明体。
「你不是还要加班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从他身上离开,走去房间拿了钥匙和钱袋,想去超市买些饮品。
「你要外出?」恒藤牧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著她走到门边。
「去做饭後散步,顺道买一些吃的东西。」将门关上後,她按了上楼和下楼的键。
「我陪你去。」
「你不是要加班?」她愣愣地重复道。虽然有他作陪会比一人独走要好。
「回来再做,反正那也跑不掉的。」拉著她走进电梯,恒藤牧按了一楼键。
「随便你啦!」别扭地将头转向另一边,她小心地藏去笑容,不让他看到她的愉悦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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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展出第一天,造成全国轰动。
各家媒体争相采访,除了报导这位台湾画界的灵魂人物外;恒藤家的台湾媳妇颜雪哝一出现,身旁陪伴的人竟是长子恒藤牧的前妻丹下珠寇,顿时又让记者的相机拚命闪动,揣测这两人是否已经复合了。
恒藤牧依旧低调回避各大媒体的采访,不出席开幕仪式,委由母亲颜雪哝代为剪彩。
第二站京都展出时,除了丹下珠寇的话题继续延烧外,一直对外号称是恒藤牧情妇的伊馨子在第一天也现身在会场,并购下几幅昂贵的侍女画,报章杂志马上含沙射影爆出是有人委托她出面买画的大篇幅报导,并揣测丹下珠寇其实并不得宠,想藉亲情得回男主角的心。
第三站东京展出的第一天,两位话题女主角同时到场,在一阵讥来讽去的舌战後,竟在现场拉扯扭打,让去看画展的民众也顺道看了一场闹剧。
此事惊动恒藤家族最高总裁恒藤挚星,除了痛斥外,并加强保全人员警戒,将所有采访的记者隔离在外,不准进到会场内。
今天是第三站最後一天的展出,现场涌进的人潮比以往更多,让解说人员忙得不可开交,连只负责布置、企划的露静怀也下去帮忙递送茶水。
冲进员工休息室喝了一大瓶水後,她又冲出去,绕了楼下一圈後,她爬上二楼,在转角处看到她可怜的同事伍靳雅。
等待问问题的民众离开後,露静怀冲过去勾住她的手,拖著她往员工休息室走去。
「雅雅,你去喝个水,快中午了,我没见你有休息过。」
「嗯,我也觉得快渴死了。」她解说到声音有点变沙哑了,还有一点点的刺痛感。
两人没形象地瘫坐在沙发上,伍靳雅灌了一大口水後,双手捶著疲累的双腿。
她感叹地说:「还是老师和阿莞最好,每天只需抽空露个脸,其他的都是我们这些苦命的人在忙。」
露静怀马上反驳她,「不,我觉得恒藤牧最好,连露脸都省了。」想到这几天报章杂志的报导,她笑下可抑。「人都没出席过,知名度却比老师的更响亮,真是笑死我了。」
睇了她一眼,伍靳雅忍不住为他辩驳。「你别笑了!其实阿牧很可怜。」
为了顾及「恒藤」这大阪古老望族的声誉,面对前妻和旧识的无礼取闹行径,他只能生闷气,不能当众斥责,却被露露拿来当笑话在看。
露静怀僵住笑容,瞪著她瞧,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被她瞧得心底发毛,伍靳雅张开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两下,打断她的凝视。「露露,我们出去吧!外面还很忙。」
露静怀在门前将她拦下。「雅雅,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家伙了?」
还未听到答案,但从好友脸上慌乱的神情,她已经得知答案。
「雅雅,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他』的哥哥?万一他回应你的感情的话,你不怕恒藤司跟他说那件事吗?」她继续劝说。
好友的提醒敲醒了迷惘,伍靳雅抓著她的手,潸然泪下。「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对他投下感情了。」
她对恒藤牧的感情也曾挣扎过,但每次只要他一对她好,她的身心便整个倒向他。就算这些天没见到他的人,但他的电话并未断过,除了解释前妻和旧识所为与他无关外,两人间甚至会互相关心对方。
看她哭得泪汪汪,露静怀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雅雅,如果他不是『他』的哥哥的话,我很支持你喜欢他。谁要他只有离过婚这个缺点,其他的条件好得没话说。但偏偏他是『他』的哥哥,我只能劝你理智看待他……别哭了,老师最担心你工作太拚命的状况,若让她看到你的眼睛肿了,她会难过的。」
都怪自己只顾著沉醉在恋情中,怱略掉好友的心情,以致让恒藤牧趁虚而入。
伍靳雅哽咽地说:「再给我三分钟,你的肩膀再借我三分钟就好了。」每次心情沮丧时,抱著露露哭已成为她这两年来的习惯。
「只要你别哭,让你抱一辈子都无所谓,谁要我们是好姊妹。」露静怀故作幽默地说:「阿莞还说,抱我的身体时会闻到你的味道。」
闻言,伍靳雅破涕为笑,在她肩上轻捶。「你好色,居然带坏纯情的阿莞。」
不让露露担心,她压下喉头的哭音,强颜配合著好友的笑语。
「我哪有?是你想歪了!情侣问本来就会搂搂抱抱的。」露静怀哇哇叫。「还有,阿莞大我们九岁,是个污黑下清纯的老男人了,请别用纯情来形容他。」
「你帮我看看眼睛有没有肿肿的?」抹去眼眶中的泪,伍靳雅朝她仰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