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周末,她在厨房料理晚餐,童夕筑在一旁递盘子等开饭。只要兰日初说有做饭,童夕筑一定掏腰包出菜钱,绝不出门虐待自己的胃。
「日初,妳会不会太开放了点?」还没有男朋友的童夕筑闻言忍不住睁大眼,不敢相信此话是从兰日初这位亮丽大美入口中说出来的。
「等妳交了男朋友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关掉炉火,兰日初动手清理厨具,童夕筑主动将那锅汤端出去,又回来拿两副碗筷。
因为没有餐桌,两人一向用客厅充当,还可以顺便看电视新闻。
「妳很缺钱吗?」她觉得日初很有抢钱的拚劲。
「确实是有点缺,我急着存钱去美国。」虽然莫危有再汇给她一笔为数不少的钱犒赏她五年的卖力相伴,但她不想再动用他给的一分一毫。
她已经还清当年欠下的大人情,不希望自己舒适的生活是依赖莫危的施舍。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金钱上的牵扯。
「美国?妳想出国玩吗?」
「不,我弟弟在美国工作,我想过去陪他。」想到月洛,她不禁会心一笑。
前阵子月洛满十八岁了,五年就这样过去,不知不觉间,他们都成年了……
「我都不知道妳还有个弟弟。」
「我还有一个继母和一个继妹呢!」兰日初根本就不想让旁人知晓她有哪些亲戚。月洛人远在美国,一天到晚关在实验室里,别人知道了也没用。至于另外两位她根本就想忘个一乾二净,又何必同别人说?「当初为了送我弟出国,花了好大一笔钱,现在得努力赚钱才有办法。」
「妳弟现在应该在读大学吧?」童夕筑以为她的弟弟出国是为了念大学。
「他已经是物理、化学双博士,人目前在美国太空总署工作。」
「我没听错吧?双博士!」她惊讶到连筷中的菜掉了也不自知。
「我弟十七岁就拿到双博士学位,那时我连大学都没毕业。」由于兰日初并没有特别声张,兰月洛的升学也一直低调处理,没上过什么新闻。
「会不会太强了点?妳在骗我吧?」童夕筑听了觉得不敢置信。
「别谈他了,妳又不认识他,就算骗妳也没什么利害关系。」
兰日初自顾自地吃起饭,已经超过半年了,她仍旧不习惯这种用餐气氛。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或许她已经习惯在餐桌上见到某道高挺的身影,习惯在饭后削上一盘水果送到他的书房,习惯了……
「碗盘妳洗,我有点公事要处理先回房了。」
「没问题,交给我,为了『钱』途妳就好好打拚吧!」
「谢了。」兰日初几乎是用逃的回到房里。
关上门,面对整齐清洁却不再宽广的房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想莫危。
他也许真的夜夜纵欲、也许有时太过猴急,但不可否认的,他真的很照顾自己,吃的住的穿的用的一样没少,只除了没有证明外,他们几乎就是对伴侣。
因欲望而结合。
她不知道莫危会不会像自己这样,一个人关起门回想尚不久远的从前。
躺上单人床,一个人睡起来刚好的大小,却让她觉得很空旷。
从前尽管睡的是加大尺码的双人床,身边总有一个他,明明不挤却让她感到充实。现在床上只剩自己,再也没有他,她觉得好空虚。
五年相处,没有一张照片、没有一份纪念。来时,她拿着他给的钱而来;去时,她也拿着他给的钱而去。若少掉了那层铜臭味,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根本就只是两条从不交集的平行线……
躺在床上,兰日初睁着眼,无法清醒也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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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门,莫危环顾一屋子黑暗,复又忆起兰日初已离开的事实。
一样的门口,少了帮他递拖鞋,接外套的身影;一样的厨房,没有了切菜剁剁声,没有了阵阵饭香……
洗过澡躺上那张睡了近十年的床,他第一次觉得它好大,大得让他想不起自哪一天起他以为那张床睡两人刚刚好。
打开衣柜,里面空出一小方空间,那以前挂着日初的衣服,他还笑过她总喜欢穿衬衫配牛仔裤当男孩,不喜欢穿洋装做女孩。
她总是反应她以前都穿这样打工,她习惯了裤子的方便,况且以前她买的裙子总是不翼而飞,更别说是洋装。
莫危习惯性的打开冰箱想找点吃的,愕然发现冰箱又退回从前空荡荡的状态--除了啤酒与微波食品,不再有卤好的肉或熬好的汤。
他突然好想念她……
兰日初,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长期为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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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秘书,明天晚上妳陪我出席一个商业众会。」
「很抱歉,陈董,我后天离职,明天必须留下来交接事务。」
「妳可以用白天交接,反正妳就是要陪我出席就对了。」开玩笑,明天若少了她,他也不用去给人宰了。
「反正我辞呈递了,总经理也核准了,不去你也奈何不了我。」兰日初大概在两个月前发现公司出现帐务不明的现象,她或许没有月洛运转高速的金头脑,但她细心又精明,没多久就发现陈董转投资太多,报酬又不甚理想,公司有可能面对债台高筑的危机。
虽然对不起一直很照顾她,也一直很为公司打拚的总经理,但她最好还是趁仍领得到薪水时拍拍屁股走人,另外再找一份工作。
烂摊子她可不爱收。
「我……妳敢不去,我扣妳这个月薪水!」陈董为了自己盘算已久的计画,死推活拉都要将她带人会场,不然他可真的玩完了。
「那好吧!你大方点多拨半个月薪水当我这次的加班费,我就陪你出席。」
「妳……妳竟然敲诈老板!」一天到晚对她伸出咸猪手的陈董,这下被她气得七窍生烟,肥胖的身躯不断地抖动,抖落一地猪油。
「不要拉倒。」她钱抢得可凶呢!连做出这种敲诈老板的事时都是脸不红气不喘,自然到像在聊昨天晚餐吃了些什么。
「好,我给,明天我会交代会计室一并发给妳。」陈董估计了一下她开的条件与完事后可能擭得的好处,决定忍小愤就大谋。
姓兰的女人真不知好歹,能搭上「他」,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成交。」兰日初转过头继续处理另一份合约,没有发现陈董胖得滴油的身子抖归抖,嘴边却有丝得逞的贼笑。
嘿!就让这位大美人在离职前,为公司做最后一次贡献吧!
几万块加班费和几亿的债务可是不成比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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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到处都是西装笔挺的绅士和光鲜亮丽的仕女。
这种场面对兰日初而言,是陌生的。
她身穿昨天临时购买的小礼服,跟随在把得和猪公有得比的陈董身畔负责微笑再微笑,让不少有钱男人大叹丑虾蟆霸占了美天鹅。
不去理会那些惊艳的目光,她乌溜溜的大眼转啊转,试图努力在人群中梭巡莫危的高挺英俊的身影,却遗憾地发现他并未在场。
来去的商业人士她皆认得,可是都很陌生。在一片衣香鬓影里,她突然好想见他,就算只看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