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许你再叫她宝贝!”雪洛奎重申一次。
野狼慢慢地站起来。“我就是要这么叫,你想怎样?”
他挑衅地睨嘲着斯文的雪洛奎,不料-记拳头毫无预警地打歪丁他的脸。
有几秒钟野狼的眼睛是呆滞的,他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天杀的!他最恨人家打他的脸。
一回神,他飞快地反扑,别人打他一拳他拼死也要回报对方七、八拳,该死!该死!他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了,雪洛奎竟敢专挑他的脸蛋打,可恶!
打架是没有章法可讲的,打赢是最终目标,所以,就算两人平时再成熟懂事,也还是半个孩子,拳拳见肉,没有保留的打个你死我活了。
“你们不要打架!不要……不要打!”这是郁心茧怎么也想不到的噩梦,她想调停又无从下手,只能慌乱无措地在一旁出声制止。
花盆倒了,小树也遭了殃,郁心茧持紧拳头不知道该怎么介入他们。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像麻花卷在一起的两入竟向她倒来,可怕的撞击力使她小小的身子跌倒在地,头撞上花圃的红砖。
“小茧!”雪洛奎发出吼叫,撞开蛇缠的野狼。
野狼见状也松手,两个人不分前后地探视受波及的郁心茧。
“小茧!”雪洛奎抱起她,心疼地看着撞击的地方。
“我……呕!”郁心茧极力表现出没事的样子,可惜,头颅的刺痛让她产生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她开始想吐。
“深呼吸,慢慢地……”雪洛奎把她放在椅子上,随即蹲下来审视她苍白的小脸,心中全是自责。
“要不要看医生?”野狼也着急了。
“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郁心茧的眼前一片黑暗,一说话立即让她有呕吐的感觉,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要逞强,还是送医比较好。”雪洛奎被深深的自责啃噬,要不是他意气用事也不会害得她受伤。
“雪哥哥,你不要担心,小茧的身体健康,只是摔了一跤。可能哪个地方跌破皮,不要紧的。”刚才她的眼前一阵模糊,也就一阵子而已。
她痛成这副惨状还不忘安慰他,雪洛奎心中一阵激荡,抱着她直奔修道院的医疗室。
次日。
夜晚的“疯马”依旧灯红酒绿,人头钻动,能容纳十几人的舞池甚至挤进上百人,为的,就是这场“野兽”的告别演出。
原正人为了“野兽”,不惜巨资聘请最强的律师跟吸血鬼周旋,台面上的动作频频,台面下也以他监护人的身分终止了“野兽”跟经纪公司的不平等条约,他要重新打造一个气势磅礴的“野兽合唱团”,为此,他跟恶名昭彰的恶棍公司卯上了。
他没有花太多时间便漂亮地打赢了这场胜仗,所以才有“野兽”的这场告别演出。
超水准的演出,就要离别的激情让这场本来就允满昂扬气氛的劲歌热舞达到最High的顶点,鲜花彩带、金粉口哨淹没整个舞台,安可曲后三个人接受原正人的意见从后门的巷子撤离。
修道院的打斗疙瘩还存在野狼的心里,表演结束他拉着枫先走,落单的雪洛奎也不以为忤,个性耿直的野狼能在工作时配合着不闹脾气,算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他又怎能要求他不当一回事的嬉笑怒骂。
郁心茧在他们两人心中的地位太重要了,重要到割伤了手足之情。
雪洛奎将迷哥迷姐送来的巧克力收进背包里,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郁心茧。他担心她脑子里的肿块,还有那些擦伤。
希望这些香甜可口的巧克力,能消除她被强制留在修道院不能出来的闷气。还有,他一定要告诉她他的歉疚……他恍惚地想着。
穿过幽暗的地下室,爬上生锈的铁梯,破烂的铁门外就是酒店放置垃圾和丢弃醉酒闹事的客人的巷子。
一开后门,昏黄的灯光投射进他的眼瞳中。当他眯眼的-瞬间,许多晃动长影兜头朝着他劈下来,他下意识地用胳臂去挡,这一挡,
木棍打中骨头的声音立刻穿透寂静的巷子,雪洛奎隐约瞧见打他的那根木棍拗成两段,然后飞散开去,可以想见来人根本打算置他于死地!
接着,更多的木棒击上他的肚子、胸口、头部还有背……熊腰虎背的大汉残忍地拳打脚踢,他的背包飞了,掉在满是污水的地上,环扣松开,里面的巧克力一股脑全散了出来……雪洛奎眨着眼前的红雾,想去抓那些巧克力,孰料,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就这样朝着他伸出的胳臂挥去,血如泉涌,喷出的鲜血模糊了他最后的视线。
“不堪一击的小子。”恍惚中,雪洛奎听见对方恶质放肆的笑声。
“想拿鼓棒,小鬼,下地狱打给撒旦听吧!”有人用鞋底在他背上擦拭脏污。
“可以回去交差了。”确定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痞子撒腿闪人了。
杂巡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巷子又恢复了安静,血腥的味道引来了老鼠的觊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感觉得到生命从他身上流失的速度,就在他失去意识的前-刻,他听见一个优雅专制的童稚声音在发号施令--
“安东尼少爷请不要弄脏您的手,这人来路不明,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麻烦可是我的最爱,带走!”
“是的!少爷!”
然后呢?然后……没有然后了……雪洛奎失去了意识。
九年后--
“你还不舒服?”旗鉴级BMWZ8银色敞篷跑车银弹般的穿过大巴黎雪洛巾,驾驶的年轻男子偏着头问向他旁边的高瘦男人。
“哼!”白衣白裤的男人有张特别白净的脸孔,深遂如雾般的眸子闪着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火中带金的发由后脑勺打层次而下服贴在脸庞,深幽的表情正在克制着什么。负责开车的俊美男子有张巧夺天工的脸,无瑕的五官,就算绝世美人也比不上他的气质,黑光灿烂的头发在阳光下进放出耀眼的色泽,路人一见莫不错愕,以为看见了神仙中的天使。
“这么多年,那场噩梦也该结束了。”安东尼·艾曼狄帕玛把眼光调回车水马龙的车道,云淡风清地说道。
“你指的是晕机吗?那得感谢你给我的噩梦!”雪洛奎克服了搭机的不适感,取起墨镜带上。
“你挺会记仇的,这一记,十年有了吧!”安东尼了然地陪他打哈哈。他今天的心情太好,好得不想介意雪洛奎以下犯上的话。
婚后的安东尼被心爱的妻子慢慢撕去一向冷漠的面具,荒凉的心里慢慢挤进夫妻兄弟的感情,他开始有了人的味道,不再只是希腊神话中美丽却无情的浮雕。
“别得寸进尺。我会答应来这里,是看在你老婆的面子上。不管九年前发生了什么事,都过去了,我没有请你帮我再回忆童年。”
国师雪洛奎口气不佳地回道。回忆是最无用的东西,只会教人堕落(缺字)。
“我不过是把被人打成烂泥还剩一口气的你送上协和机,没想到你会怕飞机怕到现在,真好玩!要知道当时若不争取时效.你就活不成了。”
要他安静开车恐怕不容易,安东尼心情颇佳地捉弄“赤色响尾蛇”的国师--雪洛奎。
“下次,你让别人捏成烂泥时记得通知我,我会将你妥当的打包,再送你上快捷的!”
“我好怕喔!”安东尼笑得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