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这么说来,这就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证物,你打算交给警方吗?”
说着话时,他情不自禁地将手覆在她抓着他臂弯的手背上,她像一阵触电般急收回,—面掩饰着窘态,一面说:
“当然不能交给警方,你想看看,如此一来,警方不就要着手去调查那晚与会客人所穿的衣服?但是搞不好在没调查到真正凶手之前,就已经打草惊昆,而让凶手把那相符的衣服毁掉了!”
俊逸沉思着,一时也想不出其他方法。
“你说的有理,但是我们又怎么可能不打草惊蛇地——去过滤那么多人的衣服?就算是那天晚宴的情形有录影下来,一颗钮扣这么小,又怎么看得出来是属于谁的衣服?”
“俊逸,你对这颗钮扣有什么看法?”
俊逸拾起钮扣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
“这种钮扣很高级,也很特殊,应该是某种名牌服饰上面的,而且也实在分不出属于男性或女性的,麻烦的是:那天晚宴上,多得穿名牌服饰的达官显贵。”
温婉则抱着一丝希望说:
“不过,不同名牌的衣服上,应该很少发生使用一模一样钮扣的情形,因为钮扣也是名设计师设计服装时的一部分,像这颗钮扣小虽小,却有种独特性,你看!它的中心是白色贝壳磨制成,然后以一圈K金环住,应该……等一等!”
温婉似乎有一丝灵光乍现,俊逸急问:
“怎么啦?你想起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楚克君可以帮我们,他那天在晚宴上拍了不少照片,我们也许可以从照片上的找出什么线索。”
至少这一次温婉用了“我们”的字眼,但是这一提,俊逸又满肚子醋意的问道:
“你是说那个背着照相机到处跑的家伙?”
温婉感到啼笑皆非地说:
“俊逸,你又不认识克君,干嘛老对他充满敌意?”
“我当然要心存敌意,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他说得理直气壮,她则听得耳根发热,只装傻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下俊逸更急了,他深情的双眸充满恳切,渴望地凝向她,恨不得能剖心掏肺地呈现在她面前以示真情:
“温婉,我一直想问你……你跟那个姓夏的记者是不是很……很要好?”
她脸红心跳,无措慌乱地上眼,急说:
“我跟他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温婉补充上的那几个字,总算让俊逸大松一口气,他立刻得寸进尺的促狭笑道:
“既然他连情敌也处算不上,那我就可以安心吃这顿饭了,要不然……”
温婉气急败坏地打断他说:
“我们可以点菜了吧?”
俊逸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睇睨着她说:
“你怎么每次见到我就这么紧张失常?我们刚才不是已经点过了吗?”
噢,老天!这时她的脸一定比柿子还红,她真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幸好这时侍者送上餐点,她羞窘不堪地和俊逸交换了个失笑的眼
入夜后,小别啡馆的每张卡座上那点上了蜡烛,柔美的晕光映着两人的脸,火舌不停地在时时交触的四目中闪烁舞动。
在享受完一顿格外静温馨的晚餐之后,由于严家这几日正筹备着严老的丧礼,温婉不好在外逗留太晚,于是便由俊逸驱车送她回去。
在往士林方向的公路上奔驰,两人一直保持沉默,良久,卓立轻说了一句:
“你看,我们连续两次出来吃饭都没有吵架,这样继续下去会更好!”
她满心的适意和喜悦,但仍微嗔地糗他说:
“谁说没吵?刚才你不是误会我怀疑你,差点又要像在开董事会时一样气得掉头就走,你的脾气也真够大的!”
他故意大声嚷嚷起来:
“噢,还骂我脾气大?你上次甩我的那一巴掌,我到现在还痛在心里呢!”
“那是因为你……”
她不好意思说出“强吻”二字,含羞带笑地忙把脸别向车窗外;不料这时俊逸突然把车从拥挤的车流中往右一偏,大刺刺地在高架桥上将车停在路边。
“你要做什么?”
“这次你会再赏我一巴掌吧?”
温婉还来不及应任何话,他一侧身,一把便拥抱住她,不由分说地献上一记长吻。
温婉只抗拒了几秒钟,便彻底被降服了,车灯流光在他们旁边一一闪过,她却已忘了身在何处,只觉得一阵晕陶陶的醉感觉占领了她的脑海。
夜色更加温柔了,她从没想到在一条车水马龙的高架公路上,也可以发生如此缱绻甜蜜的一幕。
这缠绵的一吻似乎天长地久,无止无尽,在他宽阔温暖的胸怀里,她不再感到孤苦无依,就像航行在黑夜恶海上的小舟,终于找到了寻觅已久的避风港……
似乎过了一生一世之久后,他轻轻地放开她,温柔的唇片仍在她粉颊和鬓发间厮磨,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能铸镌于永恒!
温婉微微喘着气,最后恢复了一些理智轻说:
“俊逸,我该回家了,太晚二婶会不高兴……”
他意犹未尽地将身子移开,眸光熠耀地凝睇她好一会儿,才又发动引擎,继续开车。
在严家巨宅前,俊逸刚停下车便邪笑地瞅着她说
“我可不可以……”
他又要靠近过来,她怕被家人看见,便一手挡住他,气急败坏地笑啐道:
“不行!别太贪心I”
他还想说什么,她却娇羞地赶紧跳下车,一直望着她左入巨宅内后,俊逸才将车缓缓驶地开去。
进入大厅内,家人显然刚用过晚餐,梅姨正在饭厅里收捡,小严和文书在茶几上下象棋,严太太则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新闻报导,仍是不见亚凡的踪影。
温婉有些心虚地低唤一声:
“二婶,我回来了。”
严太太眼皮抬也没抬地冷声应道:
“应该在外面吃过大餐了吧?我可没叫梅姨留饭菜!”
“呃,吃过了,我……”
她正感到进退两难,严太太又说:
“你好像跟罗俊逸越来越熟了嘛?今天还收到他寄来的包裹——文书,那包裹呢?”
文书暗地朝好温婉扮了下鬼脸,连说:
“噢,我放在楼上了,二姐,我们上去拿!”
这正是替温婉省掉被盘问一番的麻烦,她连忙乘机和文书一直上楼去。
到了二楼文书的卧房里,文书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包裹,故意不递给她逗着说:
“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怎么谢我?”
她实在想不出任何俊逸要寄包里给她的理由,而且他刚才怎么连提都没提?她焦急地伸手要抡,直笑骂道:
“你这小鬼,就会揩我油!”
她抢过包裹,坐在文书的床铺边拆封时,文书又说:
“二姐,我实在搞不懂,你干嘛那么怕我吗?这房子以后就是你和大姐的了……二姐,你到时候不会赶我和妈搬走吧?”文书满面忧戚,一脸认真地问道。
温婉心疼不忍地轻拍了他一下,笑答道:
“呆小孩,你别胡思乱想,这个家里就只有你和我还能讲讲话,我才舍不得让你搬走?”
温婉眨了眨濡湿的眼睛,低头看着手上已拆开的一盒精美的高级巧克力礼盒,心头霎时泛起甜甜软软的感觉。
俊逸说要送她鲜花、巧克力,她还以为他只是在乱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送了。
她翻找着有没有附上小卡片,遍寻不着之际,文书已嘴馋地替她掀起盖子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