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也是这样褪下内衣对着他展露自己的。
那时早熟的她已经有着令男人喷鼻血的身材,她拉起他的手掌贴上她赤裸的胸房,声音颤抖——
「风邑,你听我说,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东西。」
那一夜,却也是最后一夜。
无名火断了他跟她之间的所有联系。
他陷入回忆中,直到被苻苹的咒骂声给打断。
她好不容易穿上整件礼服,谁知背后的拉链拉到一半就卡住了。
他向前一步替她拉上。
「小金,妳可回来了,穿这件衣服简直要了我的命,还不快点帮我弄头发,妳是存心害我迟到挨骂……」
她连珠炮似的抱怨,同时双手并用的抽掉发髻上的夹子。过了几秒钟,察觉到背后没有半点反应,她转过身子。
她看到了他,脸上的神色由惊愕转为狐疑。
发现她并没有认出他来,他不禁感到些微的失望。
他用手指为她梳顺披散的卷发,在她浓妆的右眼角找到一道几乎无法辨识的浅疤——
特征B,宾果!
三个完全吻合的特征与特色,有如「芝麻开门」口诀,霍的一声开启了记忆之门。
幸福的邻居黑炭一直暗恋着她,有一天,他为了宣示所有权而找风邑单挑,幸福气急败坏的赶来劝架,却被酒醉的黑炭失手用破酒瓶给划伤了眼角。
「哪天我葛屁了,你就凭这道疤来认尸。」
这是她在受伤后对他说的一句玩笑话,此刻由他口中说出竟毫不困难,记忆出乎意料的清晰。
「你……」脸上的狐疑瞬间褪尽,她张大了嘴。
他伸手轻抚那道浅疤,微笑着对她说:
「嗨,幸福,好久不见。」
第三章 重逢
「嗨,幸福,好久不见。」
苻苹张大了嘴,瞪着这个嘴角微扬的男人。
他刚才叫她什么来着?
这个男人,那么高、那么壮、那么潇洒、那么自信、那么不同,可是他叫她……
「幸福,」他注视着她问:「还记得我吗?」
她端详了他几乎一个世纪之后,总算开口:
「乔风邑?」
不稳的声音泄露出她心里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我是。」他说。
又端详了他几乎一个世纪,她仍旧疑信参半。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她轻声问:「你的眼镜?」
「我动了角膜雷射手术,现在我的视力一点二。」他对她眨眨眼。
她又问:「你的身材?」
「在美国我迷上运动,正好弥补我青春期的发育不良。」他屈起手臂,展现他的肌肉。
对于眼前的他,她有太多的疑惑。「你的……」
他举起手打断她——
「时间是最好的易容师,在我的眼里,妳也和以往不同了。八年前的妳头发短得像个小男生,而且身材好像也没这么玲珑有致。幸福,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是啊,一切都变了。
她的内心饱受冲击,不知该如何看待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这时——
「苻苹,快快快!快轮到妳了!」
门突然开了又关上,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边大声嚷嚷,I边把她推到化妆台前的椅子上,火速弄着她的头发。
那女人显然是个极有经验的造型设计师,三两下就搞定那满头的卷发,接着开始整治她脸上的妆。
苻苹任凭她摆布,却忍不住用眼角偷瞄着退到一旁的他,整个人因刚刚乍见他的震撼而昏沉不已。
「姑奶奶,妳也帮帮忙,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好吗?」
被这么一喊,苻苹马上回魂。
「我哪有!自己不知道死到哪里凉快去了,等到火烧屁股才来大呼小叫!」
「对不起啦,我拉肚子嘛,今天早上吃的咸豆浆肯定有问题,跑三次厕所了咧。」
说完,她焦急的东张西望。
「惨了,化妆箱呢?」
「吼!小金,我真的会被妳给害死。」苻苹赶紧帮忙找了起来,延误上台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是这个吗?」
风邑注意到杂物堆旁边有一个红色小方形箱,提起来问。
「啊,找到了!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小金接过箱子,并夸张的道谢,一面打开化妆箱取出用具。
「观世音菩萨?就怕有人当我是凶神恶煞,避之唯恐不及哩。」
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镜中的倩影。
只见她眼睫低垂,没事人般的帮忙递粉扑拿唇笔。
她对他的话听而未闻,因为她根本还没从那震撼中清醒过来。
「他是谁呀?」
小金在她耳边悄声问,从镜子中好奇的打量他。
「不知道。某周刊的记者吧。」
她胡乱应着,强迫自己回魂。她是这场礼服秀的压轴,完美一向是她的坚持,她不该分心的。
门被打开,一个时髦的女人匆忙走进来,大声催促着:
「苻苹,怎么还没好?威斯已经在外面等了。小金,妳手脚也快点嘛,慢吞吞的!」
小金不敢回嘴,似乎对那女人有所忌惮。
「英姐,小金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啦。」
苻苹替她顶了一句,不情愿的站起来让小金替她做最后的整理。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花枝招展、艳光四射。
「行了,走吧,还磨蹭什么!」英姐从衣架上拿了个镶亮片的红色手提包搭配她的礼服。
「催催催,每次都跟赶着去死一样。」
苻苹拉着拖曳的裙襬,嘴里嘟囔着,然后看到英姐的脸色一变。
完了!她的不良记录又多加一笔。不过,管它呢,她早就是黑名单中的榜首了。
风邑趁苻苹准备登台的时候溜回观众席,还好没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一入座,姝铃便急着问:
「风邑,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呢。」
「不告而别?我最痛恨这种不上道的行为了。」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伸展台上挽着男模翩然出现的苻苹。
「如果有人『不告而别』,事后我非得要『她』给我一个交代不可。」
姝铃并没有察觉他的话中有话,一径撒着娇:「可是你去那么久,害人家担心死了。」
「对不起,我拉肚子,今天早上吃的咸豆浆肯定有问题。」
一讲完,他才发现自己侵犯了小金的智慧财产权。亏他还是个律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不过也怪不得他啦,现在他满脑子想的是,该如何要「她」给他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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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说好我不上综艺节目,也不接受访问的!」苻苹对着手机大声嚷嚷:「如果你硬要接的话,到时候你就自己去上,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
她按掉手机,气呼呼的骂了一句:「猪头!」然后又趴回床上去。
「吃了冲菜啊,那么冲?」小金在她背后继续按摩。
这两天苻苹不大对劲,动不动就骂人。
「都是阿志啦,他要我上综艺节目玩那些低级幼稚的游戏,简直气死我了!」
「那很好啊,这可是拓展演艺事业的最佳机会,很多模特儿都是这样转型的。」
「好个屁啦!妳知道那些主持人讲话都是比毒的,要是我不爽,对着摄影机跟他们吵起来怎么办?」
「怕什么?新闻不炒不热,人不吵不红咩。」
「我还不够红啊?妳没看那天英姐的脸色,」她翻过身,换按摩严面,嘴里也没闲着:「她是看在柳姐的份上才忍着没开炮的,这两天八成又对着记者扯我后腿。我啊,红得发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