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白无常恍若未闻,继续失魂落魄地在空旷的舞台上飘荡,一个没有诗尧相伴的舞台、可悲的寂寞的空间。
在舞台帷幕之后,有两只关心的眼神始终担心地注视着幼梅。
“学姊怎么了?她好像不太劲?”蔡金叶用她肥胖的手搔搔头,却始终想不出个其中原因。
一旁的陈信芳好心地替蔡金叶解惑。“幼梅她……她恐怕是失恋了。”
虽然今天幼梅一句话也没有向陈信芒透露,但是身为幼梅多年的好朋友,又怎么会看不出幼梅的心事呢?
只不过让陈信芳想不透的是,为什么幼梅昨天夜里还高高兴兴地说周诗尧终于向表白了,但是她今天却是一副世界未日来临的悲苦模样,难道……难道昨晚短短的一夜,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数?
不是陈信芳不好奇、不关心幼梅,只是今天一早在见幼梅那张绝望哀伤的脸,她使不忍心再去追问,就怕又触痛了幼梅心中的伤口。
,“学姊失恋了?”蔡金叶闻言震惊不已,“怎么可能?学姊长得这么美丽、人这么好,有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竟敢抛弃学姊?”
陈信芳愣了一会儿,有点诧异蔡金叶的愤慨激动,她安慰似的拍拍蔡金叶。“幼梅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她、支持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蔡金叶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很开心。“真的?如果我去安慰学姊,她真的会很高兴?”
“是呀。”陈信芳点点失、
在这种时候,只要是出自于真心真意的关怀,对幼梅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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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完戏,走出礼堂,幼梅觉得今晚的夜色特别漆黑,天空还下起滂沱大雨。
呵!真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幼梅轻轻扯动嘴角,扬起一丝自嘲。
看着幼梅这毫无一丝温度的苍冷笑决心,陈信芳不禁担忧地走向幼梅。“你还好吧?”
幼梅转头看向陈信芳,但是她的眼神却是空泛无神。“好!”幼梅轻轻地耸耸肩,眼里却有掩不住的落寞。“有什么不好的?”
怎么会这样?陈信芳焦急地望着幼梅,只觉得她在一夜之间突然变个人似的。从前那个乐观开朗、天真活泼党委书记的幼梅,竟然在一夕之间变得郁郁寡欢、毫无生气。
这样的幼梅,怎么让人放得下心?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幼梅摇摇头,拒绝了陈信芒的好意。“不用了,我又不是没带雨伞,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陈信芳望着幼梅坚持的眼神,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叮咛:“那你一回到周家,别忘了打通电话给我。”
周家?可笑的阿芳呀,怎么以为她还有脸回到周家?
“我要回家。”
“回家?回你家?可是……你家现在不是没半个人在吗?你一个人不怕危险?”
“你太多虑了,我以前还不是常常一个人在家,有什么危险的。”幼梅落寞地说:“自己的家里最安全,至少……不会受到伤害。”
此时此刻,她实在无法面对诗尧,再看他一眼嘲讽的笑容,再听他一句讽刺的话语,都只会让她坠入无底的痛苦深渊。
看见幼梅又出现那种痛楚的神情,陈信芳实在不忍心再刺激她,只好再度叮咛:“总之别忘了拨通电话给我?”
幼梅抬头望着陈信芳,对她露出感激的苦笑。“谢谢你,阿芳。”
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友情是最可靠的了。
“那我先走了。”幼梅撑起了雨伞,一个人走进了黑暗的大雨中。
第八章
大雨淅沥哗啦地下个不停,斗大强劲的雨珠猛烈地敲打在伞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幼梅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心思根本不在眼前的路上,早就不争气地飞到她全心所系的那个男人身上。
想起诗尧温柔多情的眼神时,她的嘴角忍不住地飞扬、她的心也抑不行地狂跳;忆起诗尧残酷冰冷的言语时,她的眉头紧紧深锁着,一颗早已暗许的芳心禁不住打击而拧了、疼了。
早知道她已深爱上了诗尧,但她终于领教到他对她的影响他是这么轻易、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左右她的悲喜、主宰她的苦乐。
幼梅心事重重地踩着沉重的步伐,耽溺于患得患失的心情起落中,她终于听见身后传来鬼鬼崇崇的跟踪脚步时,她才猛然惊觉危险的逼近!
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别逼我再制造另一场意外!
幼梅的脑筋里突然闪过那个匿名男子的恐吓,直觉地认定身后那不知道跟踪了她多久的人,就是那个始终未露脸的变态人。
怎……怎么办呢?早知道让阿芳陪好回家就好了。
幼梅害怕地咬着下唇,娇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只是,无论她走得多快,身后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也始终毫不间歇地紧跟不放。
幼梅害怕极了,这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的强暴案、杀人奸尸案,一一在脑海里浮现,她不敢回头,脚步更不敢稍作停留,深怕一个耽搁,身后那如虎似狼的恶人就会将她拆吞入腹。
就这么提心吊胆地在路上疾走了一会儿,幼梅终于受不了这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拔腿飞也似的狂奔,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街巷里乱窜。
只是,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在慌乱中她下意识所选择的道路,是通往周家的方向……
没命似的狂奔了许久,幼梅看见路边有座电话亭,她想也没多想地冲进去,丢了硬币,用颤抖的手指快速拨了一组号码——
“周诗尧服装设计公司,请问你找谁?”
“诗……诗尧?”谢天谢地,他在!
“幼梅?”诗尧一听就认出了她的声音,只是……她的声音怎么抖成这样?
“救……救我……”幼梅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唇齿不住地打颤。
“救你?怎么回事?”
“有人……有人在跟踪我……”
诗尧微愣了半晌,才僵硬地开口,“这次你们的赌注是什么?欧洲七日游?”
“不……”
“不是?那么是什么?韩国滑雪?”
“不,不是的!真的有人在跟踪我。”
“要恶作剧找别人去,我没有兴趣陪你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诗尧冷淡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耐烦。
幼梅慌了,她心急地想脱服诗尧,颤声哭喊。“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啊啊啊啊——”一个黑影如鬼魅似的靠近电话亭,吓得幼梅扔了话筒拔腿就跑,连伞也来不及拿,就这么冲进了滂沱的大雨中。
那个黑影走进电话亭,抓起悬在空中的话简,附耳一聆听。
“喂?喂?幼梅?”诗尧略带疑惑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哼一声将电话挂了,即快速地走出电话亭,往幼梅逃跑的方向疾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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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尧愣愣地对着话筒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烦躁地挂上电话。
幼梅说有人在跟踪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的声音抖成那样,诗尧几乎都能想像出那张害怕的脸,还有那双有如受惊小鹿般仓皇不安的眼睛。
如果幼梅真的遇到危险,需要他来解围,而他却袖手旁观,异致幼梅发生什么事的话,他恐怕会因此而愧疚一辈子。
但是……该死的!他忘了幼梅是话剧社的台柱吗?要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对她来说是何等的轻而易举,他可还清楚记得那天幼梅宣告她打赌获胜时的得意语气难不成他还再想上一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