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她回家吗?”祖涵瞥见幼梅垮下来的脸,只好昧着良心扯谎。“但是我们也没有人在,我爸妈他们相偕出国去玩了。”
还不等诗尧回话,诗禹抢先一步挽起祖涵的就走,抛下一句,“反正幼梅就交给你,我们要出去了。对了,今天就麻烦你载幼梅去学校吧!她一个人没办法带那一大包东西坐公车的。”
话才刚说完,他们就迅速溜的出门,把整间房子尴尬互望的两人。
“我……对不起。”幼梅胀红着脸,结结巴巴说:“我……我自己搭公车去学校就可以了。”
两人独处的第一天,幼梅可不希望让诗尧不开心,所以她宁愿自己搭公车,也不想麻烦诗尧,就怕他对自已的抗拒又多一些。
看着幼梅吃力地抱起那一大袋衣料,诗尧很想叫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对她太温柔、不要让他再对他存有太多的幻想与期盼,但是他就是无法将视线自幼梅身上移开,无法克制自已在幼梅出门前拦下她,替她拎起那一袋衣物。
“走吧!我送你去学校。”他实在舍不得让她去搭公车。
看见幼梅那张笑开了的小嘴,诗尧忍不住忆起那柔软唇瓣的销魂甜美,心里瞬间掀起一阵狂猛的骚动。
他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地上了车,一路上更强迫自己眼睛紧盯着前方的路况、强迫自己心无旁鹜的开车。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要他忽视近在身旁的幼梅他做不到。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最后幼梅先开口了。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幼梅颤声轻问,诗尧的避不回答深深刺伤了她的心。
幼梅强忍泪水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看得诗尧心都疼了,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哪会讨厌你呢!”
“真的?”
“真的。”诗尧再度叹气,“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幼梅觉得她的心又慢慢地升起了希望,既然诗尧说他不讨厌她的话,是不是表示……“那……你喜欢……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原本要问的是他喜不喜欢自己,但少女的矜持使得她硬生生地将话锋一转。
诗尧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问中的玄机呢?
唉,诗尧不禁在心中重重的叹气,他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就怕幼梅会伤很太深,但是……他太清楚给了她太大的希望,到底时候她会伤得更深的道理,他压根儿就不想伤害幼梅,但此刻的他只能硬着心肠回答。“我喜欢成熟的女人。”
“成……成熟的女人?”
幼梅声音中带颤令诗尧不忍心,但他强迫自己昧着心意说道:“我喜欢成熟、妩媚、高挑、身材好、有女人味的女人。”反正他净是挑些跟幼梅完全相反的特质。
成熟?妩媚?高挑?身材好?女人味?
幼梅很悲哀地发现诗尧开出的这些条件里,她竟没有半项合格,那个名唤乔安娜的美女,真是样样具备。
看来诗尧是真的已有心爱的人了,她……真的一点胜算也没有吗?
幼梅伤心地垂头不语,一路上他们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幼梅下了车,那股抑郁的气息还在诗尧的车中缭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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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的例行彩排在放学后准时进行,由于几乎所有演员的戏服都已经缝制完成,因此导演蔡育仁要求大家今后的彩排都要穿上戏服,以求整体的气氛与效果。
一时之间,整间小礼堂成了众鬼的造型秀,各式各样的奇异服同时出现,令人看得眼花撩乱。
对于每个“鬼”的造型,导演蔡育都相当的满意,不同的鬼有不同的特征需要强调,幼梅这个服装组组长在这一方面显然下过一番功夫。
在所有的服装造型当中,最受瞩目、最获好评的,就属幼梅身上的那一件白无常戏服——长袍似的白罩衫打上几道简法俐落的褶子,袖口呈现流动式的波浪状,整件戏服非常的朴素简单,但是看起来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硬是把各小鬼花稍缤纷的戏服给比了下去。
“你这件戏服真是出色极了。”穿着烟死鬼服装的陈信芳凑到幼梅身边,羡慕地望着白无常戏服。
“果然设计师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听到这样子的恭维赞美,幼梅应该要觉得兴奋开心的,但是此刻的她心情却低落不已,连扯出个笑都显得勉强。
想想看嘛,这件白无常戏服虽然是出自诗尧的设计,但可也是她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去央求诗尧帮忙的;可是那个叫做乔安娜的模特儿每场服装秀所穿的衣服,可都是尧诗精心为她设计的。
她费尽心思,只能勉强获得一件诗尧的作品,而那名美艳的模特儿,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一大堆诗尧特为她量身订做的衣服。
诗尧在替乔安娜设计服装的时候,一定件件都灌注了他对她的心意吧?
“怎么了?”陈信芳看出幼梅的不对劲,关心地问。“你们不是才轰轰烈烈地激情热吻过,难道又出了什么问题?”
幼梅落莫地摇摇头,央求道:“现在不要逼问我,好不好?”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舔舐心中的伤口。
这一阵子看着幼梅一下子高兴、一下子伤心,陈信芳实在替她感到难过。“唉,干脆你去见见那个‘知名不具’的仰慕者好了,说不定他会对你好一点,不会让你这样子每天为情伤神、为爱烦忧。”
幼梅断然地摇头拒绝,悲伤的眸子透不出可动摇的信念。“要不是太在乎诗尧,我也不会为了他而这样情绪起伏不定;要不是太喜欢他了,我也不会这么折腾自己一再受挫而不死心,阿芳,你应该很了解我的,除非是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否则别的人再怎么死心塌死地对我好,我也不会因感功或同情而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我当然了解,你这样子为情憔悴,我实在看得有点难过。”
“难过什么嘛?”陈信芳温暖的友情令幼梅感动不已,她强打起精神对陈信芳笑了笑,“要是我失败了你就可以免费去日本玩啦!套一句你说的话,我也是愿赌服输的呀!”
“唉,我倒宁可赌输的是我,毕竟你的幸福跟区区的机票钱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很有义气地说。
幼梅和陈信芳落莫地相视,一个是为了坎坷的爱情之路而叹息,另一个是为了好友的痴情傻傻而唏嘘,他们两个浑然不觉近在咫尺之处,有一双忿忿不平的眼燃烧着炽盛的怒火。
“好啦,大家开始上台彩排了。”在导演蔡育仁的一声令下,所有演员各自就定位,开始今晚的排练。
舞台上,幼梅机械化地走位,失魂落魄和心思早已不在这出戏当中,而沉落至一个无底的、迷雾般的空间。
就当幼梅无精打采地照着剧情晃到一棵巨大的枯树旁时,突然众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幼梅小心!”
当幼梅猛然回过神时,已来不有任何的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旁那个巨大的枯树直直朝她倒下。
千钧一发之际,离幼梅最近的“溺死鬼”蔡金叶及时将幼梅推开,幼梅被那肥胖的身躯撞得东倒西歪,虽然她幸运地躲过被枯树压个正着的惨剧,但仍免不了被干硬的树枝刮伤了后颈子,她匀称的小腿也被枯树的旁枝细干给压倒。
“啊……痛……”幼梅忍不住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