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在她是自家人情分上,他会小输一着别让她太难看,悍妇挥刀可是很危险,就怕她伤了自己。
「你还占我便宜,看我不撕烂你的鸟嘴……」不可能踢不着他,一定是运气。
不信邪的马唯熏手脚齐下想扳回一城,可是不论她怎么使劲就是打不到他,像是有鬼帮手帮他避开似的,打得她汗流浃背直喘气。
可不知怎搞的,膝盖突然一热定住了,然后又有一股气打入后脚跟,她一个踉跄又跌入熟悉的气息,震动的笑声让她直磨牙根。
「不占你便宜占谁便宜呢?你可是我万中选一的好娘子。」他逗弄地轻拧她发怒的俏鼻。
和江南第一美女楚仙仙比起来她是不美,但是源源不绝的活力可叫人抗拒不了。
他若是风,她便是活水,风生水起才会好运来。
一瞧见他的白牙她就有气。「少跟我攀亲带戚睁眼说瞎话,有个美若天仙的表妹还敢来耍我,你是欺我阿爹的杀猪刀不够利呀!」
嗯!吼声大代表精气足,听来真是悦耳。一脸陶醉的司徒悔笑拥着盛怒的小悍女。
「酸呀!你打翻了几缸腌梅?」他故意嗅嗅她身上的气味,乘机咬了她一小口。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青梅的季节还没到哪来的腌梅,倒是阿娘腌了一缸酸白菜,下回你可以去尝尝。」
「好呀!丈母娘的手艺媲美御厨,小婿我真有口福。」白菜不酸吗?这小胡涂鬼。
「喂!什么丈母娘、小婿的,你别叫顺口改不了,我阿娘不会理你的。」差点又被他拐了。
唉,他打算叫一辈子呢!「瞧你嘴翘得半天高,还在吃味呀!」
原来她还是个大醋桶呀!
「谁管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大白天行什么苟且之事,我一、点、都、不、在、乎,」她在乎得要命,心痛脚也痛,全身都痛。
牙都快咬断了还逞强。「我承认我是奸夫,但人家认不认淫妇的罪名呢?」
奸夫,奸诈的大丈夫是也,他认罪。
「悔少爷请你留点口德,不要破坏我家小姐的闰誉。」真心被践踏还要受人奚落,未免过分些。
扶着泫泪欲滴的小姐,向来沉稳的荷花忍不住动了气,为他无端诬袜的罪名感到义愤填膺,小姐只是大胆的提起勇气追爱,并非不三不四的低贱女子随意勾搭男子。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已经伤了小姐的心,何苦落井下石再伤人一回,她只是为情所苦的女子而已。
「就是嘛!自己好色败德还牵累别人,一定是你主动调戏人家。」山长说了,天下没有柳下惠,只有一堆见色心喜的老色鬼。
呵……胳臂肘往外拐,真是他的好娘子。「熏儿呀!你让为夫好是伤心,为夫看来像偷香窃玉之徒吗?」
「像。」她没有考虑的回答。
司徒悔的左眉挑得极高,一手环勒她纤细易断的颈项。「心痛呀!妳居然不相信我。」
夫妻不同心可是会同床异梦的,他这么喜欢她怎会让这种事发生呢?
关起门来的闺房事他有必要再教教她,反话别回得太顺口,他是脾气最好的夫君,绝对不会打骂留下伤痕,顶多他吃白饭她吃糠,他啖鸡腿她啃骨。
「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你,你骗人比吃饭还容易。」所以她才会一再上当。
这下他真的心痛了,实话伤人。「要我就地起誓吗?」
「不要。」马唯熏说得极快,像是怕验了誓。
他开心地搂着她偷亲了一下。「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结果她下一句话将他打入万丈谷底,差点腰折骨断爬不起来。
「才不是呢!我看你太会闪了,天打雷劈也打不到你,反而会气死雷神。」神仙也失手。
司徒悔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要笑不笑的挂在嘴边怪可怕的,转沉的黑瞳深不见底,正在考虑如何教她「诚实」和言多必失。
不过他的眼中有着细不可察的笑意,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认他这个夫,可是心里在意的紧紧捉着他,迟迟不松手。
若说无情意谁会相信呢?她的心早就献出降表了,唯独笨脑袋还未清醒,一心当他是不学无术的登徒子。
「一个卖猪肉的也敢妄想嫁入大户人家,真是叫人笑掉大牙。」论姿色、论才气没一样比得上小姐,少奶奶的位置她坐得上吗?
「莲儿……」她又要闯祸了。
「莲儿──」她怎么老是教不听。
莲儿不管楚仙仙和荷花的喝阻,没个分寸的大放厥词,自以为是的为主子讨个公道。
「我家小姐的姿色不知胜过你几百倍,以你庸俗的长相配卖烧饼的还差不多,表少爷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乌鸦永远是乌鸦成不了凤凰。」
他适合卖烧饼?
脸色一沉的司徒悔才想开口教训无状的侍女,没想到街头横到巷尾的马大姑娘腰一扠,摆出茶壶姿态一回。
「你家小姐美不美关我屁……芝麻事,我爱嫁谁就嫁谁用不着忘恩负义的你来声讨,你家小姐都不开口你吠什么吠,我马唯熏活了十七个年头还没吵输人,有种将你家的夜壶搬过来,比比看谁比较臭。」
了得,一口气到底不曾中断,真不愧是他这奸人的好爱妻,一根莲舌达四海。
「你……你真是没教养,你敢骂我是狗?!」没料到她会反击的莲儿吓了一大跳,一时口拙地闷着气。
以前她在逍遥山庄的日子过得太逍遥,有小姐和管家父亲当靠山有恃无恐,因此常忘了自己也是卑下的奴婢,动不动就端起小姐架子。
楚仙仙的良善造成她的尊卑不分,再加上年纪小又得宠的缘故,有时她的气焰张狂得不下一位千金小姐。
「骂你是狗又怎样,只有狗眼才会看人低,我就是没教养才入学院求学,像你这当丫鬟的大概一辈子也没法上学堂,将来除了嫁人为妾也只能嫁给和你一样身分的奴才,难怪你要嫉妒我。」
「我嫉妒妳?!」被她点出卑下身分的莲儿恼红眼,赫然发现自己的未来真如她所言的翻不了身。
得意扬扬的马唯熏环抱着山一般的司徒悔向她炫耀。「我们可是有媒有聘的哦!日后你见了我得必恭必敬的喊我一声少夫人。」
哼!想让她吃亏,先问她家的土地公同不同意。
「你……」无话可说的莲儿意会到自己出了一个大丑,掩着面哭着跑开。
「少夫人,你让为夫的感到光荣。」以后他们夫妻可以狼狈为奸,一个专门算计人,一个负责叫骂。
「哪里,哪里……」啊!不对,她干么应得顺理成章。「司徒悔,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冤枉呀!娘子,是你抱着我不放,为夫的只好委屈配合。」他故作无辜地巴上她,表面看来是她粘他。
马唯熏连忙划清界线跳得老远。「不要再靠过来,我和你一刀两断。」
「太绝情了吧!娘子,妳利用我。」断得了吗?到手的猎物哪有脱身的机会。
孙猴子逃不开如来佛的五指山,足上轻点,司徒悔像逐兔的海东青一把捉住她。
「你放手,放手啦!有人在看。」她可不想做出令人误会的事。
「人早走了,你想她们有脸留下来看我们亲热吗?」不识相的人才会铁青着脸当门神,痛心他的自我放逐。
「什么亲热不亲热的,你害不害躁?」咦!真走了,怎么没人留下来骂她狐狸精、野丫头。
有点失望。
他使坏的轻啄她嘟起的小嘴。「看到那边那个家伙了没,想不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