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上官蔻心睁大眼睛。
“一会儿就不疼了。”骆昔浪微笑说。
“砂子吗?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喃喃低语着,走了几步又啊了声。“我又想起一件事了,宋捕头他——”
“为什么突然间想起他?”骆昔浪看起来很不高兴,白色的浓眉高高耸起。
“我只是想起他说要拜你为师那件事。”上官蔻心抬头间:“公子真的不能教他一些功夫吗?”
“你要我教他武功?”骆昔浪越来越不开心了。
“因为他看起来很想学嘛!你拒绝了他之后,宋捕头就垂头丧气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哼!你对那姓宋的倒是挺注意的。”
“公子没有注意到吗?”
又是一声冷哼。
“怎么样?公子,你真的不能教——”
“不行!”骆昔浪斩钉截铁打断她的话。“这件事不许你再提。走,同客栈去。”
他说着大步向前走,后头的上官蔻心则是长叹了一声,小跑步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王家墙外的大树上,骆昔浪坐在那里,冷眼看着王姓兄弟偕同妻子跪在牌位前膜拜;他虽面无表情,心里可是极度的不悦。
就是为了这两对不被信任的夫妻,他必须像只猴子似地攀在树上;虽说这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但他还是厌恶,真想干脆把那两兄弟的头给摘下来,然后扔给他们的老婆,把她们一块吓死。
注意到王二善的妻子打了个哈欠,骆昔浪手一挥,洒出几颗树子,当然是准确地击中目标。
“哇!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好痛啊!”那女人的嚷嚷声传来,接着是她丈夫的咒骂声。
“你一定在心里对娘不敬,对不对?白魔说过的,心不诚的话——啊!你的脸——你的脸起红点子了,完了!完了!要是传染开来该怎么办?快!快跟娘磕头道歉,请娘原谅你,快啊!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四个人拼命磕头,虔诚的程度可想而知。骆昔浪讥讽地笑了笑,轻松地回到地上,离开了王宅。三天的观察期应该不需要了,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两对夫妻肯定会一天两回诚心诚意上香念佛,绝不敢再有丝毫怠惰抱怨了。
嗯,明天就同冰雪原吧!骆昔浪这么想,心情好多了,而他走着走着,无意中头一偏,发现衙门就在前头,而宋青天正在大院里练着剑。
骆昔浪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宋青天舞剑。他全神贯注,不断跳跃并挥动手中的长剑,尽管他的动作看在骆昔浪眼里是充满破绽,不论是剑招或是使力的方式都有缺陷,但表情很认真,似乎是个真心喜欢武学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骆昔浪并没有马上走开,他静静移动脚步,让自己更靠近院子,倚着树干继续看着宋青天舞剑。练过剑以后是练拳,然后是长枪,就这么一项接着一项,好象永远都不曾停下来似的。
骆昔浪看着他,见他终于不再练了,但脸上表情郁闷沮丧,约莫是对自己的表现不甚满意,骆昔浪这么猜想。
而这正是宋青天心里的想法;不管他再怎么认真操练,他的武艺也不可能再有所精进,是他缺乏像骆昔浪那样的高手指点?还是他根本就没用这方面的天赋?
骆昔浪究竟师出哪个门派?宋青天完全猜不透,不知道他的武功高到何种程度,从他那瞬间就能锁喉的招式也看不出什么,但的确是高深莫测,不管是他的人还是武学造诣,似乎部只有这四个字能形容。啊!果真是传说中的人物,如果能传授个一招半式给他该有多好啊!宋青天越想越觉得遗憾,不甘心地一拳击在地上。
“怎么了?宋捕头,有通缉犯藏在地底下吗?”骆昔浪懒懒地走近大院,宋青天倏地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骆公子?你——你怎么会——”因为太过诧异,宋青天有点语无伦次。
“我怎么会来这里是吧?老实说,不小心经过罢了。”
宋青天闻言难掩心中的失望。
“啊?是吗?我还以为——”
“以为我是刻意来找你的?”骆昔浪扯扯嘴角,毫不留情道:“不可能,我说过的话是绝对不会收回的,你可别误会我是来传授你什么功夫的。”
“呃——小弟刚刚是有那么一点奢想。”
“再说一次,我的功夫你是学不来的;不过你刚才练的那几套拳法剑术,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建议?”宋青天心跳加速。“公子的意思是愿意指点我的拳法跟剑术?”
“你要这么说也行,不过千万别喊我师父,我会很不高兴的。”骆昔浪警告他。
“是!是!我还是喊你骆公子,只是——”宋青天好奇问道:“能否请教,公子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呢?”
“我几时改变主意了?”骆昔浪瞪他,宋青天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怎么会这么凑巧,公子突然经过,还愿意指点我的功夫?”
“就说是我受了某人影响,心变软了吧!”骆昔浪回答。
“哦?啊!”宋青天忽然喊:“是那位小哥吧?是他说服公子的?果然,他看起来就有副好心肠。太好了,因为他,公子才愿意指点我的武艺,我一定要登门亲自答谢——”
“省省吧!”骆昔浪挑起白眉。
宋青天不解地眨眼。
“你在她脸上画了一刀,她虽不想责怪你,但余悸犹存,夜里还经常恶梦连连,为免横生枝节,你还是别再见她的好,听见了吗?千万千万别再出现在她面前。”骆昔浪扯着漫天大谎却毫无愧色。
宋青天一听,神情歉疚。
“这样的话找更应该前去诚心向他道歉才对啊!”他说。
“我会转达你的歉意。”骆昔浪看了他一眼。“还不开始吗我应该先警告你,越接近正午我的脾气就越差,过了正午就会完全失控,你最好别慢吞吞的。”
宋青天一愣,忙应了一声,取过长剑开始演练起来。
骆昔浪在接近正午时回到客栈。他一进门,店小二和掌柜一反以往的畏缩惧怕。居然争先恐后朝他跑来。
“不好了!大爷,事情不好了!”两个人说的话倒是完全一样。
骆昔浪扬起眉看着他们,对他们的态度感觉奇怪,但仍开口问:
“出了什么事?”
“上官小哥——上官小哥他——”掌柜吞吞吐吐的。
“她闯了什么祸吗?”骆昔浪在桌前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
“小哥他——他被人带走了!”店小二说出了掌柜末说完的话。
“被带走了?”骆昔浪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是外地来的陌生人,我一再警告他上官小哥是跟您一道的,谁知他听了无动于衷,依旧坚持要带人走,还留下一封信要我们掌柜的转交给大爷您。”店小二抢着说。
“信呢?”
“在这里。”掌柜急忙将信交出。
骆昔浪打开信函观视。信中只有短短数行,他看完后,面色凝重,眉宇间展露的怒气显而易见。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他问。
“一大早,我才刚刚开了大门,那人就进客栈来了。”店小二说。
“他说了什么?”
“说了句“打扰了”就朝楼上去,我们也不敢硬上前拦他。”
“然后他就扛着小哥离开了,只留下这封信。”掌柜补充道。
用扛的?这么说来蔻心是失去知觉了,否则绝不曾毫不挣扎就让人带走。都怪她非要他去盯着王姓兄弟,否则也不曾发生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