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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这又何必呢?事情会变成这样,并不是你的责任。”

  “我没说要负什么责任,我只是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居然会出了差错。”撒旦皱眉,接着,稍稍前倾看着冷漠。“现在,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一件事,你终于爱上她了,是不是?在经过这次的任务之后。”

  冷漠大胆地瞪了他的王一眼。

  “你的直觉果然是经常出错,冥王。”

  撒旦不悦地耸起眉。

  “胡说!你为了她的事大发脾气,而且大胆地对我咆哮,把惯有的冷静、自制全抛到一旁去了,这不是恋爱的徵兆是什么?我的直觉不会错的!至少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错第二次。”

  冷漠有点哭笑不得,他们的统治者向来非常谨慎而严厉,但偶尔也极端不务正业。

  “你应该把精神放在冥界其它的事务上。”他告诉撒旦,结果惹得冥王更加不开心。

  “你对我的治理方式有什么不满吗?”他问冷漠。

  如果不干涉冥使的感情生活就十全十美了。这话冷漠自然是不敢说的,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没有这回事。”结果,他只简单地答。

  撒旦高耸的眉总算稍稍恢复了。

  “你该了解,冷漠,是你的事情我才关心,你以为我每天都这么空闲吗?”

  “我很感激。”冷漠只得道。

  撒旦满意地点头。

  “梵轩的表现如何?这是他第一次到人界出任务吧?”

  “是的,他是个不错的夥伴。”

  “那么,你知道我为何要他陪你出这趟任务吗?”

  “给他机会见习吧!我想。”

  “聪明!”撒旦微笑着,又啜了口酒。“你是我最好的人界特派员,难道不担心有朝一日会被某人取代?”

  “冥王是这个用意吗?”冷漠问,进府以来,首次露出笑容,并伸手取用面前的食物。

  “我的直觉告诉我该这么做,于是我就做了。”撒旦颇为得意地笑了,随即又对冷漠说:“我的用意绝对是好的,只是,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就别多问了。”

  “放心,我不会问的。”

  撒旦闻言,又皱眉了。

  “你这家伙真没意思,对什么事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是你要我别多问的。”

  撒旦摇头。

  “你实在不讨人喜欢,但我总觉得日后一定会经常想起你。”

  冷漠听了,诧异地扬起眉。

  “为什么这么说?你想见我,随时都见得到。”

  “是吗?”撒旦语重心长地问,接着放下酒杯,挥了挥手。“好了!辛苦了这么多天,先休息去吧!明天一早,我会召见你、梵轩以及娜茵,哦!我说错了,是丁秋柔才对吧?”

  ※ ※ ※

  冷漠往自己的寝宫走去,才到门口就看见倚在门外等他的梵轩。

  “在等我吗?为什么不到里头去坐?”冷漠问。

  “怕你一知道我在房里,反倒不敢进去了。”梵轩向他迎了上来。“我知道很晚了,但是不来问问王跟你说了些什么,我肯定是睡不着的。怎么样?一块儿喝几杯,顺便聊一聊,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冷漠微笑。“进来吧!反正我还不想睡,有个伴说说话也不错。”

  “你这么说还真令我讶异,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静静品尝寂寞的滋味。”

  “大部分时间是这样没错。”

  “那么,我还是赶紧进去,免得你忽然又改变主意了。”梵轩说着,迳自入内;冷漠只得在他身后苦笑着摇头。

  “王找你是谈这次的任务吧?”梵轩替两个人倒了酒,并拉着冷漠坐下。“他说过要怎么处置丁秋柔了吗?她真的就是王所要找的逃犯?我总觉得--”

  “拜托!你让我喘口气吧!一下子问了这么一大串,你要我怎么回答?”冷漠苦笑着喝了口酒。

  “就照我问的问题,一个一个回答啊!”

  冷漠扬高嘴角,摇摇头,又举杯啜了口洒,沈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

  “她呢?睡了吗?”

  梵轩当然明白他问的是谁,是以点点头。

  “我见她睡了才离开的,还命人在她门口守着,以防她半夜醒来。”

  “有劳你了。”

  “应该的,只是--”梵轩看着冷漠。“她很害怕,冷漠。”

  “害怕?”

  梵轩点头。

  “她的恐惧深深写在眼睛里,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她的害怕很真实,不像是假装的,可是为什么?没道理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演戏啊!”

  “那不是演戏。”

  “啊?”梵轩张大了嘴,好半晌才喊道:“不是演戏,那就是说我们抓错人了?怎么会这样子呢?撒旦明明要方序来告诉我们……”

  “我没说我们抓错人了。”

  “没抓错?”梵轩又张大嘴。“喂!你就把事情全都告诉我吧!情绪这么大起大落的,对我的健康有很大的伤害耶!”

  “丁秋柔就是娜茵,许多年前,她差点成为我的妻子。”

  冷漠的简短答案恐怕对梵轩的健康伤害更巨,因为他几乎就像个铜像立在那儿,嘴巴张得比方才更大一倍。

  看见梵轩的表情,令冷漠想笑,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笑的心情。这些年来,他很少想起撒旦赐予的那椿婚事,偶尔想起也都是庆幸多于忿怒;他依然不想结婚,就算曾有一丝遗憾--婚姻所能带来的子嗣,他仍然不悔。

  然后,他碰上一个人界的女孩,发现自己因为她而逐渐在改变--开始懂得关心、懂得释放自我的情绪,变得非常不同。然而,就在他认为无可避免、必须承认自己对那女孩的感情时,事情却朝着一个极端荒谬的状况发展。

  如果他是梵轩,也会同样震惊,这就像童话般教人难以相信。曾经背叛他的未婚妻,再度进入他的生命,并施下更大的魔咒--撒旦的幽默感真是该死的教人不敢领教!

  梵轩终于回过神来,他瞅着冷漠看,想瞧出这究竟是不是一个笑话。

  “有关你那椿婚事,我也略有所闻,但要说丁秋柔就是娜茵……你怎么能确定?在她们之间几乎找不到任何相似点。”

  “她们肩上有相同的心型胎记。”冷漠道。

  “光是这样也不能证明--”

  “撒旦已经证实了我的臆测。”

  梵轩闭上嘴。冷漠此刻的心情必然是复杂紊乱的,他再说什么都只是多余,根本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就在这时候,有个女侍慌张地跑进冷漠房里,梵轩认出她就是看护丁秋柔的人,于是走上前问:

  “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慌慌张张的?”

  女侍一脸焦虑,喘着气说:

  “小姐醒了,她在哭,我怎么劝都劝不停,她喊着要找冷大人,所以我……”

  冷漠没听她说完,已经急步朝外走去,留下那女侍支吾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梵轩只得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可以回自己房里休息了。

  这椿任务进行到此,应该算是大功告成、圆满结束,但是冷漠和娜茵的情债纠葛,显然是正值高潮、欲罢不能,事情究竟该如何收场呢?梵轩摇头叹息,只盼伟大的撒旦王能找出解决方案。

  ※ ※ ※

  溺水的人忽然看见一根浮木会做何反应?必然是紧紧攀住它不放吧!丁秋柔也是如此。当她看见冷漠朝她走来,最自然而然的反应便是朝他跑去,顾不得自己满脸是泪就抱住他颈子不放。

  噢!她真的好害怕,莫名其妙就来到这个地方,没有人跟她解释,也没有人倾听她的恐惧,这里的一切是那么阴森诡谲,鮈人却好像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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