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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愈走愈近,一只手搭上来,碰到遂心肩膀。

  遂心暴喝一声,“退开!”

  那高大的身形还想来捂住她的嘴,强迫她就范。

  遂心恼怒,“你找死!”

  她一弯腰,用力扯住那人左臂,借力把他重重摔倒在地。

  这正是遂心在督察学堂,三年苦功学来的柔道绝技。

  这时,有人听到声响,“什么事?”

  遂心大叫:“救命,救命!”

  趁还未有人走近,她狠狠踢那人的面孔泄愤,今日要是换了别的女学生,躺地上打滚的就不是这只人狼。

  警卫气呼呼赶到。

  遂心站住,“他意图强暴。”

  警卫把那人拖起来,只见他满面鲜血,正在呻吟。

  其他学生围上来,“是他!有女生形容疑犯做案时穿骷髅图形上衣。”

  “怎么受伤的是他?”

  警卫答得妙:“他不小心摔跤。”

  “抓他进去,这位小姐,你得去录口供─咦,人呢?”

  遂心已经站到人群后边。

  她的心突突跳。

  那个歹徒显然经验不足,如果先用一条丝袜勒颈,关遂心可能有麻烦。

  “抓到人了。”

  “从此安全了。”

  “不不,禽兽除不尽,这条危险小路封掉最好。”

  遂心扶着略酸的肩膀回宿舍,裙子被撕破一角,出去一趟,变成残花败柳返来。

  这种生活,已不是遂心可以适应。

  没想到染缸自学府开始。

  第二天一早,遂心向黄江安报告近况。

  “你抓到校园之狼,恭喜,他为祸半年,伤害过七名女生,终于落网。”

  “有无证人?”

  “有,证人证物堆积如山,遂心,上头还想你查一查校园毒品案。”

  “喂,我不是驻校园警员。”

  “你听我说,上月有女生被人在饮品中混入过量GHB迷魂药昏迷,今日躺在医院里像一棵椰菜。”

  遂心不出声。

  “关警官,你不想替她寻回公道?”

  遂心说:“我稍后会以同学身分去周家探访。”

  “祝你成功。”

  遂心去邻房敲门。

  丘庭枫在房内问:“谁?”

  遂心知道她有客人,便说:“你方便时找我,我们一起上妙宜家。”

  真羡慕丘庭枫能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理直气壮,比她大几年的关遂心有许多传统伦理包袱。

  过片刻,丘庭枫来敲门。

  遂心转过头去,“枫子。”

  她笑嘻嘻,“我只上过周家一次。”

  “去,去洗个澡,头发搓干净一点,换上白衬衫卡其裤。”

  “有什么好处?”

  遂心提醒她:“你仿佛永远等钱用。”

  她打开遂心钱包,取出一张钞票,挥挥手。

  不过她也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半小时后照遂心吩咐那样打扮干净了过来,长发梳成辫子。

  与同样白上衣卡其裤的关遂心看上去似两姊妹。

  遂心看着她轻轻吟道:“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你说什么?”

  “没什么。”遂心笑笑。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们走吧。”两人结伴,比较好说话。

  真没想到周家环境那样好:三层高独立小洋房,门口种满玫瑰花,在高密度城市,没有多少人可以住得这样舒服。

  佣人来开门,问过来意,请她们进去会客室。

  “太太一会儿就来。”

  遂心没有坐下,四周围打量,只见布置十分精致,什么摆设都有,却不见一本书,生意人不喜欢书,因与“输”同音。

  遂心轻轻转动一座地球仪。

  忽然听见一阵嬉笑声,又有轻脆的霹雳啪喇声,遂心一听,就知道邻房有人搓牌。

  她抬起头来,灵巧的丘庭枫也正看着她,两人都想:怎么还有心情搓麻将?

  一个苗条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我是周新民太太,两位是妙宜的同学?请坐。”

  周太太太过年轻,且脸上并无悲切之意。

  遂心暗暗骂伙计疏忽,这一点线索都不向她提及。

  周太太接着问:“两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妙宜学校宿舍里还有些杂物,希望派人去收拾一下。”

  “呵是,”秀丽的周太太立刻叫佣人进来,“请把地址及房间号码告诉管家。”

  她仿佛急着要回到牌桌上去。

  这时,有一对十岁左右的孪生儿走进来,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可爱活泼,缠住母亲。

  周太太笑笑,“叫姐姐,”又说,“请两位留步吃点心。”

  乘机牵着孩子的手出去了。

  那中年管家记下了房间号码,看见遂心一脸愕然,不由得轻轻说:“多谢你们关心,我明早就来学校收拾。”

  丘庭枫在一旁,维持缄默。

  外头,清脆的搓牌声又响起来。

  那管家又说:“妙宜,不是太太生的。”

  遂心已经猜到,也难得这位周太太毫不虚伪,倒也难得。

  “请问周先生在不在家?”

  那管家答:“周先生出门谈生意去了。”

  遂心没想到一点结论也没有。

  管家却小声说:“妙宜,也不是周先生的孩子。”

  什么?

  管家轻轻说:“妙宜的母亲带着她来嫁给周先生,不久去世,周先生一直对妙宜很好,再婚后继母也很客气宽容,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遂心抬起头。

  怪不得周妙宜要搬到宿舍住,她在这屋里,全无亲人。

  这时,丘庭枫忽然提出一个要求:“我们可以到妙宜房间去看一看吗?”

  她确是妙宜好友,声音里有真正的哀恸。

  管家点点头,“二楼快要重新装修,妙宜的房间会拆掉改为健身室。”

  她带她们上楼。

  看样子,这管家对妙宜有点感情。

  她轻轻推开一扇房门。

  呵,周妙宜的房间像小公主寝室,粉红墙壁,雪白地毡,一只书架上摆满瓷脸洋娃娃,一地画册,水晶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束干枯了的小小毋忘我。

  有人唤管家,她下楼去。

  丘庭枫走近书桌,查看一会儿,又拉开抽屉,像是找日记本子。

  她抬起头,“没有。”

  “会不会被周氏夫妇收了起来?”

  庭枫摇头,“他们才不关心,物质应有尽有已经仁至义尽。”

  这时,遂心看到书桌上银相架里有一张照片,她拿起来细看,真奇怪,骤眼看,似一张风景照片,湖光山色,一间湖边平房,看仔细了,才发觉那间平房竟浮在木筏上,荡漾在湖边。

  周妙宜为什么珍藏这样一张照片,这是谁的浮宫?

  遂心悄悄把照片放进口袋里。

  “很久没有人住过这间房间了。”

  这样说是有理由的,地毡上完全没有脚印,只有吸尘机推过的痕迹。

  管家这时回转,“两位,请下楼吃点心。”

  遂心与庭枫不便久留,回到楼下,蛋糕三文治都摆了出来,但是她们完全没有胃口。

  不久便告辞了。

  那周太太还特意离开牌桌送她们出门。

  遂心再三道谢。

  庭枫喃喃说:“比起妙宜,我都还算幸运。”

  遂心不以为然,“妙宜环境不差,读好书,有的是前途,将来有自己的家庭,伴侣子女,一样不少,要多幸福,有多幸福,快乐要自己动手寻找,怎会有人盛在银盘里捧上。”

  庭枫看着遂心:“你是谁,是先知抑或基督?”

  遂心苦笑。

  过一会儿,庭枫说:“杂物太少了。”

  “你说得对,我的房间,根本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一地是换下来的衣服鞋袜,杂志书本光碟,且不准人收拾,打开柜门,网球拍与溜冰鞋会滚出来。”

  “浴室更不堪入目。”

  “是呀,无数瓶罐,卫生用品……但是,妙宜的房间却整齐得似示范单位。”

  “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

  “故意不露痕迹,像是知道会有今日,大家都想知道她的秘密,她很寂寞,这是可以肯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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