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娱乐事业?说得冠冕堂皇,你根本就是……"
敲门声打断他的训话,他不悦地唤门外的人进来。进来的是脸上带伤的罗成。
"罗小成,你来得好,你今天不是一直找老大,说有事情要报告。"魏摩纪当他是救兵,搭他的肩说:"你听我的话去看医生了!下回小心点,别玩得这么疯,男人破相很糟糕的。"
罗成甩开他的手,向骥少纵点头:"骥先生。"
"你……还好吧?"昨天亲眼目睹他惨遭围攻的情况,很难装作没看见他脸上的伤。
"咦?我很好……很好……"骥先生居然关心他,好感动呀。"不过骥先生你的脸好像也……呃,没什么,没什么……"
魏摩纪拍了他背一下。才想夸他初生之犊不畏虎,竟又把话吞回去,太可惜了。不过,本来想开溜的他,因而决定留下来静观其变。
骥少纵抚左脸一下。指痕还没完全消褪吗?太可恶了,那蛮妞下手完全不懂得斟酌轻重。
"说吧。"骥少纵命令罗成报告正事。
"是。土地开发案有了大进展,几乎所有的当地住户都同意出售土地所有权,迁住至我们心霸建设所提供的住处,契约也都已经签妥。"罗成打开公事包,拿出一叠文件。
"嗯。"骥少纵略微翻看文件。
"至于棘手的松樱舍,也有了小小的突破……"罗成慰说愈小声。
"是吗?"骥少纵抬头看他。
"今天上午我接到松樱舍的拥有人松爷打来的电话,他表示愿意有条件地出让土地。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他忽然想到,他在下属面前如此威严,却对徐舞文没辙。
"他说等您娶她的孙女后,他会考虑把那块地皮借我们用用。"罗成猛摇头:"我说这怎么可能嘛,以您堂堂的集团龙头老大的身份,怎么可能……"
"答应他。"骥少纵低声道。
"是,我会严词地拒绝,还会指正他的口气,说什么借我们用--啊?骥先生,您刚刚说……"
不只罗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旁闷得打起呵欠的魏摩纪也好生讶异,双眼一亮。
"你只要告诉他我答应了。地权的收购到此为止,先去执行其他住户的搬迁。"他的神色没有缘由的,自在了起来。
"可是……您答应了,然后呢?"不会只是敷衍对方吧?可也不能真为了块地就答应娶一个见都没见过面的女孩啊!
"然后,我要亲自去确认一下,他的孙女值不值得我娶入门。"对,他倒要看看她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可是……欧小姐怎么办?她不是……不是您的未婚妻吗?"罗成呐然道。
骥少纵淡睨罗成一眼后,转瞪向魏摩纪。罗成灵通的消息,是从他那听来的吧?
"我……我觉得……"罗成不可置信,他所崇敬的上司,会做出如此让人无法理解的决定。
魏摩纪拍拍他的肩,说:"难得老大好兴致,你让他下场去玩玩,转换转换心情,有什么关系?"
"说得好。"骥少纵站起身,对罗成说:"你去通知其他人,接下来一段时间,集团事务将交由魏老板全权负责。"
"什么?"罗成快要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他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生,不仅要毁婚,还要把龙头位置交给三巨头中排行老三--最吊儿郎当的魏摩纪?
"等等,这种事你得先问过我的意见才行吧?"他发神经要丢出烫手山芋,也该先丢给邹老二,怎么可以直接扔给他!
"你不开口,我还没想到可以顺便休个假。"骥少纵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好好干,行有余力时,随便你去发展你那什么娱乐事业。"
任由两个大男人在身后哀号,他走出办公室。
俗话说从哪儿跌倒,就该从哪儿站起来。松樱舍的人事物让他感到挫折,他不能就这么认输地从那里消失。
尤其是那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他非要找到制服她的方法不可。
和她分出胜负显然不是容易的事,因为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搬进松樱舍第三天,徐舞文对骥少纵的存在视若无睹,三餐也没有他的份,他必须自行解决。其他人看着一场冷战形成,全都不敢表示意见。
要他道歉是天方夜谭,但他不想继续闻得到饭菜香却吃不到,买了本一模一样的杂志放进柜子,这总行了吧?
而除了她之外,这个家乱七八糟的气氛倒是持久不变。
"阿弟!我看你往哪跑!"他在后院廊檐下逮到犯人,用另一手上的厚原文书重敲它的头一下。"汪!汪汪!"阿弟跳跃挣扎,不愿被他扣上链子。
"你敢吠我?你再吠,我就和松爷一样,把你绑在前面的大树下,而且我三天三夜不放你!"现在先把它绑在廊柱下训一顿。
"汪汪汪!汪汪汪!"他凶,阿弟也没和善到哪去。
"我当然敢!王八蛋!谁教你连我睡个午觉也要来跟我挤?你看,这是什么?"他亮出已经抓得发红的两手臂,上头又增加不少新红点。
"汪……"阿弟威猛的气势因坐下来搔搔脖子而中止一下。
"都是你!你害我被咬得……全身上下都是……你这只脏不拉叽的臭狗!"骥少纵试着抓后背上难以撞到的痒处,气忿地骂。
"汪汪汪!"阿弟跳起来回嘴。
"我为什么不能骂你?"骥少纵叉腰问道。
"汪汪!汪汪!"阿弟甩着尾巴,不肯低头。
"闭嘴!给我说对不起!"他吼道。
"汪汪汪!汪!"阿弟也加大声量。
"你还顶嘴?给我认错!"他打它头。
"汪!"它想咬他手。
徐舞文打工回来,来到后门,看到这幅人和狗吵架的画面。觉得他和阿弟真闲。摇摇头,回到厨房,打开柜子,看到一本尚未开封的杂志。
是他买来赔她的?他那么高傲,居然肯认错,算他还有点人性。但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谁教他在她纯青哥的照片上乱写字。
妥善收好杂志,她听见他依旧气冲冲的声音。
"你少来!别以为跟我摇尾巴就有用,小心我把你尾巴结剪了!"
阿弟怎么可能听得懂他的威胁,它肯定赖皮地想向他靠近。她走到后门一瞧,果然如此。
"你还来?"他坐在地板上,面对后院风景,打开书。
"呜嗯……"阿弟被链子限制住行动,开始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滚远一点!"休想他现在就放了它。
"咬你的又不是阿弟,是阿弟身上的跳蚤,你帮它把跳蚤抓干净,再帮它洗个澡不就得了?"徐舞文出声建议道。
"我为什么要帮它抓跳蚤还……"骥少纵回头看到她的身影后怔住。他没听错吧,刚刚她跟他说话了?不是幻觉?他们不是还在冷战吗?
"随便你要不要。"她转身回屋里。
他们这样算和好了?骥少纵瞪着阿弟,没发现自己嘴边浮现一丝笑意。
"过来。"他解开它的链子,它立即扑过来猛舔他的脸,他费了一番力气才制住身形庞大的它。"收好你的舌头!"
"汪!"它对他流口水,尾巴甩成圆圈形。
他拒绝它靠得太近。"你喜欢我没用,我不喜欢你!"嗯……他可以看出各项投资的可行性,可以预估全球的经济走向,但是,狗身上的跳蚤该怎么抓?
"汪汪!"阿弟躺在地上,向他露出肚皮,跟他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