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少纵扬眉。"你果然忙得不够。"还有空档和人吃饭。
"我是好心帮你。人家好歹是个大美人,还没娶过门就这么冷落人家是不对的。你们的事虽然还没正式公开,不过从人家老爸有意收你当女婿开始,你就没明确表态过,大家早当你默认了,你不会现在才反悔吧?人家是大财团,得罪了可不好过。"
"是不好过。"骥少纵看着他。
"那你就是会娶了?既然如此就快回来吧,再拖下去,我真的会使出小人招数。"魏摩纪毫无畏惧地回视。
"请便。"幽深的黑眸更添复杂老成。"提醒你,真正的小人,不会四处公告自己的小人行径。"魏摩纪缩了下宽阔的双肩。"真令人害怕,就知道跟你说狠话是没用的。原以为松樱舍让你变了,结果,哼。"
还是一样没有人性。
"雷纯青男身女形,他是gay。"沈绘里提起发皱的布包。
"什么?纯青哥是……"病床上的徐舞文好生惊讶。
"没错。"之前在电梯前,雷纯青注视骥少纵背影的那一幕,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印证她的看法。"就算不是,我肯定他绝不会只爱女生。"
纯青哥……雷纯青太过中性的形象,使得沈绘里的话有着莫名的说服力,徐舞文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至于另一个房客,我给他一个字--孬。不过。你最好小心他。"
"小心他?他怎么了?"
"他……"头皮蓦然发痒,沈绘里搔搔痒处。"松爷应该知道怎么做,你听松爷的吧。"懒得多说。"爷爷?"现在大概满脑子美丽又可爱的护士小姐,会知道什么?
"我先回去了。"
"好。这两天很谢谢你,不好意思。"
"哪里。"
沈绘里走到门前,伸手将握住门把时,门板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后退一步,让外面的人先进来。骥少纵进门,赫然与沈绘里面对面,吓得抵上门板,使门"碰"地又合上。
沈绘里推推眼前镜框,站着不动。骥少纵的心脏跃至喉头,战战兢兢地往旁让开一步。
沈绘里略颔首,拉开门举步离去。
骥少纵松一口气。刚才他以为她会张开嘴,轻易地吞了他整颗头颅……
"人家给你一个字。"
"是吗?"想必不是赞美的字眼,他没兴趣知道。他若无其事地走向角落的小冰箱。
"你干嘛那么怕沈小姐?"
"全家大概只有你不怕。"连小霸王美美遇上她都会自动退避三舍,她还不可怕吗?"你不喜欢吃水果?"昨天他买的水果原封不动地搁在小冰箱里。
"喜欢啊。"水果是爷爷拿进来,有提到是他买的,莫名其妙的是,他人来了却不现身。"只是我现在比较想吃苹果。"
"你该想想连哈蜜瓜都没得吃的人。"他看她是最喜欢跟他唱反调。
"他们可以吃草莓啊。"
他合上冰箱门,回头看她,她非但不觉得说错话,还朝他轻吐舌;他眼瞳一暗,别开脸,严肃的样子令她露齿笑。
"家里情况怎么样?阿弟它们没事吧?你弄什么给它们吃?"她当他被动物们折腾得直到现在才有时间来看她。
"它们精力充沛得快把你家给拆了,饿不死的。"他发现柜上有两束花。
"是吗?你可别趁我不在时,偷偷把我家卖了。"和她打架的流氓公司应该已经解决,但她记得还有一家叫什么心霸集团的在觊觎她家的他。
"放心好了。"他料得到送那两束花的人是谁。"到时我会是买家。"
"哈哈哈。"真好笑。
骥少纵转头看她。这小妮子当真将他瞧得很扁,丝毫未怀疑他。
"笑得这么用力也不打紧,难怪连医生都赞叹你的复原能力快得惊人。"
"早上他说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我看晚点来时他又会改口,说我随时可以离开吧。"薄被下的双腿曲起,两手交握。"不过,我宁可多住几天。"
"为什么?一家子因为你受伤,搞得鸡飞狗跳,你很高兴?"他走到病床边。
"我们家又没养鸡。"她眨了下眼,抬睫瞄他。
他看着她。"因为雷纯青会来看你。"
她微怔。"没错,纯青哥最好了,和某人完全不同。"
他点头。"希望你的纯青哥会劝你别再为房子的事乱来,因为某人早就警告过你,你却全当作耳边风。"
"你也知道我有纯青哥了?"她抬头。
他望入她的眼,发觉她双瞳晶亮得无一丝瑕疵。"这么肯定他是你的?"
她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复杂,但两秒钟后,恢复成面对他时特有的古灵精怪模样,说:"我肯定你喜欢我是没用的。"
"我喜欢你?"他的双眉挑得老高,像听到天方夜谭。"谁给你这样的错觉?"
他否认得太过干脆且绝对,让她像迎面撞上一道铜墙铁壁,很失面子。
"你干嘛给我这样的错觉?"为什么三番两次出手帮她?单纯地热心助人?她不认为这样的词适合他。
"我?现在产生错觉的人是你,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撇得一干二净。
"好。哪天别跟我说你已经爱我爱得无可救药,我一定会狠狠地拒绝你。"她发誓。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把话说得如此绝对。"他弯腰与她平视。对于她的恼羞成怒,他颇乐的样子。"我想我至少会考虑个三秒钟,再婉转地跟你说抱歉。"
意思是到时候告白的人是她?
她横他一眼!"懒得跟你多说。"愈想愈气,念道:"可恶,害我口渴得要命。"
他老成持重地端睨她。"面对你的纯青哥时,不能像对我这样,动不动便张牙舞爪兼耍泼,可以想见你的压力很大。"他转身,倒一杯温开水,再转到她面前。"拿去。"
"干嘛?"她又没说要喝水。
"你不是口渴吗?"口渴不就想喝水?
望着眼前水杯,她没有伸手接,转开头,细声道:"我想喝珍奶,也满想吃多汁味美的水果--需要削皮的那种。"
他睨她数秒,略显用力地将水杯搁下,不发一语地往外走。
"你要去哪?"徐舞文问。
骥少纵回头。"把所有需要削皮的水果买回来孝敬你这位挑嘴的伤患。"最好把她给噎个半死。"哼哼。"她喜形于色。
他蹙眉,懂了。"你不会又自作多情了起来吧?"
"那你就少做些让人自作多情的事。"她坐在床上直接探头,想将床垫升起,抵着背部。
"不愧是松爷的亲生孙女。"骥少纵摇头感叹。
"什么意思?"她横眉,已显不悦。
"好的地方像,不好的地方,更像。"他上前帮施。
"你想吵架吗?"她已经准备翻脸。
"不想。"和她吵,等于他水平和她相当,他才不与她一般见识。"你是病人。"他帮她按钮将床垫的前三分之一部分升起六十度。
徐舞文暗骂他讨厌鬼,打他手臂:"你弄反了,我要躺下。"
骥少纵笑看她闹脾气,再按钮将床垫移平。
她气忿瞪他,忘记后脑有伤,用力地往后躺平。
"噢!"压疼伤口,她痛得弹坐起。
见她捂着耳畔,疼得五官皱在一起,他紧张得落坐床畔,扶着她双肩,着急问道:
"怎么了?很痛吗?我叫医生来!"
"不用。"徐舞文爱面子,忍着疼。"我骗你的,你看不出来?"
他盯着她,她已改成无所谓的表情,且要举手格开他双手,他改抓住她手腕,在她挣扎间反转她手肘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