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一声尖叫,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幕惨剧的发生。
他摔下了悬崖,虽然涯下只有十来丈,但对一个十岁的少年来说,那已经足够要了他的命。云之阳摔了下去,他知道她没摔下来,因为他把她推到了一旁。
笑了笑,他并非不知这摔下后的后果如何,笑只是因为,他救了她,只有他一个人摔下来。这崖边的草长得还真是骗人呢!若不是她一脚踏错,他还以为这里没有危险呢!匆匆的,也只能把她推开,推到安全的地方,而他却摔了下去,没关系,他尽了一份侠义之土所应做的责任,对吧!
尖叫引来了水独清,他把云之阳救了回来。只可惜人是带回了,但命却只留了一小半在人间。他头部重创,一颗尖锐的石头更是穿透了他的胸膛。
这还不包括他已半折的腿骨、臂骨。他实在是重伤啊!
重伤到人人都以为他就要夭折了,没想到准备后事的时候,却来了救星。
从此,那救他之人带他离去,一别十三年,再来,就带回了雪飞痕——
涩涩一笑,他每次遇上她,都是要交霉运的,她是生来克他的吧?虽然不迷信那些,但——也只有这么解释了,她注定与他——无缘吧!
他——此刻在哪里呢?
剑云山庄外,那曾经一片绿茵的草地如今只剩一片枯黄如土色的残根,云之阳坐在马上,与另一匹骏马的主人并肩缓行。
“你又重新自由了。”
马上的男子淡淡的说着,似乎有些感慨的。“我从来都不认为你和水姑娘的婚约是件好事。现在想来,解除它对你们两个都好。”他侧过头,看着云之阳。
云之阳淡淡的笑,温柔中透出一丝忧伤。他看着正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好友,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你真是那么想吗?其实——这一次还是我负了她。”他笑容中又掺进一丝苦味,许诺过不会负她,只有她负自己。然而,在她开口解除婚约时,他清楚的明白,这件事,表面看来是她负了自己,但其实还是他负了她。因为他仍是不爱她呀,尽管他已经尽了力。正如——
他忘不了雪飞痕一般,他不爱水月路。他也曾在心底骂过自己,拼命的克制自己不去想她,不要想她,要忘掉她。然而,爱是没有理由。如果感情也可以讨价还价,如果感情也可以用斤两来称量,那么,世界上又怎会有那许多痴男怨女?
他仍是爱她呀,同时也怨她。恨吗?不会了,没有恨了。有的只是对中原各大派的“义”与对她的怨。
总之,他们在今生,应该不可能双宿双栖了吧?
“神仙眷侣”之称对他和她,也只会是一个梦想罢了。
况且,她都不一定会是爱他的——
收回冥想的思绪,他看着对面眸中闪动着洞悉光芒的好友,轻轻的说了句:“不要用你的直觉来感受我的想法。”
孤亭傲收回了方才那凌厉而且带有透析光彩的目光,他轻轻的回了一句: “婚约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不用再去想是谁负了谁。反倒是,你应该为自己找一条出路,你的感情,你放得开吗?”
他淡淡,轻轻的口气中充满了说教的味道。他能看透云之阳的心结也理解云之阳的疑虑,只是,如果感情凭这些就能锁住、封住的话,那又何来的‘为情所困”、“为情所伤”?他只希望云之阳能看透这一点。
“放不开。”他涩涩的说着, “可是我又必须放开。所以,我宁愿把它尘封,让它沉睡在我的心底。”
“问题是,它真的是在沉睡吗?你敢肯定它是在沉睡,而非潜伏,以待他日破茧而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执意的剥茧抽丝,把云之阳最不想去碰触的问题搬上台面。
“你不要说了。”
云之阳痛苦的闭上眼,他白喉咙深处,自内心处冒出了疲惫不堪的声音:“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
孤亭傲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只好摇摇头,不再多说了。
除了好友的情感纠葛外,他自己也有自己的烦恼呀,他自己的感情归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在云之阳终于沉淀好自己的情感波动后,他发现了好友的异样。
“亭傲,你怎么了?”见到了好友的沉默,他问道。
孤亭傲抬眸,脸上有着欢喜也有着懊恼,他不知道要对云之阳说什么,他也只是猜测而已呀。
“你怎么了?”他又问丁一遍。
“我想我找到风儿了。”是呀,那个甜美的声音。那种冷冷的味道。那种睥傲的口气,还有那种令人动容的音调。
一定是她吧!
“风儿?”云之阳皱眉,回想着关于风儿的片断。“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是她。”
“可是,你不是说她也许不在这个世界了吗?”
“是啊,可是那天我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孤亭傲笑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她回来了吧?”
他叹息着,神情与口气扑朔迷离。
云之阳望着他,那张依旧有着浓浓的疏离与淡漠的俊颜。而今,他脸上更添了份缥缈,他让人不懂,也猜不透。
俊逸出众的五官蒙着一层谜一样的轻雾,轻易的就把所有人的打量隔绝在外,而他自己,却得以用洞悉一切的目光打量着世人,他的心不曾公布,而他却能把世人的思想都尽数看在眼中。
孤亭傲忽的收起了那副莫测高深的表情,低低的笑了:“我想,我会追上她的。”
是呀,从此,把她拴在身边,再也不要让她离开了,不会了,他受够了思念她的苦,他要让她一直在他身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云之阳也笑了,他想,他是明白了。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其实是很不错的,对吧?
只要前提不像他们一样,不要有对立的背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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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宫中。
雪飞痕一身如血似火的红衣,将她从头包到脚,那发上也被一条红巾蒙得严严实实,那张艳艳的脸上,也被红纱包得只剩下一双眼而已。
她坐在密室之中,四周是一块块的巨石,她凌厉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宫人,冷冷的,不带半分感情的吐出一句:“出去!”
在她想要练功的时候,任何人来都只会被她赶出去,她不许任何人在密室中打扰她。绝不允许。
她阴郁的目光盯着匆匆出门的宫人。
这样就怕了吗?难道我堂堂逍遥宫就只养了这
些废物吗?她掩在面纱下的唇上浮出一抹讥嘲的、轻蔑的笑。
我——逍遥宫,将来将是睥睨群龙的龙首。我
逍遥宫的宫人,也必定个个都是高手,都是良才。
我不犯人,人独犯我是吗?她冷笑着,我不负
天下人,天下人却个个负我是吗?好,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她冷冷的,深深的笑了,隐在面纱下的脸上浮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江湖,正道——她半眯起眼瞳。
且看你如何波涛汹涌吧!我将让你翻天覆地!
她深沉的笑着,今天的她,不!应该是说重回
逍遥宫后,她将做成真正的逍遥宫主,一腔的阴沉,一意的邪僻,一身的傲视天下与不可一世。
是谁说过的?女人可以为爱由恶魔转化为天使,也可以由天使坠落成恶魔。
她,雪飞痕——绝不再为任何人所活,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