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臂紧紧拥住她,这一刻,他们拥有全世界的时间,在彼此怀中缝绝缠绵,汲取彼此身上的欢愉,享受最幸福的美感。
终于,金杰森关上水龙头,拉着她跨出浴室,从架上抓了大浴巾,紧紧地包覆着她,自己则用一条毛巾围在腰间。
「出去吧。」
走出浴室,她拿条毛巾擦头发。
「我明天要离开,那妳呢?」
又提起令人感伤的事。
她放下手中的毛巾,透过化妆镜望着他。
「我明天也走。」
他淡然地微笑,「也好。」缓缓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若有所思。
「你在为工作的事情伤脑筋?」那沉凝的表情令她一愕。
「没有。」金杰森以笑掩饰脸上的烦忧。
他从床上起来,来到她的身后,他们的目光在镜中交会。
「妳是个很美的女人,我不会忘记妳,永远也不。」
「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她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她的心暗自低语--对你,我只能盼望,你永远不会了解,说出这句话对我来说,是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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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房间里依旧沉默,这样凝重的气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她不懂,为什么要这样苦苦折磨自己?
「可以走了吗?」他先开口。
「嗯。」
她依依不舍地回头扫视房间一圈,这里有她最美、最好的记忆。
金杰森一手拎着自己的旅行袋,一手拎着她的行李箱,走到电梯前,回头轻唤:「不快点,妳会错过回高雄的火车。」
噢,噢……
钱满棠纵然满怀的不舍,却不得不离开,因为再美的回忆若是没有他的参与,就变得不美,她快步闪进电梯里。
电梯快速地抵达一楼大厅。
安榆面带笑容地迎向他们,「金先生,你的车子已在大门前等候。」
「好。」金杰森颔首。
安榆立即吩咐服务员将他的旅行袋拿上车。
他凝视眼眸透着不舍的钱满棠,「记得要打电话给我。」
纵使有着千万个不舍,她也绝不能泄露一丝二邑,强挤着笑,她道:「我会的。」
他将她的行李箱搁置她的脚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一定要办个出色的摄影展。」
「我会的,你要多保重。」
「妳也一样。」
再多的话,也无法消除心里的不舍,吞忍下一波痛楚狂潮,转身大步离开。
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饭店的大门,她的心都快碎了!
安榆用肩膀轻撞钱满棠的肩,「妳喜欢上金先生?」
钱满棠立即收起脸上的悲戚,强逸出一抹淡漠的笑,「我有说吗?」
「这还需要明说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多天……」
她霎时脸色一变,忿忿地伸出一只手指指向安榆,「我警告妳,如果妳乱说话,我就跟妳绝交。」
「唷、唷,生气了。」安榆小手拨开眼前威胁的食指,「放心,我的嘴很紧,妳也别只顾威胁我,忘了自己的火车时间。」
「噢,对喔。」钱满棠拎起脚边的行李箱,「帮我叫车了吗?」
「叫了,很不巧又叫到上次载妳的司机。」安榆想哈哈大笑,
钱满棠先是一怔,接着重重地吐口气,「如果再一次遭难,那就注定天要亡我也,我也就认了。」
「安啦,我已经帮妳看了气象,艳阳高照,绝对没事。」安榆咯咯地笑。
「但愿如此。」钱满棠有气无力的一笑。
第八章
金富贵坐在偌大的办公椅上,环视坐在会议桌两旁的建筑界菁英。
「据我实地了解和这半个月的思考,扩建帝王饭店是件刻不容缓的事,不过我要提醒大家两点。」
每个人莫不屏气凝神,洗耳恭听。
「第一,动工时,要避免污染在地的大自然景观。另一方面,是饭店的管理训练。当客人遇到天灾时,饭店要在第一时间做好救援措施,哪怕是已经退房的客人也要做到这一点。」
在座的每一个人莫不点头同意金富贵的提议。
倏地,搁在桌上的手机振动。
金富贵皱起眉头瞄手机显示--无号码!
他不予理会,继续开会。
他双手合十搁在桌面上,沉着自若地聆听大家的意见,最后下达命令:
「我希望你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先设计出扩建的蓝图。」
「是!」
「要记住我的交代,绝不容许因动工而破坏大自然的景观。」他再次严厉重申。
「是。」
手机再次振动。
他微愠地瞪着手机显示--无号码。
又是无号码,光是这半个月来,不知有多少通无号码来电,这种电话他都会不屑接听,他忿忿地关掉手机。
「各位,今天的会议就到此告一段落,散会。」他浑身上下散发一股权威的气势。
「是。」
所有人恭谨地一一退出总经理的办公室。
金富贵靠回椅背,回来台北已经半个月,为什么始终没接到她的电话?
难道她真认为那只是一场游戏?还是说,她现在身边已经有了男朋友……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每一个夜里,他总是回想与她相拥而眠的甜蜜。
金富贵凝视面前的手机。有多少回,他想试着拨打她的手机,但是想到自己对她的隐瞒,他又颓丧地打消念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她打电话来。
蓦地,桌上的电话声响彻整间办公室。
金富贵疲倦地眨了眨眼,拿起电话,「我是金富贵。」
「富贵。」传来年迈父亲低沉的声音。
「爸爸。」
「听说你已经回来半个月,怎么不回来看看我和你妈?」金父的语气中充满责备。
他伸手揉了揉额头,「我一直忙着扩建帝王饭店的事,等事情告一个段落,我会回去看你和妈妈。」
「这句话我和你妈都已经听腻了。」金父抱怨。
金富贵一脸无奈地吐口气,「爸,我是真的很忙……」
「忙忙忙,你除了忙,还有什么借口?」金父愤然打断他的话。
「爸,忙绝对不是借口,你是知道……」
「我只知道,以我现在的年纪,只希望能含饴弄孙。」金父又截断他的话。
又来了。
「爸,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目前还不打算结婚。」
「我现在没跟你讨论结婚的事,」
太好了,原来是他会错意。
「我只是替你安排相亲。」金父偷偷窃笑。
相亲?!
他应该早猜出来,爸爸绝不可能会放过他。
「爸,现在我真的忙得不可开交,可能挪不出时间相亲。」
「你不必再多说,对方与我们可说是门当户对,再说,那女孩的学历也不错。」
「爸,我不管她家世有多好,她的人学历又如何,我不想……」
「不想也不行,我已经与对方约好,下个星期亲自登门拜访,也就说,你的相亲就订在下个星期。」金父强硬地道。
「爸,你这会不会太强人所难?」鼻子喷着气,只手扯着颈上的领带,此刻他需要大量的氧气。
今天要是换作别人,他可以飙怒,可是他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满腹的怒气无处宣泄。
「以往我从不勉强你,但这次对方是高雄的望族,姓钱……」
高雄?!姓钱?!
他突然愣住。
「据王大婶说,那女孩人品很好,长得也很不错,以前还是校花……」
他才不管什么王大婶、李大姊,他只想确定会不会是她。
「爸,你知道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啧……」金父顿了一下,「好像叫……叫什么来着?钱……钱……嗅,对了,钱满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