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抱歉、抱歉,才刚带你进公司就丢下你去日本,还没来得及带你熟悉公司环境,不过,我已经听说你的工作已经上了轨道。”何淳扬很亲切地询问她的情形。
“何淳扬,你跟那个人很熟吗?”夕语指指赛沙搭的那部电梯。
“你是指赛沙?”他刚才才与赛沙闲聊一阵。
“我看你们好象谈得很愉快。”
“熟得很,他是公司的大老板,今天刚好可以把你介绍给他认识。”这小妮子很不进入状况,进公司少说也有一些日子了,居然至今还搞不清楚她究竟是捧谁的饭碗。
“听说你上个月多次缺席,这是怎么回事?”从日本回来,他就听说她的工作进度严重落后,这可能跟她的缺席有关吧!
“感冒并发肺炎,我在医院足足躺了十天。”夕语非常沮丧的说。从那次感冒后,她的霉运就不曾间断。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可能又病了?”他忍不住开口问,因为她的声音都分岔了。
“不是啦!我只是声音有点沙哑。”她的气管一向不好,感冒末期一定会失声,不过,她上个周末休息得够久,身体几乎全好了。
“难怪我看你又瘦了不少。”何淳扬看着原本就纤细的她,身子似乎更加单薄。
“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夕语双手合十,把他当作救世主拜,“请你千万别在老板面前提到我。”
“为什么?你们有过节吗?”为了这件事特地拦下他,非常可疑喔!
“理由暂时保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他是她的债权人,能不认识吗?
何淳扬不允诺也不拒绝,只是开口反问:“你今天会在公司现身吧?”
“我停好车就来。”为什么不,他给的薪水顶好的。
* * *
一踏进公司,夕语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垮掉,最后认命地迎向赛沙杀人的目光。
赛沙二话不说,拉着她搭电梯直上自己的办公室,等到两人终于可以独处后,他才继续用眼光荼毒她。
老天!何淳扬那家伙坑了她什么?她前脚才特别交代他别提起她,他后脚就迫不急待的向赛沙出卖她。“我认了,不过,你可以告诉我这次我又犯了什么天条?”
这沙哑、低沉的声音正是他的魅影天使特有的嗓音,赛沙几乎可以确定,夕语正是他回台湾那晚误认为是偷儿的女孩了,难怪他老觉得她有魅影天使的影子。
今早开车来公司的路上,她始终没和他说上一句话,不管他如何想诱她开口,她好象都打定主意不理他,到了公司也是一声不吭的掉头就走,原来她又因为感冒喉咙痛而不愿开口。
他原本只是单纯地气她隐瞒她在他的公司工作的事,现在反而意外地发现她的另一个身份,因为过于生气,他整个人还处于盛怒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许久之后,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有谁会漫不经心到你这种地步?我曾问你是否到过我的公司,你记得吗?”赛沙两眼喷火,认为她的忘性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一周才上一天班,忘了公司的名字很正常啊!而且我兼太多工作,根本搞不清你说的是哪家公司。”没事浪费时间在那上头做什么?公司又不考员工这个,更不会因此多发给她一份薪水。
“才不正常。”他头上的青筋都迅速冒出来了。
“我们不用为了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在这里争执吧?”这好象不是重点。
他从来就不是宿命者,但遇上夕语,却让他不得不相信缘分这种东西,任她如何欺上瞒下,还不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看来她命中注定要落在他手里。
“你每天送我到公司,总不会连这样也没让你想起来。”一想起此事,他纵有绝佳的自制力也立即瓦解了。
“你又没问,难道要我主动投案吗?”她有那么笨吗?撞车自首的后果已经够她郁卒好久,她绝不想再来一次。
“上次感冒,严重吗?”赛沙忍着气问。
他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除了他的魅影天使之外,大概无人摸得着头绪。
夕语想都没想就回答,“并发肺炎,当然严重了。”
啊!难怪她心里老惦记着什么事没做,今天被一再提起,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忘了报警件事,不过,隔了这么久再去报警,会不会被他骂得更惨?
“原来如此。”难怪他找不到她、等不到她,原来在他苦寻她的那段日子,她正因病休息;而何淳扬又正好去日本,把她的到职资料压在抽屉里,只在口头上跟他报告,怪不得他在公司的员工群中找不到她。
“耶?你怎么知道我生病的事?何淳扬连这个也跟你报备吗?”她只跟何淳扬提起过此事。
“你果然是那个女孩!”他已经知道她就是他的魅影天使,她却迟钝的不知他即是那晚数次向她求婚的男人,难道她对他没有半点好奇吗?为什么她不想探究?或许她不像他那么在意那一夜发生的事,所以早把他抛诸脑后、忘得一乾二净。
“我的妈呀!你是那个压在我身上的疯子?”她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害她差点昏死在街头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心中由一默数到十,才压下狂炽的怒火。“你干嘛大惊小怪的?你不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还准备嬉皮笑脸的蒙混过去?”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糟了,他会不会因为她那晚拿电话砸他脑袋的事找她算旧帐,这下铁定玩完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前前后后的事连贯起来,她隐瞒这件事还真是蒙对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要死,还找来征信社的人?”他找她找得快疯了,还差点发布寻人新闻找她,她却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找得要死?”他这么拼命找她,一定是想修理她,看来她的皮得绷紧一点。
“对!”
“我又不知道,而且你也没必要这么记恨嘛!我那晚病得糊里胡涂的,才会把你当成疯子,还拿电话砸你。”她对那晚的记忆有限。
“我不是为了那个原因找你。”他还没那么无聊。
“那你找我做什么?”他不讲,老是打哑谜,她哪知道为什么。
“那晚你答应嫁给我,我得先找到你才能结婚啊!”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之后,她居然还不懂他的心意,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你别欺负我当时脑袋不灵光,我好象不是这样说的。”去!这样就想唬她。
“好象?!那就代表你也不确定,所以我说的才算数。”他当然不会放过她语气里的不确定。
她被堵得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气在心里,她怎么这么倒霉,老是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好吧!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忘了那晚的事?”她想破头也想不出他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
“去把你的东西收一收。”赛沙决定利用这次的机会。
“你真的要开除我?我又不是故意打你的,是你突然扣住我的脖子,我是出于自卫才还手的。”夕语着急的解释。
为了躲避那位经理的追求,她已经打算先把餐厅的工作辞了,大学那边的兼差当然也不能再去,眼前只剩下翻译的工作。虽然翻译社答应让她多接点工作,可是,这样还是不够她生活上的开销。
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这是她众多兼差中唯一可以胜任愉快,甚至带给她成就感的工作,当然薪水优渥也是重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