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布料的价钱怎么算?”这布她要定了。
“呃!小姐。”阿靓在一旁急得手帕都快被绞断了,偏偏当事人笃定得很。
“不贵、不贵,只要十两银子就好。”老板脸上堆满笑容,推开算盘算了算,不多不少就开价十两。
“十两?”阿靓瞪圆了眼,“就这块布也值十两,你狮子大开口啊!”十两可以买上七、八十块布,保证可以穿到下辈子都穿不完。
“姑娘,十两已经算是很便宜了,这块料子我敢保证全齐州城找不到第二块,买回去裁成衣裳,既特殊又很值得。”老板口沫横飞的说着。
“不行、不行,这么昂贵我们不要。”阿靓作势要走。
“不然,卖你们九两好了。”这小姑娘精得很,老板只好忍痛降价。
“还是太贵了,我们不要。”阿靓哼了声,瞧司徒虹吟恋恋不舍的眸光,很难不心软,但她们没钱哪!
“再不然八两,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限,再少绝不能卖!”老板再度忍痛降价,这年头生意是愈来愈难做啰!
司徒虹吟满怀歉意地道:“我这里只有六两多,可不可以再请你降一点,我真的很喜欢这块料子。”
“才六两多,姑娘,这也差太远了吧!”还以为是个凯子娘,原来只不过是外表唬人。
“拜托你……”她的话还没说完,腰间一紧,马上落入一个熟悉厚实的怀抱中,依稀察觉来人散发着淡淡的怒气。
“十两拿去,东西包起来,会有人来拿。”日尚行摔在柜台上一锭银子,不等老板巴结,便抱起司徒虹吟转身离开。他一走,阿靓和随后跟上的仆人自然也跟着离去。
来去匆匆,徒留店里一阵错愕。而从刚才便一直注视他们的目光闪烁不定,他终于等到日尚行现身了。
※ ※ ※
“你回来了。”司徒虹吟无惧众人的目光,整个身子偎进他的怀里,芙蓉脸蛋上明白的写着爱恋,柔柔软软的嗓音安抚了他的一身怒气。
日尚行放落帘幕,隔绝众人好奇的目光,才紧紧的楼着她,狠狠的吻着她的红唇,宣泄自己的情感。
“怎么不等我回来?”若不是策马进城,眼尖的发现庄里的马车停在路边,他心爱的女人就要受辱了,他怎能忍受这些?“我可以陪你逛街。”
“你每天都这么忙,年关将近,我想为你做些什么。”她紧紧的环抱他,不肯松手,这些日子她好想他,“不是说好今晚才回来的吗?你看到我的字条了,对不对?”
“什么字条?”他狐疑地挑一挑眉,她似乎找到可以令自己忙碌的事了,即使他待在庄里,也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她的身影,他可以给她自由,但不能离开他管辖的范围,不能教他终日惶恐,担心她有一天会离开。
“你还没回庄啊?”司徒虹吟甜甜的笑着,小手抚上他的俊脸,“我好高兴你还没回庄就先来找我,不过,你若没见到我的字条,又怎么会知道我上街了呢?”
“我看到庄里的马车。”日尚行的心情很难平静,他打死也不承认,店里那一幕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如果他更有财势,他的女人绝不会受到那般势利的待遇。
“是这样啊!我本来也不想乘马车,但拗不过阿靓,只好如此招摇的上街了。”她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颊,“快过年了,我想为你裁一件衣裳,但身上的钱不够,对不起。”
“你要什么怎么不跟我说?”他懂她的,但只要想到布店老板的那副嘴脸,他便有喷血的冲动。
“不一样,是我要送你东西,怎能由你出钱?”虽然结果并无不同。
他扳正她的小脸,慎重的说:“我们就要成亲了,我是你的夫君,妻子用丈夫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我想给你一份有意义,且是我有能力付出的礼物。”她无意让自己看似脆弱,但她不经意流泄出来的娇柔,总是和怯弱脱不了关系。
他执起她鬓边的发丝,双眸变得深沉,“我要的从来就只有你,把你自己给我。”
“好啊!都给你。”她含笑偎进他的胸怀,缠绵的吻马上落在她的唇上,顾不了谁先开始,两人在马车里紧紧纠缠,似要以拥抱热吻来排解这些百子的分离之苦。
到达断日山庄,日尚行抱起司徒虹吟下马车入庄,挚爱在怀,他很多事都不愿细究,所以也忽略了身后一直跟着一道冷冽的视线。
“累了?”日尚行关怀的凝视她,怀中佳人眼底眉梢有丝明显的倦意。
环视庄里的一切,焕然一新的模样让他心中有谱,她的食量一直不大,但活动量却不少,这是她排解寂寞的方式吗?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不期然的开始抽痛。
司徒虹吟抬眸笑道:“太久没上街了,人多的气息让我有些难受,躺躺就好。”
他抱着她上床,自己也除去外衣,躺在她身旁陪她入睡。
她习惯的在他怀中找寻最舒服的姿势,蟀首依向他,安心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眼看就要睡着了。
“为什么人多的地方会让你难受?”他闲闲的与她攀谈,手抚上她柔软的肩膀,心头盛满许久不曾有过的满足。
“我从小生长在寺庙,因为预知能力准得出奇,所以被当成巫女养大,几乎没什么机会接触太多人,而人多也会使我难受。”她打了一个阿欠。
日尚行掀唇一笑,他并不相信她的预知能力,毕竟他始终没见她用过,“不上街也好,我也不愿跟人分享你的美丽。”
“我美?你的审美观有问题喔!”她的小手爬上他的俊容,“我的夫君,这回出门可有爱上貌美的女子,或者已带进庄内准备陪寝呢?”
他哈哈大笑,“夫人饶命,我纵有天的大胆子也不敢背着你乱来。”
看来不管多么娇弱的女人,翻起脸来全是如此迅速,不过,日尚行对美丽的女子早已免疫,长相再好都没有用,他要的是能心灵契合的伴侣。
“去了一趟陕北,巡视几家商行的营业情况,年关将近,各样买卖也热络起来,再过三个月,我便要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进门。”他喜不自胜再三强调。
他还是选择有所隐瞒,不想让她太过担心,他只告诉她自己是个商人。
“城墙上的告示我看了。”她迷迷糊糊的想起这事。
“哦!”他一把搂过她的纤腰,重重的吻着她,意图规避这个话题。
“不要打断我的思考,说!官府为何撤销那案子?”司徒虹吟有些担心,最后一次占卜的结果告诉她,他近日会有大祸,后来断日山庄差点被查封,但她却仍感不安,万一卦象不是印证在那件事,而如今她的预知能力又已失去……
“他们觉得找我麻烦相当不智,所以自动了结案子。”日尚行勉为其难的动了动嘴角,读心术在她身上一点也不管用,如果能知道她的心事,他也就不用爱得那么辛苦了。
“不会有麻烦吗?”她带着浓郁的睡意在他耳边轻喃。
“我保证不会。”她总是因为他的承诺而安心。
他看着她睡去,陪了她好半晌,才起身下床。司徒虹吟的感觉很敏锐,没错,是他闯进县衙,要胁县太爷撤去那桩案子的。
但那又如何?县太爷昏庸愚昧,不也收下他千两黄金的银票,光是这一大笔钱,就够他下辈子躺着吃,了结一桩案子对他而言,并不困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