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姑娘~」怎么办?叫不醒。「花姑娘~这个~」
子叹了声,抬起眼道:「我只是小睡一下,你念你的经,别顾虑我。」
皇甫缁衣正要向她走近,就被她那刚起身的慵懒模样吓到,俊俏脸蛋马上红透。
阿弥陀佛!他是无心的。
想是这么想,但眼睛却早已瞧见她双眼水水的,脸颊红晕着,颈间的盘扣松开了,隐约可见那粉粉的肌肤,再加上她举手投足间慵懒的味道,思及此,他的心开始乱了。
悄悄再瞧她一眼,蓦然发现她的脸色不大对劲,不似~不似生病了,而是呈现健康的蜂蜜色,不同于昨日乍见般的白晢。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面孔才是真正的她吧!那又为何要掩饰呢?还是她真正在躲的人其实是他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皇甫缁衣不明白。
尽管不明白,心里还是觉得这样才符合她的模样,彷佛她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可是,他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呢?
子见他许久不出声,又直勾勾的瞧着自己,皱起眉道:「你不用对着我念佛吧!我又不是观音菩萨。」
瞧他还是不语,呆呆站着,索性伸手将他拉坐到自己身边。
「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
皇甫缁衣想退,但哪有她的动作快,她才一伸手,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就坐到她身边了。坐定后,他忙往旁边挪,与她保持距离。
子笑笑。「有这么严重吗?我只是要你坐下,好让我的脖子不用抬得这么酸嘛!」
「那~~那也不用动手。」总之,皇甫缁衣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摆了。
不过,他还是借着坐下的时候,仔仔细细地瞧了她的脸,果然是健康的蜜色,而那张脸极似故人的脸,也让他不甚平静的心湖再起涟漪。
会是她吗?
「你每天都起的这么早吗?」子哪懂得他心里的想法,只是万般钦佩的瞧着他,佩服他能这么早就把自己打理妥当,换作是她,只有在老爹逼着练功时才会起早。
听她问得直接,拘谨的皇甫缁衣也不由得一笑。「也不算早了,佛经上记载,许多高僧大德在还未参透佛意、修成正果之前,都是时时刻刻念佛参禅,日夜精进不懈的,我根本比不上他们。」
哟~~还真是认真,他说着、说着,脸上又露出一股清圣之气。
她感慨的道:「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跟我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哩!」
顿了顿,凤眸不解的扫向她的小脸,忽然问:「是吗?小时候我们不也聊过几次?」
「这~这个~~小时候的事谁记得了。」她心虚的回道。
「是吗?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挺聊得来的,每次一见面就聊到忘我,不是吗?」皇甫缁衣瞅着她心虚的脸,一会儿,才慢慢的接着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家住得近,妳因为待在家里无聊,老喜欢往我家里跑。」
「这~这个~~」子嘿嘿傻笑,他既然这么说,那就算是吧!「真不好意思哟!我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脑子有些胡涂了,以前的事大都不认得了。」
该死的,就说她假不来的嘛!谁知道这美男子和花解语青梅竹马的事啊?要掰,就来吧!反正她都推说统统不记得就是了。
皇甫缁衣微侧首,状似关怀。「生病了?生了什么病?为什么没让皇甫家知道?」
干嘛!怕传染啊!子没好气的一瞥眸。「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反正现在已经没事,别提了。对了,你那碗什么莲子汤的教我全喝了,不好意思啊!」
他莫测高深的瞧着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只是一下下,却让子打心底发起毛来,千万别被拆穿了才是。
不久后,他才淡淡的瞟了眼那空碗。「花姑娘,妳们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多久啊!」就说三个月会不会太过直接了点儿?何况,他那么不情愿她们留下,会不会在听到三个月后,直接叫人把她们轰出去?那可就糟糕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住在这里啊!」她露出死皮赖脸的笑,就算不为一饱眼福,她也不想就这样离开。
皇甫缁衣摇摇头,轻声的道:「我没有讨厌妳。」
「那就好,只要不是讨厌就行了。哎呀!别板着一张脸,你长得很好看,应该要多点笑容才好,这样也可以让大家高兴,多棒。」心情放轻松了,她就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一古脑儿的把心里的想法全部倾诉出来。
他眼中则满是惊讶。
花解语是个知书达礼,四书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而且,她从小就喜欢端着个小淑女模样,冷淡高贵,不喜欢和任何人接近,包括他这位挂名的未婚夫,曾几何时,她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呢?
再说,他们从小就不熟,又何来相谈甚欢的幼年呢?他更清楚的记得,花解语小时候老嫌他长得比她漂亮,又因为是庶出,对他总是用轻视、不屑的口气,他从未在她眼中看过这般澄清的眼神,综合这种种,不禁令他开始怀疑。
她到底是谁?
「坦白告诉你,我原本是不想来的,无奈吃人嘴软,既然吃了人家一顿醉月楼,就只好非来不可。我瞧你生得极好,个性也应该差不到哪去,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
子打着如意算盘,如果能在这三个月内跟他和平共处,让她可以交差,花解语省事,他还是可以去当他的和尚,皆大欢喜,多好。
皇甫缁衣垂首,状似沉思。
未久,他抬起美丽的凤眼,缓缓问:「妳要和我打什么商量?」
「我知道你不想成亲,也不打算成亲,虽然很可惜,但那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她很江湖味的拍拍他的肩,然后倾向前低声道:「而我呢!正巧也有这个打算,既然我们想法一样,那就和平共处了,好不好?」
「既然我们想法一样,那就请回吧!」皇甫缁衣轻吟。
「这怎么行?」她至少也得待满三个月耶!
「有何不可?我娘这边我来说。」他极有把握可以阻止他娘亲愚蠢的举动。
「但我可没把握说服花家这边。」何况,没待满三个月,子根本不知道花解语的下落,要回花家也不行哪!
「那就是妳的事了。」皇甫缁衣微笑道。
说得倒轻松,子瞪了他一眼,「不行,我非在这里待满三个月不可。」
「哦?」皇甫缁衣侧首,温雅的表达他的不解。「为何一定是三个月?」
「这~这个~~因为双方家长是这么约定的。」她急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家够大,妳爱待就待,只要别靠近『积德存善楼』就行。」他道。
眼不见为净!佛祖早就说了,「眼前一切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说的就是眼前所见一切全是空的。她是空的。一桌一木一草一树也全是空的,既然是空的,那她要在哪里,也都与他无关了。
况且,早已决定的事绝不会因为任何人、事、物而有所改变,他的心意已决"
子望着他美丽、清圣的脸,暗叹,实在是浪费啊!这男人。
「来不及了,昨天韦总管就已经安排我们住进这楼旁边的厢房了。」他发怔的表情令她心情愉快的大笑出声。「反正都已经住进来了,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皇甫缁衣好久没这种感觉了,他竟然无话可说。「妳~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