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骥轻轻地摇摇头,俯身吻住了那轻颤的小嘴,深情款款地想要借着这个吻,吻去她心头的阴影。许久之后,他轻拥着她,一抹帅气性感的微笑缓缓漾起:“我该叫你无欢还是小怜呢?嗯,我比较喜欢小怜这个名字。无欢太多人叫过,我不喜欢。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找到你哥哥韦汉阳了,而且他就住在这鄂亲王府里。”
“真的?!”欣喜的火光迅速燃亮了她的明眸,“你真的找到他了?!快带我去见他!”
“别急,待会再看也不迟,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明骥扳开她柔软的身子,以便正视她的眼睛,脸上尽是紧张沉重的神情,和他刚才谈笑风生的模样大不相同,“康亲王遇刺的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他不想用那种字眼亵读心爱的人,只好以眼神示意,希望她会懂。
无欢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他在嫉妒,心情飞扬的她忍不住要高声欢唱了。但她却故作矜持地试探着:“那天晚上是师父下手的,我只负责看住褚向霖而已。”
明骥颓然地抓住了她的肩:“那你真的和他在一起?我明白了,很抱歉!我们都把这件事忘了吧,谁也别再提了。”
无欢无辜地眨着眼睛:“我的确是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一进房我就把他打昏了,直到他醒来还以为是酒喝多了呢!我只不过是把床让给他,自己坐在桌前等你来而已,什么也没做。难道连这个也不能提吗?”
明骥又惊又喜又是好笑:“你和婉绮她们见面不到半个时辰,她们的淘气古怪你已经学个十足了。看来我得把她们赶远一点,免得我的心脏被你们吓出来。”
“说真的,我还真喜欢她们呢!”无欢柔顺地钻进他的胸膛,享受着被人娇宠的滋味。这情景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她也是这样倚在他的怀里,求着他讲故事才肯睡觉。想到这,她的脸上不禁漾满幸福的笑容。“她们又天真又活泼,而且个个貌美如花,你真是艳福不浅。”
“我最艳福不浅的地方是幸运地拥有了你。”明骥柔情万千地尽情掬饮着她的柔美,含笑抱起了她轻盈的身子,“好了,我们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我马上带你去见汉阳,让你们兄妹团聚。”
“这怎么可以呢?我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衣服啊!”无欢的脸红得宛如朝霞一般,急着挣开他铁一般的臂弯,“明骥,快放我下来,这样会让人说闲话的。”
“管他们的,你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汉阳高兴都来不及了,他哪敢取笑我们。”明骥笑得好乐,这几天缠绕在他心头的一大死结而今豁然开朗,怎不让他喜上眉梢!
无欢被他大胆的调侃羞得满面殷红,呻吟了一声便把脸蛋藏在他怀中,不敢去看路上会碰到什么人。其实,她也实在是太多虑了,这一路上,明骥早做了安排,放了所有家丁的假,谁还会不识趣地跑来看贝勒爷手抱美人呢?
一进人后院,无欢马上就认出了这斯文挺拔的年轻人,即是当年失散的小哥哥。她惊呼了一声便冲进了汉阳的怀抱,兄妹相拥,恍如隔世!他俩旁若无人地细诉别来的情景,也让站立一旁的明骥,动容地注视这真情流露的一幕。
他悄悄为他们合上了门,在不打扰他们的情况下,默默地退开了。他还必须为无欢脱罪,并且找到她师父,为康亲王一事结案,而这一切必须先从进宫面谒皇上开始。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回首望了灯下促膝而谈的兄妹一眼,转身便踩着沉着的步伐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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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骥,你可知道这样的要求十分不合理。”顺治指着桌上那两份奏折,颇爱莫能助地说,“你也看到了,鳌拜、褚向霖在朕面前参了你一本,一个告你私藏嫌犯,大逆不道,一个告你缉凶不力,使他父亲沉冤未雪。你既然已经抓到了嫌犯,就把人交给刑部不就好了,干什么要惹麻烦呢?”
这两个混蛋!明骥在心里暗骂着,表面上还是不卑不亢地侃侃而谈:“皇上,微臣的确是抓到了一名刺客的同党,她正是‘红袖招’的无欢。不过真正主谋行刺皇上的另有其人,而行刺康亲王的刺客也不是她。所以微臣把她留在府中,打算详加调查,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后,再禀告皇上。”
“这是什么道理?咱们大清律法是行刺君王者杀无赦,朕不管她是主谋还是同党,抓到了就应该斩首示众。”顺治只要一想起那天惊险的场面,就忍不住浑身发抖,若不是他问得快,早就一命鸣呼了。这时也管不了那刺客是否当真貌如天仙,他只想赶快拔除这肉中刺,不用再担心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明骥实在太低估顺治的怒气了,“皇上,话虽如此,但向来都是有德者治天下,无欢她是不得已才会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举动!还望皇上大开恩典.饶了她这一回吧!”
“明骥,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要朕放过她不再追究此事,万万办不到。”顺治哼了一声,冷冷说着,“本来朕还以为鳌拜和褚向霖和你有过节,这才在朕面前搬弄你的是非,现在看来你的确是有包庇嫌犯的可能。”
‘微臣不敢,请皇上明查。”明骥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古人云“伴君如伴虎”,他和皇上虽是堂兄弟,此刻却也不敢放肆。
顺治近来老是听见身旁的文武大臣一再传说明骥守卫京机,仗着拥有禁卫军的兵权,颇有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傲气。而今由他一味保护那刺客与自作主张的行为看来,他果然胆大妄为。顺治温文的脸庞满是怀疑与不信任的神色:“好,你就把那刺客交出来,由朕亲自审问,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皇上,无欢当真是无辜的,她并不是当真想行刺您,只不过是受人指使,请皇上开恩。”送到宫里、无欢是有死无生,明骥宁愿自己生命不保,也绝不做此事。
顺治怒极,一掌拍在桌上,把桌上的纸笔都震得滚到地上去了:“你胆敢抗旨,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臣万死不敢,只不过无欢是微臣寻寻觅觅十多年才找到的韦小怜。臣实在不忍见她死于非命!当年她的确是在巨身旁走失的,如今误入歧途,臣觉内心有愧,也愿为她的一切失常行为负起全责,还望是上从宽发落。”明骥连连叩头,希望能让顺治收回成命。
“原来如此,你倒是有情有义啊,可惜朕没有你这种怜花惜玉的好心肠。”顺治微微冷笑,作出了最大的让步,“这样吧,你在宫里住几天,那刺客的事你也不用管了,把这件案子交给鳌拜他们去审理吧!”
“皇上,这事万万不可,请您收回成命。”明骥大惊,临危之时,脑袋特别迟钝,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他骤然挑了一个最笨的借口:“皇上,您可还记得那日京城郊外,您曾亲口答应做臣什么?”
顺治皱起眉头,不悦地想起自己曾对他说:“不叙君臣礼仪,只论兄弟情分”,而明骥那时是说:“若以后有事求皇上的话,可要记得我们是堂兄弟哦。”言犹在耳,而现在他却提起此事作为要胁,怎不令他再三犹豫?他心意已定,沉声说:“明骥,你果然胆子不小,竟敢跟朕谈起条件了,朕如今总算是看清你了,你一再护着无欢,朕也不想逼你。不过朕要你在一个月内捉到幕后真正的主使人。若你没办成此事,你和无欢就得提头来见朕。若你胆敢再违抗朕的旨意,朕要你满门陪葬。”